「嗯，我們相信你的能力，更相信你的覺悟，下周一就會在全場例會上公布這個提案。說實話我們軋鋼廠每年都會有幾起工傷事故，一旦碰到不是當場死亡就是因為送醫不及時搶救不過來。吳六同志就是很好的例子，要不是有你出手換以前他在路上就沒了。把你提拔上來往小了說這是我們對你的感激，從大了說這也是我們對廠里工人的生命負責。」老洪這話說的很漂亮更加誠懇。張浩聽了更是只有點頭的份。
說完正事，老洪說到：「說起巧妮這丫頭也是可憐，嗯他說起來和老方還是親戚，讓老方來說說。」
老方終於不再學游泳了，他坐好在沙發上不時抬頭晃手，口中說道，「巧妮要叫我一聲哥，我夫人是巧妮母親的侄女，雖然那丫頭不好意思總是叫我方副主任。」老方笑笑接著說道：「她一直想去前線，去年參加一支去前線的文工團慰問演出，結果碰上敵人飛機轟炸，他們團里剛到駐地，部隊正修整還沒來得及隱蔽就傷了一大片，巧妮還算命大被人從土裡刨了出來，彈片是隔著泥土再傷到了人，不然也沒了。她渾身中了五六個彈片，腿上就中了四片，雖然搶救的時候都拿出來了，但是······哎，現在你也看見了她成了這樣。可憐小姑娘之前能歌善舞的現在走路都不行，幸好人還開朗常說能撿回一條命就算命大，那些犧牲的同志才是真的悲慘。但是我知道小姑娘是很痛苦的，現在家裡把好看的衣服都藏起來了就怕她看見以前的衣服想起來傷心。加上她家裡情況有點複雜，我是看見她就替她傷心，偏偏她還總是笑著和我說話。」說著老方眼角竟然有點濕潤。
知道了李巧妮的情況後張浩決定儘自己能力為她醫治，嗯，還是稍稍注意下不要用力過猛！既然決定盡力出手對自己把秦淮茹招進廠更覺得恰當。說實話也不是張浩存著啥壞心思，腿上穴位本來就複雜，牽一髮而動全身，到時候李巧妮估計會表現不堪，有個女的在場大家都好。想了想他說到：「我肯定盡全力治療，但是可能到時候涉及女同志隱私，衛生室那裡可能有點不方便，有沒有稍微僻靜點的地方進行治療？」
洪廠長想了想說道：「這樣吧，也不能說把衛生室升級成醫務科只是換塊牌子。你那裡本來就是一間倉庫隔出來的，現在都劃給你！我讓人把倉庫後面的門封起來，然後把你裡面那間和倉庫隔開的地方做個小門，治療的時候你把外面的門都鎖上，到最裡面治療，這樣就沒問題了。以後你們醫務科東西肯定會多起來，到時候後面也能添點架子放放東西。」老洪邊說邊在紙上給畫了個示意圖。
不用示意圖張浩也明白，他那裡又不複雜，想了想覺得老洪考慮的就是周到，也不缺乏做決定的氣勢和權力，能當廠長的就是不一樣，換個人提都不敢提把倉庫劃撥給醫務科的方案。倉庫是每間都用磚泥封起來的，為的就是萬一著火不被引到隔壁倉庫，這樣說來倉庫里關上門就是個密室，可以充分保證私密性。衛生室本來是個整間倉庫隔出的房間還因為實際需要分了左右兩小間。用了四分之一多點的面積，這間倉庫的門本來是開在現在衛生室辦公間那裡，倉庫現在的門是後加的，到時候把那門封住用磚頭水泥砌好後外面就聽不到裡面的動靜，他只要把治療的地往倉庫里進去點就沒後顧之憂了。
洪廠長把後勤主任喊了過來，詢問那大半間倉庫的情況。「老楊，知道現在衛生室隔出來後剩的那間倉庫裡面放了什麼東西嗎？」
老楊想了下說道：「那間啊，因為每次取東西需要從後面走所以放的是平時不常用的，我記得也沒多少東西，好像是幾十條毛巾六七條被子，還有一點不常用的像是橫幅獎品杯子什麼的。嗯車間用的正常的毛巾在三車間邊上的倉庫，他們那裡煅工用的多。衛生室後面的倉庫里的毛巾是那種大毛巾，像是小毯子一樣的。」
「呵呵，正好那等下你和小張去點下數量，然後讓小張給你寫個申請，以後把那些毛巾和被子留給醫務科用。老楊，現在衛生室升級成了醫務科，我想以後還會擴大點索性把隔開的那間倉庫都劃到醫務科，你看看把後門封起來然後從衛生室裡面做扇門和倉庫聯通，以後醫務科就不要挪地方了，裡面的東西如果用得上讓小張打申請如果用不上讓人清出來，放其他倉庫。」洪廠長邊說邊把剛才畫的示意圖紙拿給老楊看。
「好的，小改動，都不費多少錢，把後門直接換到前面就行，那兩扇門也就比正常房門稍大一點。等下我讓人去測量一下，然後和小張去盤下庫存，下午讓人來改，後天應該就能正常用。」老楊記錄好內容後合上本子說道。
「嗯，老楊你是有能力的。小張也是有能力的，以後廠子發展還是要靠你們。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老楊楊衛國，後勤部主任，這是小張張浩馬上是醫務科副科長。」其實這會兒稱張浩是副科長有點出格，但是大家都是自己人老洪意思也是都是自家人不搞虛的。老楊後來看著有點迂腐，其實他不蠢，只是有所堅持罷了。聽了洪廠長的話就知道張浩是自己人，也對這個改造上心起來。
張浩站起身和楊衛國握了下手，心道他就是楊衛國啊，現在都已經出場了，嗯看來過幾年是他接任老洪的班。「楊主任你好，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呵呵，張科長客氣，張科長真是年輕有為啊，以後我們一起努力建設好廠子。」老楊這話倒是真心的，看著二十來歲鬍子還沒齊的小年輕已經是科長級了他很是感慨。
「呵呵，你們都是好樣的，以後要相互合作。」老洪這話說的兩人都秒懂，兩人成了一個戰壕的兄弟，都相互點頭致意。
「那我先去準備一下，張科長你等下直接來倉庫找我就行。」老楊站起身準備走，做事雷厲風行。
「行。」老洪點頭。
「楊主任你叫我小張就好，顯得親切，等下還要麻煩你。」張浩站起身相送。
「成，我先去看看。」老楊笑了笑，點頭後出門。
「那廠長，方主任我也要走了，本來還想去見下李巧妮同志的，現在我先回去準備。等改動好再說，到時候你們看我要不要去請李巧妮同志？」張浩還是覺得送上門的不是買賣。
「你放心吧，不會讓你難做的，哪有讓醫生去請病人的。我去做丫頭工作，我知道她看了好幾個醫生都沒辦法才產生了放棄的念頭，而且那丫頭感念那些犧牲的同志不肯再浪費國家的錢。她說自己的命是同志們犧牲生命換回來的，其實和她哪有啥關係，老美的飛機都是從後往前扔炸彈的，她站在同志們的前面當然被最後炸到。這個傻丫頭！」老方大手一揮，「周二下午我讓她來醫務科，她周一要出報告可能沒時間。」
「那時間剛好，今天下午我就去找人，招來後可以稍微培訓下，周末我帶來廠里搞下衛生，等周二差不多能開始治療。嗯，兩位領導先說明白啊，想要完全治好現在的我是沒有這本事的，之前被彈片損傷的肌肉經脈應該可以恢復部分，但是膝蓋那裡比較麻煩，只能是治療一段時間看效果，畢竟髕骨一般而言是不可再生的。而且整體治療時間可能比較長，肯定不能和方主任那樣比。」張浩這話也是真心話，他想著不用後三針估計治好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說給治個七七八八的那還能湊活一下，但是肯定是個漫長的過程，這點需要提前說清楚，免得他們短時間看沒效果後弄個半途而廢那就可惜了。
「那是，要是你也像給老方治療一樣立竿見影那不成神仙了！」洪廠長哈哈笑道。
「呵呵，我們都理解的，你不要有壓力，嗯你能預估要多久嗎？」老方還是沒忍住問出來了。
張浩差點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都打了疫苗了，看來老方沒有認真在聽他說話，是因為推拿後遺症嗎？不過看老洪也是一臉探究的表情，張浩只能聳聳肩，沒轍還是給個大概的時間吧，估計一天天看著效果不明顯又沒有啥盼頭，是個人就忍不住。「預估半年能脫拐走路但是走路狀態還是走樣的，差不多一年時間可以正常走動，能進行小量的運動，但是想要和正常人一樣估計有點困難。」想了想，張浩還是給出了個保守點的估計，可能到時候自己擁有內力了，那時間和效果就大不同，反正醫術也可以進步的，至於能進步到什麼程度誰也說不準。這個時間是他反覆斟酌後才確定的，實在是他有點害怕自己使出全力後坑的是自己。
「真的？」「真的假的！」兩人同時叫出來。
張浩沒有回答，站起身後笑笑。「那我先去準備，哦對了廠長我下午要出去找人，到時候還要請假一會兒。」倒不是張浩裝那啥，不然怎麼給他們解釋？當然他們也不要解釋，兩人都是在驚嘆而已，張浩需要做的是儘快進入治療的工作狀態。不出所料老洪差點拿掃帚趕人！
「行行行，快去，我和保衛科打個招呼，你不要請假了，快點準備好快點開始，我都有點等不及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啊！好多醫生都說治不好，但是你小子竟然說能脫拐走路！後面的話我決定先當沒聽見，希望你小子不要說大話不然饒不了你。」老洪笑罵著，人也站起來了，擺明了就是送客。
「老洪，你這個要求是不是太低了點，反正我是相信小張的，你不知道我那時候有多絕望，現在小張說能把巧妮治得能跑能跳我也相信。」老方為張浩打不平，他覺得老洪太小看張浩，為他抱屈，他也起身不過他是真心要送送張浩，不像老洪那樣像是周扒皮樣催人趕工。
「老方，我知道你是出於好意，但是我們不能和巧妮這麼說的，不要給人太大的希望，最多給她說以後有可能不要住著拐杖就能走路。我相信有了這個希望巧妮就會同意治療。」老洪回頭勸老方。
「嗯，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我還是相信小張的！」老方現在化身了張浩的小迷弟，差點對老洪喊：我不聽，我不聽！
「得，你現在被小張灌了迷魂湯了。出了這個辦公室門你可得注意下，不要多說有的沒的，相信你還是有分寸的。我說到底是你們倆是親戚還是我和巧妮是親戚？別好賴分不清。」老洪笑罵，他心裡明白老方只是在張浩面前表明自己的態度，心裡也是門清的，但是就是看不慣老方那可惡的嘴臉，早知道還是讓他癱著好了。
「哈哈，我高興嗎，還不許我說點高興的。巧妮說是我妹妹其實就是我侄女，我比誰都希望那妮子能好起來。別看她現在對誰都笑眯眯的，其實心裡肯定很難過。我還記得小姑娘小時候參加阿慶的婚禮時表演了只舞蹈，也沒過多久吧，小姑娘穿著連衣裙像只花蝴蝶一樣，再看看她現在，哎！」老方停下腳步微微抬起頭，又陷入了感傷。
「放心，不是有小張嗎。」老洪也共情，不過卻拍了拍張浩肩膀，示意他別停下啊！
「小張，都交給你了！我們兩個老頭也不懂，只要你有啥需要都可以和，呃，還是和老洪說吧。」老方剛想大包大攬結果想起來自己身為紀檢部門好像不合適。結果自然遭來老洪一陣奚落。
對著兩個老頭花式的叮囑，張浩也不多解釋，點點頭出了辦公室，哎，他也難，兩個領導說話他總不能不管不顧直愣愣出門吧，老洪都像趕鴨子一樣趕人，但是一會兒一句讓他不得不停下來。好在距離雖長總有走完的時候，出到門外張浩也鬆了口氣，老洪恨不能讓他現在就開始，但是這種事早一點晚一點真心沒有差別了，治療的黃金時間已經過去急也沒用。對兩個門外漢沒啥好解釋的，到時候看效果就行。雖然感覺被盯緊了張浩還是決定收著點治療，不能浪！有幾章都改了好多次了，不能再進宮！
不過走出辦公樓的時候張浩就笑起來，今天圓滿完成所有計劃，不錯！張浩哼著小曲先去了自己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