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紅紅啊

  「嗯~?」一個上翹的尾音,紅髮少年眼神半眯,環顧一圈。

  圍觀的獸人看到之後都噤了聲。

  他們可不是怕紅軍師,主要是族長拳頭沙包大。

  一拳傷筋動骨,兩拳不孕不育,三拳不知生死。

  一時間,場地好似被按了暫停鍵,一片寂靜無聲。

  「汪~~~嗚嗚~~汪~」

  「嗷——嗷—嗚—嗚—」

  動物的叫聲突然出現,打破了這種詭異的平靜。

  鍾翠翠趁著眾人不敢動,弓著身子擠進了人群里。

  藤蔓編織的小巧籠子裡,一隻黑白糰子無助地狗叫。

  叫聲吸引了雄性獸人們,烏泱泱一片,圍攏過來。

  小糰子眨著無辜狗狗眼,腦袋緩緩轉著,四肢動作有些遲鈍。

  熊貓!!!???

  鍾翠翠扒拉著籠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藥勁兒過了,小雌性醒來了。」

  「分散點,別站那麼緊,這還是個沒化形的幼崽。」壯壯疏散著周圍的雄性獸人。

  「小雌性,你昏倒在林間,我們發現把你救了回來。你是被什麼野獸或者流浪獸攻擊了嗎。」矮小的獸人,咧著標準的八顆牙齒,嘴角微微上揚。

  「眼睛,眼睛。」有個雄性獸人拿手捅了捅他,小聲提醒。

  壯壯立馬猥瑣的小眼神收回,用手揉了揉臉頰,腦子裡回想著自己家的鼠崽子。

  手再次放下時,給人的感覺如沐春風,冬日暖陽。

  這一招她們哪兒的神父來了,也得跪下直喊爹。直面春風的鐘翠翠吐槽。

  「我阿父呢?」小糰子緩緩開問。

  音色像山澗的溪流,叮咚——叮咚——

  「你身邊只有一隻雄性四星獠牙嫫。小雌性你是被拋棄了嗎?你怎麼獨自對付一隻兇殘的野獸呢?你的部落呢?」計殫上前一步。

  直接一連串的反問,沒有正向回答她的問題。

  「我不知道......」小糰子直接給干沉默了。

  雙爪抱頭,在籠子裡打滾。

  罪魁禍首怕不是你啊,鍾翠翠內心腹誹。

  「好了好了,這樣天色不早了,今天是個好日子。我額外劃了份物資,用來慶祝。這一是我們天木部落第一胎的誕生;第二就是慶祝今天我們部落又添新成員。」

  危岩站出來本想打個圓場,結果越說越激動。

  「部落.....繁衍.....幼崽......獸神......」

  鍾翠翠點著腦袋,這一套小話術,給她講的昏昏欲睡。

  反而,周圍的雄性獸人通通提起了幹勁,一個個信心十足的樣子。

  計殫看著此刻的危岩,眼神帶著一絲絲的欣慰和滿足。

  「最後,我希望我們之後繁衍壯大,早日成為北域第一部落,獸世第一部落。好了,大家吃完東西,就早日回去休息吧。」

  正準備給給眾人分割烤肉和草食,危岩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

  手裡的骨刀轉了個圈,扔給了壯壯。「你照顧好小雌性們,給大家分配好食物。計殫,你跟我過來一趟。」

  「好的。」一臉諂媚,恭敬接過。

  另一邊,不知道跑到哪裡洗澡的宴色,一身水汽,穿著整齊的獸皮衣,匆匆回來了。

  「基妲,走。納維直接獸形昏迷在野外了。」直接拉住他就走。

  基妲正在隔著篝火,看著對面的鐘翠翠目不轉睛。

  突然被拉,基妲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無意間抓到了宴色身上獸皮的一角。

  眾人譁然,皆倒吸一口涼氣。

  基妲反應及時,直接抱住了宴色,保住了小命。

  「啪嗒——」

  一個玉片狀的物件閃爍著藍光,從宴色的獸皮裙里掉落。

  正和小黑白糰子,樂不彼此套信息的鐘翠翠一眼鱉到了。

  這不是之前摸到的碎玉片嗎?

  怎麼在小狗身上?

  鍾翠翠快速上前,在宴色拾起之前,搶先撿起。

  碎裂的玉片握在手裡,油潤細膩。入手後,微弱的藍光閃爍得更快了。

  好像有什麼聯繫,閃動頻率在和鍾翠翠的心跳聲同頻。

  幾秒時間,倏的一下,光芒連同玉片化為粉塵,隨著風四散開來。

  「你哪兒來的」鍾翠翠拉著他追問。

  「等我回來再和你解釋。」

  宴色整了整獸皮,頭也不回就奔了出去。幾個雄性獸人也七嘴八舌的喊著,緊跟而上。

  夜晚的星羅森林,寂靜無聲,草里蟄伏的小蟲都不會鳴叫。

  距離天木部落外圍幾十步的地方。

  「紅紅啊,你這帶個沒化形的小崽子,部落里也出生了窩幼崽,這可怎麼辦啊?」聲音粗狂,但已經很明顯感覺到他在極力壓制了。

  「族長,我有名字,不叫紅紅。」計殫面部肌肉忍不住抽動。

  第一次見面,那時他還小,剛化形。年輕氣盛,少年慕艾是正常的。

  結果慘遭人生滑鐵盧事件——喜歡的小雌性是個雄性鬣狗。

  少年不知事,少年不知羞。

  少年只知丟人丟到東荒了。以為獸世大陸那麼大,再遇不見了。

  命運奇妙,兜兜轉轉又碰到,被小雌性——

  啊,呸!被那個雄性鬣狗給整了一頓,有錯在先不敢還手,整個獸都被弄得渾身通紅。

  因此一直被族長叫紅紅。

  每次提及,計殫感覺是在提醒自己,那段屈辱的荒誕的經歷。

  「紅紅啊,在獸世大陸沒有獸神祭禮,幼崽是不可能化形的。」

  危岩不停的來回踱步。

  「有什麼好的辦法嗎?紅紅。」

  「我們可以借。」

  「借?」能力點全點了力量的危岩,一臉疑惑。

  「族長,你想想我給你說的那句話。」

  「實則虛之,虛則實之。拳頭是道理,沒理就揮拳......」高大的獸人蹲在地上,苦苦思索。

  「這裡面沒有借的意思啊?」對外一直威嚴自持的族長,也只有對著計殫才會一臉迷茫。

  計殫把玩著自己的狐狸尾巴,「族長,也可以理解為不知不覺的偷,文明的搶。」

  「我還是理解不了,我相信紅紅。」危岩起身拍了拍計殫的肩膀。

  「哥哥的後背全在你這。等哥哥我先把你教的那個什麼語言的藝術,給學會再說。」言語裡全是放心。

  「紅紅,我今天說的還可以吧。」

  「不錯,族長不愧是天生的虎族,天生的首領。」

  「走,回部落。」

  兩個獸人勾肩搭背,往回走。

  恰恰好碰到了出來的幾個獸人。

  「族長,納維昏迷了,導致他昏迷的是那個鐘翠翠小雌性的人。」宴色張口直接敘述事件原因結果。

  聽到這句話,計殫的眼角微微眯起,往部落里深深看了一眼。

  「走,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