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無雙還被陸豐先前說的嫁妝面紅耳赤呢。忽然聽陸豐說起要去撈外快的事情,立馬把羞澀拋到一邊,「不行,要去大家都去,我也要去。」
程英雖然沒說話,但眼睛裡面的光已經把一切都說了。
你們要去的話,可不能不帶我哦!
陸豐當然沒有把眾人丟在嘉興的意思,只是他強調了,去取些貪官污吏的不義之財是他的事情,別的人不能插手。
尤其是楊過!他還特意跟楊過強調了。
「好吧!」楊過嘆了口氣,「其實那些狗官,一個個殺了就好了,對他們還仁慈什麼?」
陸豐道:「他們雖然是貪官,但貪了這麼些年,大概小的錢財也看不上。你要是把他們殺了,朝廷再換個新人上來,只怕貪得更厲害。」
「陸大哥的思路總是這麼出奇!」陸無雙笑嘻嘻的說道。
不過雖然說了去京城,陸豐也沒有急著趕路。來了嘉興幾天了,還沒顧上做其他事情呢。
「楊過,你還沒拜祭過你爹娘吧?如今咱們也有錢了,你說要不要把墳遷了?」陸豐問道。
楊過收起笑臉,「遷墳就不必了,我們去拜祭一下就是了。」
於是楊過去採買了紙錢元寶香燭等物,便打算去王鐵槍廟。
柯鎮惡嘆道:「王鐵槍廟啊!當年也發生了不少事情呢!要去大家一起去吧。楊過,你想不想知道關於你爹的事情?」
楊過咬著嘴唇點點頭。眾人就提著祭祀用品,慢悠悠的往鐵槍廟而去。
過了近二十年,鐵槍廟如今更加破敗,就連屋頂也塌了半邊下來。
楊過跪在楊康的墳前,一邊焚燒紙錢元寶一邊流淚。
柯鎮惡便慢慢的講述起當年在鐵槍廟發生的事情。
從桃花島上歐陽鋒和楊康如何害死江南五怪,讓自己誤會了黃藥師。到花黃蓉為了證明人不是黃藥師所殺,親自出面跟歐陽鋒和楊康鬥智鬥勇,終於讓他知道,殺害自己兄弟的真兇是誰!
這一夜,楊康死了!鐵槍廟的烏鴉飛起又落下,啄食他的屍骨。而最後,連烏鴉都死了一地。
然後黃蓉被歐陽鋒擄走,郭靖一路追蹤,深入大漠。
說完之後,柯鎮惡對著楊過說道:「楊過,你以後一定要學好,不要重蹈你父親的老路,才能對的起你郭伯伯郭伯母對你的期待,知道了嗎?」
楊過沉默不語,心裡很有些不痛快。
這驚心動魄的一夜,聽的小龍女公孫綠萼等人都是心驚膽跳。孫婆婆嘆道:「我們倒是聽陸公子講過一點楊過的身世,但沒有柯老爺子說得這麼詳細。哎,這江湖裡的恩恩怨怨,也當真是說不清啊!」
你說現在這個樣子,能說黃蓉是楊過的殺父仇人麼?可是楊康因她而死,又是確鑿無疑的。
楊過沉默了一會,低聲道:「正如柯公公所說,這事怪不得郭伯母。您放心好了,我是不會記恨郭伯母的。所有的種種,只能說是造化弄人吧。」
陸豐嘆道:「其實人人都說楊康是壞人,他的所做所為,確實也是夠壞的。但是真正的說起來,他也是個可憐人。」
柯鎮惡聽得眉頭一皺,冷聲道:「陸小子,你這是想給楊康翻案麼?」若是陸豐如此的是非不分的話,那自己可不能讓楊過跟他一起了,不給帶歪了才怪。
「不是翻案!」
陸豐認真的說道:「柯老爺子,你們總說楊康是個壞人,可是他是從生下來就是壞人嗎?他從一生下來,就是在金國的趙王府里,就是小王爺啊!包惜弱不告訴他你是楊康,丘處機也不跟他說,而完顏洪烈從小就照顧他,培養他,甚至沒有自己的孩子,一心想要他做趙王世子,捫心而問,可以說親生父親也不過如此。」
他就是按照小王爺的模式,從出生長大十八歲。可是這一天,忽然出現一個陌生人說他是你親爹,而你認為的親爹是你的殺父仇人。換成任何一個人,只怕都接受不了吧!」
陸豐嘆了口氣,接著說道:「當然,楊康確實不是什麼好人,虛偽,狡詐,奸滑,但世界上這樣的人也不在少數。可是所有人一見到他,就責怪他不認親爹,背叛大宋,無情無義,確實是太苛責一個年輕人了。
「因為在他心裡,完顏洪烈就是親爹呀!金國也就是他的祖國,十八年來一直如是。可是今天卻有一個陌生的男人來說,你錯了!一個十幾年來不過見了幾次面的師父也說你錯了。十幾年閉口不提真相,只知道在王府里做縮頭烏龜的娘也說你錯了。別說楊康,就是我,我也要發火的。
我不是想洗白楊康,只是說,大家將心比心,其實他也算是一個可憐人。而楊過則更是如此。他連父親都沒見過,卻被你們所有人都提防著,警戒著,就怕他將來變成楊康那樣的人。」
「郭靖太直,黃蓉太聰明,柯老爺子你是太倔,於是桃花島上沒了楊過的立足之地。」陸豐苦笑著搖了搖頭。
「可笑的是,你們都沒信心教好楊過,卻把他送到已經教出一個失敗的楊康的丘處機跟前,妄想讓他教好他。」
楊過忽地失聲痛哭起來。陸無雙趕緊安慰他,「師兄,師兄沒事了啊!」
楊過哭的不能自己,就連陸無雙來勸他都沒辦法讓他不難過。
陸豐過來抱抱他,「好啦好啦!哭一下心裡就舒服了,以後就別為了這事哭了。」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背,「以後呢,咱們要做大英雄,做好漢。讓以後別人提起你爹來,都忘了他的不好,而是說,哦,是那位楊大俠的父親是吧。嗯,他雖然不咋地,可是生了一個好兒子,也算將功補過了。」
陸無雙捂著嘴笑了起來。陸大哥安慰人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程英也輕咬嘴唇偷偷笑。陸公子好有趣,安慰楊大哥的時候,還不忘進行一下思想教育。
柯鎮噁心里暗暗嘆氣,心道是不是自己對楊過這孩子太苛刻了。確實如這陸小子所說,楊過有什麼錯,確實是自己這些人沒能好好教他。等自己見了郭靖跟他說說,把楊過接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