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豐在的這一個月里,又有一批船運了人回來,同時也有幾艘船從南洋回來,帶回來滿船的大米。
對於福建一地的商人,才不稀罕從外邦運大米回來。這糧食要是賣錢,只怕連船員的吃喝都賺不回來。
也因為陸豐商行只是買大米,所以其他商行也不為難他們。不然若是他們也在香料和名貴木材行當插一腳,其他老牌商行也不能同意呀。
幾條船就是幾十萬石米,絡繹不絕的牛車排著隊往山坡上的糧倉送糧食,這讓從北方大陸過來的流民們心裡震驚不已,同時也安心了許多。
「每家每戶按壯丁人頭,三年之內開墾的田地都歸你們種。五年之內不收稅,但你們這兩年吃的糧食要從收成裡面扣回來,等於是你們借的。」
「五年之後,收稅兩成,按一屯百戶的平均產量來算。你要是偷懶打不下糧食,收到你五成六成的可別叫啊!」宣讀政策的大漢大聲說道。
站在碼頭上的劉根兒一家,聽著這話心裡已經樂開了花。五年之內免稅,五年之後收兩成,已經是好的不能再好的條件了。
「不過有一點你們要明白,就算是你們開出來的土地,也是只能種不能買賣的。土地可以自己種,可以傳給子孫,就是不允許私自買賣。一旦發現,嚴懲不貸。」
劉根兒聽了這話,抿了抿嘴唇。不能買賣,就說明這地就不是自己的,但是又可以一直種,還能傳給兒子們 其實也跟自己的差不多了。
說起來,只要有一分奈何,誰想賣地呀!這一條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這一次運來了一千多人,其中三分之一是整家搬過來的。
按照陸豐的指示,這些一個家族的人,最好是打散了來分散居住的好。因為若是一個家族在一起容易報團,便有一些勢力單薄的人容易吃虧。
其實如今分配就是看他們有多少潛力開發多少土地。一千多人就分作三個村莊,大概圍住周圍一萬畝的土地。
目前這周圍十萬畝方圓都是陸豐商行的。這裡都是無主的地盤,只要你實力夠強大,能守住就行。
但目前陸豐已經把河邊幾百萬畝都進行了規劃,雖然也有旁人看這裡開始開墾出來,便想過來爭奪。但陸冠英帶出來的一千人護衛隊也不是吃素的,直接把想來摘桃子的幾家人都干趴下了。
這塊地可是法外之地,誰的拳頭大誰說了算。這一點,就連護衛隊的年輕人也知道,所以他們打起來很是拼命。
去年一共打了七次戰,死了十六人,傷了三十一人。死去的人上了英烈碑,每逢清明,都要組織全體護衛隊去拜祭。
而受傷的人,也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傷輕的就安排點輕省的活,做巡邏員或治安員,在街上巡邏。重傷殘疾的,有安置院裡安排專人照顧生活起居。
有了這樣的例子,護衛隊員們都能看到生活的希望,就越發用心的訓練。陸冠英還教了幾套相對粗淺的功夫,讓他們日常練習,學的好的還有獎勵。
陸冠英知道陸豐過來,特意抽時間上島來見他。
「如今咱們在島上開的頭有點太好,閩地的幾家勢力也有點坐不住了,也在西面南面開始設點,組織移民,看來是要跟咱們搶地盤呢!」
在陸冠英和陸豐眼裡,這個大島已經是自己的地盤了。宋太祖說得不錯,臥榻之畔,豈容他人鼾睡!
「要不要去警告他們?」陸冠英沉聲說道。
陸豐想了想,確實有意動,但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不了,大家都是炎黃子孫,他們要是真心開發,那也隨他們去吧。不過我們還是要跟他們談一下,大家可以合作開發,但要把地界先分配好,商議好之後就不能再越界了,否則大家可以群起而攻之。」
「嗯!」陸冠英點點頭,「公子說得也是。但是我們要的地盤不能太少,不然咱們這麼多人怎麼安置?後面已經說好了,今年還有三萬人要過來,地少了可不行。」
「行,那我暫時不走了,你給幾個想在這裡分一杯羹的幾家勢力發信,大家約個時間解決這個問題。當然,他們要是覺得我們不重要,我不介意親自去找他們談一談。」
「當然,要是我親自去了,可不是那麼好就能打發的。」陸豐冷笑說道。
「是,我這就給他們去信。」陸冠英說道。
過了多半個月,那三家終於有了回應。分別是泉州蒲家,福安林家和漳州陳家。
「四月二十八,泉州南安樓回見。」蒲家代表三家給陸冠英回信。
如今離這個時間還有一個歲月,可以慢慢趕過去。
陸豐笑著對程英道:「你在這島上待的都跟野人似的了,我帶你去泉州逛逛去,採買點新鮮的衣服首飾吧!」
程英抿嘴笑,「我才不去呢!就算有好衣服穿,我也沒有穿出去的地方啊!不去。」陸豐這般惦記她,也就夠了。
「那不行,這次你是一定要去的。」陸豐笑著道:「你可是我們在琉球的大總管,誰不去你也不能不去。這次去主要是談判,這個就需要你據理力爭。當然,要打架的話,那必須是我上。我就不信,他們能找到什麼好手來比我還強?」
「吆,陸大爺您好威風啊!」程英難得的開著玩笑。
「哼,咱們要有自信才是。畢竟咱們後面可是數萬百姓的衣食,所以這次我們是寸步不讓,能爭取多少是多少!」陸豐給這次談判定下基調。
「好的!」程英點點頭。
接下來的日子,程英依舊忙亂的緊。這次去泉州談判,這裡卻也不能沒有人坐鎮,程英乾脆去信把黃藥師搬過來壓陣。
黃老邪欣欣然就來了,帶著傻姑和馮默風夫妻。是的,給陸豐勸過之後,馮默風還真找了個三十出頭的二婚女子做老婆。
如今兩人琴瑟和鳴,而且新婦爺有了身孕。本來黃藥師不打算帶二人,是兩人非要跟著來侍奉師父的。
黃藥師心想他們也是坐慣船的,還有自己在一旁,倒也不至於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