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奸臣,有不臣之心的亂臣賊子來,朋黨才是國家最大的禍患。
如今李清微把朝堂的局勢拆分的很細緻,文官拆成了李清安代表的「李家舊臣派」,諸葛青云為代表的「元老勛貴派」,還有宋慈為代表的「大宋清流派」。
而這三股勢力在李清微的安排下是相互掣肘的。
李家舊臣派的人員多為洛陽本土世族,蒙古的舊官僚們。他們多居於戶部的要職,這些人的特點是沒什麼本事,全靠皇家的器重才得此高位。
他們不但沒被清算,還搖身一變成為了大唐的「重臣」。因此想保住自己的地位必須忠誠於皇家。因為失去了皇家的庇護,他們這些人會被其他人清算掉,說白了這些人就是皇家養的「狗」。
元老勛貴派是李清微開國的老班底,這些人基於對李清微光復河山的崇拜,他們是忠誠於李清微的。更準確的說,這些人是出於「個人崇拜」忠誠於李清微個人的。至於李清微百年之後,就不太好說了。
而且這些人看不起李家的那些「蒙古舊官僚」們。覺得這幫人就是沾了皇帝父兄的光,趁機投降過來的「狗漢奸」。根本不配跟他們在一個朝堂內共事。雖然這兩派人沒有爆發直接的衝突,但絕對不會團結在一起。
至於最後的大宋清流派則比較特殊,這幫人的特點是「人生地不熟」,他們沒辦法融入到這兩大派系中的任何一派。
在「舊臣派」的眼中,這些人就是南邊來的「南蠻子」。鄉下來的「土包子」。幾百環外,來大唐要飯的「臭外地」。阻撓他們「魚肉百姓」的眼中釘。
在「元老派」的眼中,這些人的形象是「宋國來的貪官污吏們」,「無能的鐵廢物」「沒種的懦夫」。元老派的要員們基本上都是南宋的百姓,他們平日裡受夠了南宋官吏的欺壓,而且也十分鄙視南宋「偏安一隅」,而大唐的江山是他們打下來的,蒙古人是他們趕跑的,他們自然十分的鄙視這些「大宋官吏」,他們自然更看不慣這幫坐享其成的。
更何況李清微給這幫「清流們」安排的職位多是御史監察之類最「得罪人」的職務,這兩派自然更排斥他們。
而這一派因為哪派都融不進去,誰看他們都不順眼,因此他們只能保持「中立」,而且只能是被迫的忠誠於皇帝。
忠誠於皇家,忠誠於李清微個人,忠誠於皇帝。
只要他們不擰成一股繩,那麼李清微這個做皇帝的就能高枕無憂。
而軍權也一樣。李清微也拆分成了三股勢力。
第一股是內廷侍衛與禁衛軍。
這兩支保衛皇家,保衛皇權的最核心的力量,由「皇妃派」統領。
內廷侍衛總管郎中令一職由段雲仙擔任,但段雲仙作為侄女和靈鷲宮的下屬,她受段思穎控制。除非是段思穎想做「女皇」不然的話,內廷侍衛們是絕對不會反水的。
而且即便是段思穎「退休」了,那麼下一任的靈鷲宮尊主是李玉涵,還是李清微的老婆。
而開封的禁衛軍由皇帝與楊嬋直接統轄。沒有李清微與楊嬋授權的話,其他人無權調動。哪怕是攝政王李清安。
而第二股軍權便是由郭靖這種沒有任何派別背景的人掌管。李清微給郭靖安排的官職是太尉,總轄除禁軍外的一切全國軍權,封「天下督招討兵馬大元帥」。朝中的任何一派都掌控不了他。而李清微想什麼時候將軍權收回,什麼時候就能收回。
而第三股便是「外戚派」,其中代表人物便是太上皇李慶隆,王平與楊永。這三人都是李家的利益相關者。一個是親爹,一個是舅父,一個是岳父。他們更沒理由背叛李清微。
更何況武將出征有文臣提供後勤,他們的背後還有諸葛青雲這個丞相可以監督。
在李清微有意的安排下,就形成了一個有趣的循環。
諸葛青雲能制衡這些武將們,而舊臣們能制衡諸葛青雲,而清流御史們能制衡舊臣。趙珂,趙玦一位公主,一位郡主的面子能看住這些大宋來的御史們。
最後還有楊嬋的禁軍做底牌。
到最後只要李清微掌握好段思穎,趙珂,趙玦,蘇媛,楊嬋她們五個,那麼就可以如操縱提線木偶一般,躲在幕後操縱一切。
除了分部勢力的相互制衡外,李清微也知曉諸葛青雲雖有能力,但卻無名望,他沒篡位的基礎「天下人心」。而且名不正言不順。
李慶隆,李清安雖有身份,但無自己的傳位詔書,自己親自主持的傳位大典。諸葛青雲這幫朝中實力最大的「元老派」是不會服他們的。到時候局勢就會失控。
因此自己的父兄是沒有篡位的能力的。
正是因為這互相制衡的朝局分部,加上對有「篡位」能力者的了解。還有朝中內廷侍衛與禁軍兩道保險。
因此李清微才會那般有恃無恐,十分安心的住在臨安城幾個月不回來。
世事如棋,也只有他李清微才是真正的「棋手」,其他的人均是他手中的「棋子」。
是不是皇帝,不在乎你坐在哪張椅子上。
坐在龍椅上的不一定是皇帝,只有掌控局勢之人才是真正的天子。
就像是曹操與獻帝,司馬師與曹芳,司馬昭與曹髦。
而李清微比這些人更強,他既坐在那把椅子上,也能在背後操控一切。
在攝政王府內,李果坐在丈夫的身旁。
昨天晚上李清安喝了很多的酒,直到現在還沒醒,而作為小姨子的完顏萍一直在一旁看護著他。
完顏萍知道姐夫的心情很差,而李果又是一夜未歸,幸好李玉瓊如今有奶媽照料,不然的話,可能真的會煩死完顏萍。
完顏萍在李果身邊這麼久,昨天李果徹夜未歸,她自然知曉她去做什麼了。更不用說看到姐姐今天這容顏煥發的樣子了。
只不過李清微與李果有那種關係,還是有些讓完顏萍無法接受。
雖然這種事在他們金人的宮廷內是家常便飯。
不過無法接受,她也只能硬著頭皮接受了,誰讓自己的姐夫不行呢,也不怪姐姐「紅杏出牆」。看到平日裡李果那面目乾澀的可憐樣子,完顏萍是真心疼她。
況且李果從本質上她只有李清微一個男人,也不算「出牆」。
李果的手搭在李清安的脈搏上,她嘆了口氣說道:「飲酒傷到了身體。」
李果拿出了銀針在丈夫的身上紮下去,以針灸之法散去了李清安的酒氣。
李清安幽幽地醒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