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微感覺相比起未來的「大明宮」,趙珂應該更喜歡這裡,畢竟她才是真正的趙氏帝胄,或許會對這裡有所情懷。
而且是漢人政權再度收復這裡的情懷。
之後的宴會上,忽必烈也是熱情的招待了李清微,畢竟今天的李清微給他送來了一個大禮物。
那個禮物便是阿里不哥。
李清微有自己的小心思,而忽必烈也有。
一來他迎回了阿里不哥,可以保全黃金家族的顏面。畢竟自成吉思汗之後,還沒聽說過黃金家族的成員被人活捉的。
二來自己的幾個兄弟里,蒙哥最寵的便是阿里不哥,有他捏在自己的手裡,相信和蒙哥談判的時候,蒙哥也可以做出一些讓步。
而現在阿里不哥攥在自己的手裡,下一次的蒙古大汗推選的時候,自己也能多一些支持。哪怕這種支持是被迫的。
不過忽必烈也沒有天真到認為李清微是白白的將阿里不哥放了回來。
幾曲歌舞之後,該盡的禮儀忽必烈也算是盡到了,他此時問道:「不知道衛王殿下,把我那不爭氣的弟弟送回來,可有什麼條件?」
李清微此時從欣賞歌舞的雅興之中醒了過來,他說道:「這是自然,本王磨破了嘴皮子,才勸說天子將阿里不哥可汗送回,但是天子命我至少也要拿回一些等價的東西回去。」
忽必烈望著下首的李清微問道:「不知道衛王殿下認為合適的價碼是什麼呢?」
李清微沒有直接「開價」,而是望向了忽必烈,他說道:「那要看四王爺這個弟弟,在四王爺的心中是個什麼價碼了,若是四王爺覺得他就值五張羊皮的話,那麼四王爺盡可給予本王五張羊皮回去復命。」
忽必烈知曉漢人的歷史,剛剛李清微說的是「五張羊皮贖相國」的典故,說的是秦穆公以五張羊皮,一個奴隸的價錢,贖回了賢才百里奚。
這雖是千古美談,但此時李清微說這句話,明顯是略帶嘲諷的,忽必烈聽出了李清微話中含義,此時他說道:「不如這樣,我將南陽一地割讓給大唐,衛王殿下以為如何?」
聽到忽必烈要割讓南陽,李清微心中一喜,但是他沒有表現出來,反而是一臉的嫌棄。
李清微說道:「王爺真是滑頭得很,不過這南陽,天子恐怕不會太感興趣。」
忽必烈此時疑惑地問道:「這是為何?南陽地處中原腹地,是洛陽南面的門戶,大唐天子如今身處洛陽城中,若是將南陽讓與他,南面便可與宋地相連,這麼一處戰略要地,沒想到天子竟然沒有興趣。」
李清微此時笑道:「四王爺說錯了兩件事,第一,大唐的國都定在了長安城,而非是洛陽。相比起南陽的吸引力,倒不如四王爺割讓涼州四城等地的好,那樣天子便有了餘地拱衛長安。」
「第二如今大唐已經拿下關洛,與襄陽一線遙遙相望。南陽,新野等地如今已經成為了死地,在大帥的眼中已是囊中之物。只要唐宋聯軍出手,那麼隨時可以將其瓜分。完全不具備交換價值。」
對於這一點忽必烈並不否認,如今的南陽的確已經成了一塊死棋,屬於「食之無肉,棄之有味」的雞肋。
對方如果想拿的話,馬上就可以拿走。而自己不戰而退的話,反而會動搖己方的士氣人心。
現在忽必烈封鎖了大唐造反的消息,如今其他的漢地,消息比較閉塞,還沒有多少人知曉。因此還沒有太混亂。
忽必烈此時問道:「那依衛王殿下之見,什麼地方可以提起大唐天子的興趣呢?至於西域之地,衛王殿下便不必提了,那裡並非是本王統轄的範圍,縱使本王想給,也是有心無力。」
李清微四下張望了一下這皇宮大殿,李清微說道:「不如四王爺將這汴梁城與南陽都劃給大唐吧。」
聽到李清微的話,忽必烈此時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忽必烈有些不悅的說道:「衛王殿下的要求有些過分了吧!」
李清微笑道:「四王爺不必動怒,本王不過是給四王爺一個建議而已。既然四王爺不願的話,那麼也無妨。只不過天子若是動怒的話,大帥或許會親自出手,到時候王爺恐怕是有頭睡覺,沒頭起床,大帥的實力有多少,四王爺一問霍都王子便知。」
「大帥雖然敵不過王爺的千軍萬馬,但四王爺也不可能把千軍萬馬隨時帶在身邊吧。」
面對李清微略帶威脅的言語,忽必烈也是無話可說,畢竟李清微的實力都能在萬軍之中殺到中軍生擒他,更何況是他口中的那位「大帥」呢。
誰讓他們蒙古沒有這樣的絕頂高手呢。唯一的一個金輪法王,如今也被這位「大帥」逼迫到閉關勤練武功。
見到忽必烈不說話了,李清微此時端起酒杯說道:「依我之見,四王爺還是將這汴梁城讓給天子為好,畢竟洛陽,虎牢已破,汴梁城無險可守。大唐的鐵騎幾日之內便可抵達。即便你不讓,那麼天子也會過來取。」
忽必烈此時考慮了一下,他說道:「為何大唐天子中意這汴梁城?」
李清微回答道:「天子對於東面的領土,暫時並沒有什麼興趣,他的心思如今全都放在涼州,西域。只不過天子大婚在即,而長安城的大明宮並未完工,畢竟一國天子在下屬的府內成婚立後,恐怕有些不妥。如今王爺若是能將這汴梁城的宮廷獻給天子,天子定然龍心大悅。」
「若是天子高興地話,說不定在下一次的大汗之位爭奪戰中,可以助王爺一臂之力。」
忽必烈沒有回答李清微的話,他只是暫時的考慮著。
李清微此時繼續說道:「不知道王爺可否知曉春秋時期的『縱橫捭闔』之術。」
忽必烈此時回過神來說道:「自是知曉。」
「那麼就簡單了,縱橫家講究合縱連橫,讓一部分敵對的人,因為共同的利益聯合在一起。比如公孫衍的六雄戰秦關,蘇秦的五國伐齊皆是出自於此。」
「如今本王與天子聯合,與四王爺聯合皆是繫於『制衡』的利益,來保我大宋江山。」
「之前本王便說過,王爺若想對抗大唐,單憑你一部的實力是不夠的,需要王爺成為大可汗後,如成吉思汗那般,重新統合蒙古帝國的力量才有機會與之一戰。不然你我兩家聯手,都無法阻止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