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禕此來,本是想勸諫劉禪的。
他想告訴劉禪,陛下您是天子,您身繫著家國社稷安危,您的安危關係到整個國家。
不想劉禪卻主動認錯,而且還告訴費禕,朕今兒出宮可不是去遊玩的。
朕可是去辦正經事去了。
費禕原本準備了一堆大道理,現在卻讓他一句也說不出來。
「陛下!」費禕應道:「下次陛下若需出宮,還是讓微臣伺候吧。」
「准了!」
劉禪爽快的答應了,本來他出宮也不是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他只是想先測試測試,等測試成功了,再讓世人知曉。
「謝陛下!」
費禕行了個禮,就準備告退,可是劉禪卻又開口說道:「費愛卿,宮中有多少禁衛?」
「回陛下!」費禕應道:「一共一萬四千六百三十七人。」
我去——
劉禪頓時一驚,心說這費禕還真是個人才,不愧是諸葛亮信任的人,這宮中禁衛的人數,在他這裡是零有整,知道得這麼清楚。
劉禪並不打算去核對這個數字,他相信作為蜀漢晚期的名臣,不至於拿這個來糊弄他。
而且劉禪問禁衛的人數,是有別的原因,他笑著說道:「費愛卿,可否把那六百三十七人,撥給朕來調遣?」
劉禪的話音剛落,費禕先是愣了一下,他不明白劉禪為何突然問他要兵。
皇帝陛下,這是要幹嘛?
費禕不知道。
他有些懵。
「回陛下!」費禕道:「天下均是陛下的,宮中禁衛自然也都是聽從陛下調遣的。」
費禕沒有直接拒絕。
但也沒有直接答應。
他回答得很巧妙,這天下都是陛下您的,至少這蜀漢王朝統治的地方,都是陛下您的。
這宮中禁衛,當然也是聽您調遣。
您還需要調遣這六百多名禁衛?
只是——
劉禪卻擺了擺手說道:「費愛卿你誤會了,朕只需要那六百三十七人。」
費禕本來想問,皇帝陛下您需要用他們做什麼,不過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
「微臣遵旨!」
費禕是個聰明人,他當然懂得什麼是君臣之道。
即便是像劉禪這樣的皇帝。
他也是皇帝。
皇帝做什麼?
還需要向你一個大臣匯報?
而且還是一個,小小的黃門侍郎。
得到費禕的同意,劉禪心中暗喜。
這件事,他已經謀劃很久了。
現在小秧剛剛種下,距離插大秧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他正好趁這個機會,把這事兒也給做了。
……
第二天早上。
劉禪剛用完早膳,一個小太監就跑來稟報:「陛下,費侍郎領著禁衛在前殿求見陛下。」
喲~
劉禪聞言大喜,當即放下碗筷就去了前殿,這裡是後宮,外臣是不許隨意進出。
成都皇宮,分為前殿與後殿。
後殿也就是劉禪與后妃們居住的後宮,前殿則是上朝理政的地方。
此時費禕領著六百多名禁衛,就站在後宮的的殿門之外的廣場上。
即使是丞相諸葛亮,也不得隨意踏進這道宮門。
劉禪領著兩名小太監出來。
看著排列整齊的禁衛他很滿意,費禕並未給他隨意調撥一些老弱殘兵。
這六百多人,基本都是二十來歲的精壯小伙,個個精氣神十足。
費禕將禁衛交給劉禪之後,便告退離開,留下劉禪與這六百多名禁衛。
費禕走了。
劉禪領著六百多名禁衛,繞過後宮來到了一座破舊的院落。
這座院落,早已荒廢。
平日就是用來堆放一些雜物。
昨日劉禪與費禕要了這些禁衛之後,就讓太監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
禁衛們看著這破舊的院落,都是一臉的茫然。
這比他們之前禁衛營的條件,差得太多了。
皇帝陛下要我們過來做什麼,打掃這座院落的衛生嗎?
還是做別的什麼事?
他們現在都想知道。
早上他們問過費禕,只是費禕他也不知道,只是說從今天開始,他們這些人就歸皇帝指揮。
可是——
劉禪這個皇帝,他平日一不理政,二不治國。
他又能讓我們做什麼?
劉禪也看出了他們的疑惑,突然嚴肅的說道:「將士們,你們是不是都很好奇,朕把你們叫到這裡來,到底要做什麼?」
禁衛們沒有一個人說話。
但是心裡卻好奇的緊。
心說陛下啊,您就別賣關子了,直接告訴我們,要我們做什麼就好了。
「是這樣,」劉禪突然笑了:「朕聽說你們這些禁衛,個個都是精銳,你們真的是嗎?」
劉禪話音剛落,禁衛們齊聲高喊道:「回陛下,我們是!」
可是劉禪卻搖了搖頭說道:「朕怎麼覺得,有些言過其實了呢?」
禁衛們瞬間懵逼,心道皇帝陛下您這啥意思?
就這麼不相信我們?
我們可是您的禁衛軍。
劉禪看著一臉懵逼的禁衛,故意嘆息了一聲,才說道:「算了,要不你們還是回禁衛營去吧,你們不是朕想要的精銳。」
嘶——
劉禪如此說,徹底讓禁衛們傻了。
這皇帝怕是瘋了吧。
大早上把我們弄到這破院裡,就是為了損我們,說我們不是他要的精銳?
如果是!
那這皇帝也是夠閒的。
不過他確實很閒。
啥也不用管。
劉禪說完,就在他們前面來回踱步,臉上寫滿了失望,似乎覺得這些兵,都是一些廢物一般。
禁衛們,有些犯難了。
咱們這是走呢?
還是怎麼著?
早上費禕費侍郎說過,他們從現在開始,就聽皇帝指揮了。
現在這地兒,確實有些破舊。
但是皇帝要讓他們呆在這裡。
他們也只能呆在這裡。
當然,他們並不想待在這裡。
可是現在皇帝讓他們回禁衛營,他們卻沒有一個人按照劉禪的意思,真的離開返回到他們原來禁衛營去。
並非他們想抗旨。
也並非是劉禪這個蜀漢皇帝,他就是一個象徵意義,所以他們可以如此忤逆劉禪。
他們還沒這個膽子。
劉禪想要他們的性命。
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他們原地不動,只是覺得劉禪說的這話,並不是真的要他們回禁衛營。
而且他們要是真回去了,怎麼去跟禁衛統領費禕費侍郎說?
難道說陛下不要我們,說陛下說我們不是他想要的精銳?
這話,他們還真不敢說。
士兵們沒人敢動,只是傻乎乎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