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轅犁的出現,絕對具有跨時代的意義,原本劉禪計劃在郿縣再多待上兩日,然後一路向南,經斜谷道南下漢中,順便將這曲轅犁傳入蜀中。
只可惜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三月十七日上午。
一個小校,急匆匆的來到郿縣,改變了劉禪的既定行程。
「羌胡兵犯涼州?」
劉禪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因為羌胡位於關中以北地區,是當年曹操擊潰匈奴之後,將其分成數部,羌胡算作是其中一部。
這些年,中原已分屬漢魏吳三國,羌胡一向老實,至少還未曾騷擾過關中。
「嗯!」諸葛亮點了點頭,道:「昨日傍晚,涼州刺史馬天嘯,遣人到長安求救,說羌胡出兵三萬,兵犯涼州。」
諸葛亮似乎並未緊張,說話時雲淡風輕。
「陛下,涼州若失;」諸葛亮故意頓了一下,才問道:「涼州若失,則我隴右必然不安,若是此時出兵涼州,萬一曹魏趁此進兵關中...」
諸葛亮故意為難的樣子,劉禪自然暗自想笑,畢竟像丞相這等高人,這點小事,怎麼可能讓他如此為難呢?
您老是想試探朕吧。
劉禪猜想。
「相父——」劉禪淡淡的道:「既如此,那就按兵不動,任其廝殺。」
說完他也是故作鎮定的樣子,畢竟此時戰事又沒有燒到大漢的疆域,幹嘛那麼著急上火呢?至於涼州是馬天嘯統治,還是由羌胡統治,對於大漢來說,好像並沒有什麼區別。
「按兵不動?」
諸葛亮問道。
「嗯!」劉禪道:「按兵不動。」
「若是羌胡攻占了涼州,然後舉兵犯我隴右;」諸葛亮微微皺眉,道:「我大漢又該當如何?」
「還有,馬天嘯現在是我大漢盟友,盟友求救,若我大漢置之不理。」
「......」
諸葛亮明顯已經胸有成竹,卻故意問劉禪如何處置,看著丞相一本正經的模樣,劉禪頓了頓,覺得還是認真回答的好。
「相父,」劉禪道:「涼州之地,我大漢早晚必取。」說著他笑了笑道:「此時羌胡進犯涼州,倒是給了我軍一個絕佳機會。」
「哦???」諸葛亮聞言故意一愣,問道:「陛下,可有高見。」
劉禪擺了擺手,道:「相父說笑了,領兵打仗,朕並不擅長,這得依賴相父決斷,朕只是覺得,此時羌胡兵犯涼州,我大漢若出一支奇兵,直逼羌胡老巢;」說著他故意頓了一下才又說道:「然後在出一軍進入涼州,涼州與河套地區,則盡歸我大漢所有。」
劉禪的確不懂得打仗,即使是此前的關中之戰,他其實也並未做太多的事情,只不過是占了一個時間差,搶先占據潼關、武關、蒲坂津。
接下來的事情,完全就取決於丞相諸葛亮。
後來事實證明,諸葛亮確實是個人才,他急率主力趕赴潼關,讓曹魏的援軍無法進入關中,從而大漢才取得了關中之戰的勝利。
此時羌胡兵犯涼州。
劉禪也並不知道自己的計劃是否正確,但是明顯能夠看得出來,諸葛亮是有意考驗他。
「不知陛下以為,當派何人前往。」
劉禪的計劃,別說還讓諸葛亮有些滿意,畢竟此時羌胡出兵涼州,他的老巢必然空虛,若是此時率一支奇兵,抄了羌胡的老巢,這不但解了涼州之困,同時大漢也將擴大疆域,將關中以北的河套地區吞併。
大漢若是占據河套地區,即使未有涼州,大漢也得一養馬之地。
而且,等到時機成熟,大漢可從河套地區東出——
「就讓魏延去吧。」
劉禪笑道:「魏延擅於弄險,若遣其滲入河套,或可見奇效,即使他不勝,也不會影響涼州大局,反之羌胡若是知道魏延去抄了他們的老巢,其心必亂。」
諸葛亮聞言不由一驚。
因為此前小校向其稟報羌胡兵犯涼州之時,他便已經下令讓魏延、張苞,倆人各領精兵五千,北擊河套羌胡老巢。
他用魏延,也是看重魏延喜歡用險。
上次北伐的時候,魏延曾提出過兵出子午道,只是那時候諸葛亮不敢用整個大漢,去冒這個險,才未予採納。
但是這次不同。
無論是河套地區,還是涼州,都不是曹魏,大漢若是想要攻占這兩個地區,還是相對容易,此前一直按兵不動,只不過是為了先穩定關中局勢。
此番羌胡主動攻擊涼州,這就給了大漢一個機會。
卻不想,劉禪提出的計劃,居然與他想的相同。
「陛下英明!」諸葛亮感嘆道:「老臣已派出魏延張苞,進擊河套地區的羌胡,數日之後,老臣當自領精兵三萬,西出隴右,與馬天嘯會獵羌胡主力。」
「有勞相父。」劉禪道。
原本要帶著馬娪王元姬南下蜀中,可是因為涼州突發戰事,這次微服出遊的行程,只能暫時終止,第二天一早,一行十餘人,急匆匆返回長安。
不過臨行之前,劉禪交代郿縣當地官員,需得將曲轅犁推行出去,雖然現在大漢又要打仗了,但是國內的春耕,可不能耽擱。
回到長安。
馬娪一直憂心忡忡。
因為羌胡兵犯涼州的事情,她也聽說了,雖然回長安的次日,大漢丞相諸葛亮就親率三萬精銳,去涼州援救馬天嘯去了。
但是——
戰事一天不結束,她焦慮的心,就一天不能安定。
「陛下!」
馬娪道:「妾想回返涼州,待擊退羌胡,再回京伺候陛下。」
諸葛亮離開的第三日,馬娪又一次提出,要回涼州,幫助父親馬天嘯抵禦羌胡的進攻,不過劉禪自然不會同意。
「娪兒切勿憂慮;」劉禪道:「羌胡雖勇,但是丞相已率大軍進入涼州,想必用不了幾日,羌胡之患立解。」
「可是,」馬娪還是有些心急的道:「妾時刻掛念父親,掛念家鄉父老。」
看著馬娪著急的模樣,劉禪不由有些心疼的道:「娪兒勿急,朕稍後便派人到涼州打探消息,若是涼州已經安穩,娪兒自可安心,若是涼州勢危,朕與娪兒一起回返涼州可好。」
雖然馬娪嫁入長安,也是一場政治婚姻。
不過通過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劉禪對這馬娪其實也已上心。
他自然可以理解馬娪的心情。
只是讓馬娪就這麼殺回涼州,也並不能解決什麼,倒不如派人去涼州看看,畢竟劉禪也很關心涼州的戰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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