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晚安
大街小巷裡散發著聖誕的氛圍，路燈上掛著的綠色流蘇泛起節日的光彩。
櫥窗里擺放著聖誕服飾，歡快的鈴聲在街道上空迴響。
雖然國內的聖誕節也不像這麼隆重，但果然，其他地方還是很看重這個節日。
「（陳凌的……禮物？）」
「對啊，不過在我老家，不怎麼過這個節日。現在感覺，氛圍還不錯哦。」
莉香的眼裡，倒映著路燈潔白的螢光，以及陳凌嘻嘻哈哈的臉蛋。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考慮了好會兒，才輕聲說：「（我沒有給陳凌準備禮物。）」
肯定是沒有想到我會給你送禮物吧？怎麼樣，有沒有被感動到？
「沒關係，我被你照顧這麼久了，一點小禮物而已，不值錢。」
莉香的眼眸左右晃動，似乎有些動搖。
「好看嗎？這叫糖花，拿麥芽糖漿畫畫，冷卻下來之後就會凝固，被固定在木棒上，這是我叫師傅畫的，花fu蝶。」
陳凌耽誤點時間，就是在路邊看見了這個，順便給大小姐買一個見見世面，就是得排隊。
「花……fu蝶？」
奇怪的方言出現了！
「是fu蝶不是fu蝶。」
陳凌糾正道。
大小姐皺起了細眉。
咦，我普通話真的有口音嗎？
「butterfly。」
「（……明白了。）」
可以用英語交流，但沒必要，更多時間，陳凌還是想融入這裡的生活，東京大部分人的英語都不太行，他們的口語更是陳凌沒法聽懂的等級。
「對了，這東西得吃掉，可不是裝飾品。我們小時候就喜歡吃這個，或者顯擺誰家買的糖花看起來更好看。」
不知道翻譯有沒有問題。
「阿里嘎多，陳凌。」
嗯～名字真是說得越來越標準了。
陳凌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聖誕快樂。」
這個聖誕節，終究不會孤獨。
……
結果回來還是坐的計程車。
到家已經九點出頭了。
陳凌把吉他放回自己房間，在床上癱了幾分鐘。
大小姐回了房間，好像上了鎖，應該是去洗澡了。
為了避免待會兒莉香妹妹監視他晚上繼續學日語，陳凌從包里拿出剛買的二手吉他，調音……系統似乎給了他一點點絕對音感，不用調音器也能校準。
先試了一下之前大學練習過的一些曲子，現在已經生疏了很多。
磕磕絆絆，有些姿勢，掃弦也不是很標準。
加上這副身體之前應該是沒有嘗試過弦類樂器，這才沒練多久，感覺手指已經有些磨疼了。
不過無所謂，還會彈就行，練練總能提升。
陳凌拿出那首歌的曲子，然後看著發愣。
這是簡譜，而他需要的，應該是吉他譜。
……彳亍。
怎樣讓簡譜變成吉他譜，是個難題。
當然可以一個一個試音，但是這樣音色就會變得乾癟單調，因為缺少和弦。
吉他有些音的彈法他也遺忘了，現在得花費時間重新練習。
剛才去書店裡，就是買吉他的一些書籍，希望能夠幫得上忙。
待稚名莉香洗完澡後，陳凌把她叫到客廳來。
「這是我之前還記得的一些曲子，我現在彈給你聽聽。」
幾分鐘後。
「（感覺一般般。）」
稚名莉香穿著米色睡衣，眼眸掃過陳凌有些發紅的指尖。
在外需要察言觀色，迎合別人，可不知為何，面對陳凌時，她總是想要實話實說。
「啊哈哈哈哈……其實有些年頭沒碰了，估計得練習。」
真有這麼撈嗎？
可能聽起來確實不太熟練吧。
陳凌不說話的時候，莉香大部分時間都是沉默的，她坐在沙發另一邊，安靜地聽著陳凌用不是很熟練的指法，演奏著她從未聽過的曲子。
或許不知不覺，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方式。
「哦對了，剛才的糖花呢？」
稚名莉香看了看手機屏幕，又望著陳凌的眼睛，右手食指和大拇指輕輕揉搓指腹。
「（吃了。）」
陳凌滿意地點頭。
「還有啊，錄音設備這些，莉香伱會裝嗎？」
「（應該可以。）」
「那就你來裝吧，我不認字。還有……今後我可能用電腦要比較勤快了。」
大小姐幽幽的眼神怎麼感覺好像他陳凌是做錯了事的小朋友？
「什麼意思？（日語）」
「就是……那個……你懂的。」
莉香搖頭，黑色髮絲在陳凌面前晃來晃去，忽然覺得這個比自己小的櫻花妹妹有些可惡。
什麼時候有錢了高低得全款購下屬於他陳凌自己的電腦……二手的行不行？
淘電腦他在行。
「（騙你的。）」
陳凌瞪大了眼睛。
稚名莉香還是那副冷淡的模樣，就好像說這話的不是她。
我超，0度的嘴唇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來的？
大小姐居然會跟自己開玩笑？
「彳亍，准我玩電……上網就行。」
陳凌感覺自己就是個中學生，玩家裡的電腦還得徵求麻麻的同意。
看來是承認了他這段時間認真學習語言的態度了捏。
這可不是做做樣子，
稚名莉香起身提起客廳放著的黑色手提包，回自己房間，應該是去安裝設備。
過了一段時間，稚名莉香穿著睡衣的身影又出現在了主臥門口。
「陳凌。」
她靠在門口，聲音清冷。
好像是要讓陳凌過去的樣子。
「來了嗷，幹啥？」
「（設備安裝好了，可以把電腦搬到客廳去嗎？）」
「額……可以是可以。」
但為什麼會有一種女朋友突然提出要分床睡的感覺？
「（方便您使用電腦。）」
直接的解釋啊。
大小姐給陳凌讓開道路，她從電腦桌上抱起鍵盤、滑鼠和耳機往外走。
顯示器和主機當然就是陳凌的任務了。
搬到客廳電視旁邊的空位，重新組裝，插上電，也成功點亮了機。
「（那，晚安，陳凌。）」
今天是不是太溫柔了啊大小姐？
「……哦，你也晚安。（日語）」
晚安也有點早。
這才十點多呢。
房門被關上，然後上鎖。
明明已經獲得了電腦的隨時使用權，卻感覺自己又失去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