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她的覺察【3K6】
「那個Jay是你教出來的學生？」
電話那頭的男聲很是低沉。
「不是我教的，但確實是我的學生。」
山野裕志臉上浮現出了一抹譏諷的嗤笑，這麼多年過去了，對方還是沒什麼進步。
那個中年男人還是那樣，只會捏著嗓子，用像是演電視劇似的低沉聲音和人交談。
當那個蠢蛋占據優勢的時候，這樣的聲音確實很能唬人，畢竟那種說話很慢，又很低沉的聲音聽上去就很有那種黑幫片的感覺。
可自從七年前開始，就是他占據優勢了。
「《夏日軌跡》你確定要插手嗎？」
低沉的男聲里多出了幾分威脅之意來。
「……你都給我打電話了，伱覺得呢？」
山野裕志嘆了口氣，有種智商被拉低了的無奈感。
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對手是真的蠢，蠢到無可救藥的那種。
是蟲是龍，這三言兩句交談就已經展示的淋漓盡致了。
「……」
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
「年輕人的遊戲就讓年輕人自己玩，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山野裕志的語調平和，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別以為你現在是音樂協會的會長，就可以這樣和我……」
「我是在通知你，沒有徵求你的意見。」
他打斷了電話那頭老對手的話。
今天這通電話打的他有點索然無味，時隔多年的再次交鋒，他以為對方會聰明些，結果依舊還是自以為是的那套。
「……行，你願意這樣玩，我就陪你玩。另外，這個叫做Jay的歌手，是你在聯繫人給他寫歌吧，你就這麼看好這個年輕人？萬一你一敗塗地呢？」
那頭的聲音已然多出了幾分氣急敗壞來。
嘟、嘟、嘟。
山野裕志掛掉了電話，他有些後悔了，他應該在說完那句話後就掛電話的。
聽這人講完，等於他又多浪費了人生里寶貴的幾分鐘。
不過，你為什麼會覺得是我在找人幫他寫歌呢？
山野裕志搖了搖頭，露出了一抹看樂子的表情。
時隔多年的交鋒再次開始了，多年前，是他贏了，再是尚子贏了。
眼下，看樣子他又要贏了。
以渡邊展現出的才華和學習速度來講，他可以斷言，年輕一輩的歌手裡，渡邊毫無疑問是第一。
假以時日，或者說，要是這個臭小子能把更多的心思用在音樂上，說不定兩三年內，他就能成為青年一代的扛鼎人物。
唉。
山野裕志的眉眼間多出了幾分擔憂，以由紀現在的狀態，他總覺得她降服不了渡邊悠。
不過就像他剛才在電話里說的那樣，年輕人的事情，就交給年輕人自己解決吧。
這樣想著，他拿出手機，點進了與早川由紀的line聊天裡。
【事情搞定了】
他把消息發了過去。
*
「可以了，夠了，別再點了。」
濱邊涼子拉住了還想再點兩道料理的聖女大小姐。
對方領著他們來到了一家高檔的日料店。
菜單上的價格她是悄悄瞄了一眼的，只能說，完全超出了她的想像。
「好吧。」
雨宮綾奈放下了菜單，把菜單遞還給了站在一旁微微躬身，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過這邊的侍者。
「請您稍等。」
侍者接過了菜單，很是恭敬的又鞠了一躬，然後才退出了包間。
「這邊的料理味道相當不錯，但分量上，確實比較商務。」
聖女大小姐看向了濱邊涼子，溫聲解釋了起來。
自從在渡邊家住下後，她就和那些『健康料理』說再見了，食量也因此增加了不少。
但得益於她每天的瑜伽時間也增加了，所以這段時間下來，她非但沒胖，相較於之前，還更輕了一些，氣色也肉眼可見的好了不少。
「抱歉。」
聞言，濱邊涼子聽懂了聖女大小姐的潛台詞，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丟人，低頭便起了歉。
「這有什麼，你是第一次來不是麼？不懂很正常，偷偷告訴你，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也出了糗。」
雨宮綾奈壓低了聲音，像是說機密似得道出了這句話來。
「真的？」
濱邊涼子抬起視線，眼裡滿是意外。
她一直以為像綾奈這樣的大小姐，是不會犯這方面的錯誤的。
「真的。」
雨宮綾奈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她總覺得涼子誤會了什麼，沒有人是生來就什麼都會，什麼都懂的。
「謝謝……」
濱邊涼子點點頭，道了聲謝。
「好啦，搞的這麼生分幹什麼，跟我聊聊返鄉的事唄，我還挺好奇你們在路上遇到了什麼，回去之後有什麼新鮮事呢。」
聖女大小姐擺了擺手，然後一臉求知慾的望向了渡邊悠和濱邊涼子。
說來很遺憾，她沒有去過真正意義上的鄉下。
從小時候到現在，她的活動軌跡基本都定死在了城裡。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你確定要聽嗎？」
一直旁聽著的渡邊悠接上了話茬，他看向了雨宮綾奈，向其遞去了一個『你想好了再回答』的眼神。
「確定啊，這次沒有厚著臉皮跟你們一塊兒去，我已經很後悔了，如果連聽都不聽的話，那就更後悔了。」
雨宮綾奈癟了癟嘴，紅唇囁嚅了一下，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還是說，渡邊大少爺連過程都不願意跟我講了？」
她的聲音里滿是委屈，像是受盡了欺負的小媳婦似得。
「我投降，你要從哪裡開始聽？」
渡邊悠嘆了口氣，聖女大小姐屬實是找准他的脈門了。
「從乘上新幹線開始，可以嗎？」
雨宮綾奈收起了那副模樣，言笑晏晏的望向了渡邊悠，徵求起了後者的意見。
「可以，但會很長。」
渡邊悠又強調了一次。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他其實是想快進的，但人聖女大小姐都這樣講了，他也就只能聽之任之咯。
「我不是說過麼，沒關係的，更何況時間還有很多。」
雨宮綾奈眨了眨眼，一副『我耐心十足』的模樣。
「行吧。」
渡邊悠點了點頭，也不再糾結，事無巨細的講述了起來。
濱邊涼子則不時會補充上一些內容。
期間，侍者又回來了一次。
在把菜品上齊後，她又躬身退了出去。
「……銘海次郎！？」
聽到渡邊悠提起邀歌的事情後，雨宮綾奈剛剛伸出的筷子停在了半空，她抬起視線，一臉驚訝的看向了自己的巨魔先生。
「嗯……怎麼了？」
渡邊悠有點沒get到聖女大小姐的意思。
不就是銘海次郎嗎，這麼激動幹什麼.jpg
「他現在拍攝的電視劇叫做《夏日軌跡》，是由織田廣電株式會社移交的項目，按照他們的原定計劃，這部電視劇會先在其旗下的電視台獨播，而後會在其他電視台輪播。」
雨宮綾奈頓了頓，接著說道，「這部電視劇，是銘海次郎的父親，曾經的影壇之星，現任織田廣電株式會社的社長，給他的兒子鍍金用的。
「劇本是一流的，攝製組也是一流的，男女主角也都請的是眼下正紅的，且演技有保障的明星。
「也就是說……
「這部電視劇，會為你引一大波難以想像的流。」
坦誠的說，她是真沒想到悠只是回去了一趟，就遇到了這位導演，更被對方親自約歌。
至於以前和涼子鬧過不愉快的那個小丑，她並不在意。
因為光是聽渡邊悠描述，她就已經懂意思了。
哪怕他講的很風輕雲淡，也沒有刻意的去描述那個女人臉上的表情，但有些事情，是不需要大做文章的，只需要結合那個場景聯想一下，一切就很明白了。
「意思是Jay會又火一次咯？」
濱邊涼子自然的替渡邊悠夾了一筷子仙台牛肉卷。
她是一直有在留意的，這一桌的料理，悠夾這個是夾的最多的。
「恐怕不是『火』一次這麼簡單，嗯，這麼說吧，就像直木賞之於《挪威的森林》那樣。」
雨宮綾奈一邊解釋著，一邊不動聲色地收回了視線。
她是留意到了濱邊涼子的小動作的。
她觀察的很仔細，涼子這次的夾菜動作相當自然。
比起之前的那種夾菜，多了幾分她說不出來的感覺。
就像是一位妻子在給丈夫夾菜一樣。
並且，她還留意到了一個細節，往昔總會用公筷的涼子，今天用的是她自己的筷子。
「我已經開始期待了。」
渡邊悠應了一句，低下頭把牛肉卷送進了嘴裡。
「但你還是需要注意一下的，許多人都在盯著這次的機會，銘海次郎那邊他們不敢做什麼，但你這邊，他們肯定是會想方設法的『爭取』一下的，就算爭取不到，也會給自己加戲。」
雨宮綾奈放下了筷子，抬起修長的食指輕輕在空中晃了晃。
「沒關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中文），這也怕那也怕，那還不如把頭埋進土裡，像鴕鳥似得直接等死。」
渡邊悠的語氣很是堅定。
這才哪到哪呢。
「呵，也是。」
聞言，雨宮綾奈忽的笑了起來。
她的巨魔先生還是一如既往呢。
只是，高興歸高興，該弄明白的事情是得弄明白的。
譬如說，在這三天兩夜的行程里，他和涼子究竟發生了什麼。
思索間，濱邊涼子的又一個小動作映入了她的眼帘。
——在覺察到了巨魔先生的茶杯空了後，她順理成章的端起了茶壺，給他添上了一杯。
整個過程自然且流暢，如果不是她有意識地在觀察的話，她甚至會下意識地掠過。
畢竟誰會在意雙方都覺得自然的事情呢？
她心底的疑惑越來越深了。
之前她忽略了的異樣感又一次的涌了出來。
但這一次她能確定了，這不是她的錯覺，也不是她想多了之類的，而是確實是發生了些她不知道的事。
所以……
我也得做出一些改變才行。
「涼子！」
雨宮綾奈收回了思慮，像是什麼都沒覺察到似得，看向了濱邊涼子。
悠那邊她是不會去問的，問了也只會讓氛圍變得微妙。
這種事情，讓她和涼子在私下交流就好。
「嗯？怎麼了？」
濱邊涼子抬起視線，對上了聖女大小姐的眸光。
她壓根沒意識到，自己剛剛那下意識地動作暴露了什麼。
「晚上一起泡澡唄？」
雨宮綾奈眨了眨眼，大大方方地發出了邀請。
「啊？嗯，好。」
濱邊涼子愣了一下，接著答應了下來。
她還以為綾奈要說什麼呢。
泡澡而已。
她又不是沒和綾奈一起泡過。
她和她還互相搓了背洗了頭髮呢。
現在想想，她們的關係確實挺好的。
而且她確實喜歡那種感覺
——那種在一個相對放鬆的環境下，和朋友聊天的感覺。
之前她還想籌划過要不要趁著休假，他們一塊兒去泡個溫泉什麼的。
甚至連溫泉旅店的地點都看好了，價格也弄清楚了。
但遺憾的是悠和綾奈都擠不出時間，也就只能把這事兒往後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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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在五點，應該能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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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