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雙蓄靈獼以為助》(下)
在郁雙講述獼猴是事跡的時候,四座之人都寂靜無聲,當聽到獼猴在大雪中逃災、雪地救主的事情之時,有人甚至感動流淚。郁雙也不自覺地捋須慨嘆,淚如雨下。獼猴則連飲數杯,婆娑起舞,眾人也爭相舉杯祝賀。
郁雙又接著說:「我剛才所講述的,還是人類所能做到的,不足以完全展現獼猴的奇績。你們不見他那光禿禿的頭顱嗎?這件事更有足夠讓諸君讚嘆的地方。
以前,聖祖登基,宮廷中眾多皇子,各懷異志,諸皇子都蓄養有奇人異士。門戶既分,黨爭遂起。某皇子得到海外某國進貢的一顆奇珠,其貴重罕與倫比,珍藏了很久。該皇子寵愛姬妾岫雲,對她的鐘愛與其他的王妃不同,於是就把這顆奇珠送給了岫雲。岫雲因為獲得了這顆珠子,深恐有人覬覦,於是自己也增加了許多防備。岫雲王妃的侍女都懂得武藝。在我年輕還沒有當首領的時候。有一年,我和同黨在九華山聚會,大家一起討論到這顆珠子。說若有人能取來此珠,就推舉他為首領。然而,贊成的人雖然很多,但是一提到誰能實際進入皇宮,就都相互瞠目而視,不敢冒險,也就一笑而罷。獼猴那時也聽到這句話,就乘我不備,飄然而去。我大吃一驚,以為我與獼猴相處十餘年,但它仍背我而去。我起初懷疑他辜負了我對他的信任,於是我鬱郁成疾,困擾床蓆十餘日。我的同伴及諸弟子都來看望我的病情,守在門口很久。
一日,當他們聚集在我的房間時,就見獼猴破窗直入,然而他的狀態與往日不同,血流滿面,痂厚如錢。我一時看見獼猴,大喜若狂,病痛全失,趿拉著鞋下床,看到他的樣子我大驚。獼猴見到我忽然從嘴裡取出大珠。這時日頭剛剛西沉,室內昏黑看不清楚,我雖然沒有點燈,但只是那珠子的光芒卻能照亮屋子,其光亮甚至能照見了人的頭髮。朋友們都在場,看到後驚駭不已,我才明白獼猴受傷的原因,實在是為盜取珠子啊。
獼猴口不能言,不能講述盜竊珠子時候的情形。我後來從別人那裡聽到這件事,說岫雲藏珠的地方即使是親近的人也沒有人知道。獼猴進入皇宮,乘夜破門而入,翻箱倒櫃。岫雲大聲驚呼,侍女全起來爭持刀劍追趕獼猴,獼猴逃走。
岫雲恐怕獼猴是為盜取珠子而來的防範更加嚴密。考慮到藏珠的地方已經被獼猴偵察過了,於是告訴皇子派大內高手入宮,自己則整夜把珠子抱在懷裡。王府全體列隊,舉著火把,全府上下一起監視這顆珠子,獼猴即使狡猾也不容它有獵取的機會。就這樣過了七個晝夜。這天夜裡獼猴忽然抱起一個巨大的炸藥從屋檐角點燃了,炸藥的爆炸聲震撼屋瓦。大家知道出現了情況,都出來追趕獼猴。只見他跳入岫雲的懷抱搶奪珠子。到手後,獼猴又跳出窗外。那些大內高手急忙扔出飛劍追趕獼猴。那獼猴看見白光閃爍,知道是遇到了強敵,急忙吞下珠子。在逃跑中躲避著白光,那飛劍盤旋在頭頂不散去。宮中有廁所,獼猴於是毫不顧及污穢,藏身其中。白光突然收斂,獼猴抬起頭來查看情況,飛劍突然又閃爍出現,此時獼猴的頭頂在廁所外面露出來,於是被飛劍傷到了頭皮。所幸沒有傷到獼猴的性命,它折返回去,到御溝中洗澡,依然沒有被人發現。這時它的大功告成,但宮中的人對這件事諱莫如深,也不敢大規模地搜尋賊寇了。」
郁雙剛剛講完話,眾人紛紛拍手稱讚,爭相看向獼猴。獼猴更加得意洋洋。方郁又說:「我得到這顆珠子最終沒有什麼用處,想出售它。然而當世沒有人肯出巨資買它。於是我把這顆珠子放在嵩山的白鶴觀,觀中有塔,巍然高出雲表,於是我把這顆珠子安放在塔頂了。」
以上便是大盜頭子郁雙講述的他和獼猴的傳奇故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