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會聊天的人。
「唐首長,你在和我開玩笑?」
唐勛苦笑,雖然他的臉是腫的,眼睛也被打得充血,可是他記憶力極好,絕不會出錯。
「我沒有騙你,那個敵特分子瞧著年紀比你大一些,頭髮是捲髮,打扮得更時髦,鼻子更塌一點,其他地方和你至少有7分相似。
不過你們的氣質倒是完全不同。
於同志,你家裡可有海外關係?」
這話說得於知夏頭皮都要炸開了,那百分百就是蔣春花娘家的人了。
「據我所知,沒有!
我母親是孤兒,外祖父、外祖母都已經去世,我父親是村裡的劁匠,祖母健在,祖父已經故去,他是前朝御醫!」
身家清白!
唐勛愣神片刻失笑:
「瞧我,果然是被他們打糊塗了,我忘記你丈夫是軍人了,軍婚是要政治審核的,如果你的身份真有問題上面也不會批准你們的婚事。」
「是啊,所以大概我是大眾臉吧。」
「嗯,不過於同志你肯定不會是敵特,敵特手段噁心讓人不齒,那個女人更是不要臉……瞧我,怎麼越說越激動了。」
的確,於知夏若不看過去唐勛不知道會怎麼說呢,他很激動,激動到很難不讓人懷疑他口裡的敵特分子對他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兒。
其實唐勛不到50,當兵的人身材自然是沒的說,加上本來也不顯老,軍服一穿中年帥大叔還是有的。
他這個樣子太讓人聯想到色誘招供這種事兒了。
可於知夏知道分寸,特別是他這樣的首腦被抓住這其中涉及到的絕對是機密中的機密了。
不問、裝傻就是最好的保護。
「唐首長,要是你休息好了我們就繼續吧。」
「好,接下來我帶路,前頭會有一片雷區稍不留神就會出事,你跟著我走。」
「好!」
沒有含糊,唐勛體能一恢復便帶著於知夏往回走。
只是經過了一晚上的追蹤,整片林子都是寨子裡的人。
「於知夏同志,太多人追我們了,再這麼東躲西藏我們肯定到晚上都走不出去。
我掩護你,你帶著東西先走,你說過,我身體只能堅持4個小時,4個小時後我就是你的累贅,所以你快走!」
於知夏計算了一下前頭的路,又看了一眼唐勛的身體。
「我記得你說過前頭是一片雷區?」
「是!作戰時期掩埋,非常多……」
「你走,我掩護你,雷區我不熟悉,如果我走錯了就會被炸的稀巴爛,到時候得不償失。
所以,你走,我掩護你!」
這個時候於知夏都快忘記了自己只是個鄉村大夫,她身為軍人的使命感讓她只想快點將唐勛這個拖油瓶送走。
而且她也沒有說謊,現在這個時代沒有雷達探測儀,更沒有其他檢測設備,她更不是這方面的專家,想要安全度過雷區比落到那些人手中還要難。
「不行,我是軍人,你是百姓,我不能讓百姓為我喪命。」
於知夏挺起胸膛,極為崇高地看向遠方:
「我是百姓,可我也是軍嫂,快點走,把你的衣服脫下來給我。
唐首長,你要保護的不是我一個人,是整個滇城,你想清楚了!
你如果動作快點回去叫人,說不定我男人還能來救我,但你要是再拖下去……」
唐勛神色凝重,深深的看著於知夏:
「我唐勛這條命是你救的,於知夏同志,你等我,我必定回來救你!」
唐勛沒有忸怩,這份資料太重要了,關係的不僅是一個兩個人,是一座城兩座城,是整個西南門戶不容有失。
於知夏披著唐勛那件染血的外套沖入了草叢。
「在那裡,快追!」
於知夏吸引了所有人的追捕,唐勛看著消失在草叢中的背影,眼睛濕潤,拳頭捏緊再不敢耽擱,向著於知夏相反的方向跑了。
「砰砰砰!」
槍聲不絕於耳。
直到身後聽不到響動了唐勛才敢回頭。
於知夏同志!!
三個小時後!
「是唐首長,是唐首長!」
前頭異動讓所有人警惕埋伏,等看到唐勛的身影出現在大家眼前時所有人為之興奮起來。
「快,快去救於知夏同志,是她掩護我我才能跑掉的,這個交給首長,快去救她!」
唐勛憑著最後的意志力,在渾身劇烈疼痛席捲而來的時候終於完成了組織交給他的任務。
紀凌錚看著倒在懷中的唐勛,他將人交代後立刻沖入了林子裡。
另一邊。
於知夏被人扣押著進入了山寨。
還以為是一群烏合之眾呢,可是出動數千人這麼圍剿她,她覺得自己要真跑掉的話那都有些假了。
被抓到才是符合邏輯的。
不然這劇本怎麼寫下去她都不知道了。
「抓到一名女子!她穿著唐勛的衣服,肯定和他們是一夥兒的。」
「誒誒誒,可別亂說話,衣服是我撿的,我和誰一夥呢?我是迷路,是迷路。」
為首的男子一身小麥色肌膚,穿著一件民族短褂,頭上纏了一圈頭巾,30來歲,一臉兇狠,看向於知夏的時候還帶著一絲打量和驚訝。
他揮了揮手,押著她的人頓時鬆開了手退出去。
一時間屋裡只剩下於知夏和這刀疤兩人。
那人圍著他轉了一圈又一圈,甚至還捏著她的下巴仔細的看了看,然後突然哈哈一笑: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女人你這張臉長的可真是太好了。」
說完,鬆開鉗制她下巴的手。
「好好在這裡呆著,要是你敢有什麼不好的心思……湄公河的魚可最喜歡你這麼鮮嫩的女人。」
大門一關,屋裡只剩下黑暗。
看來這張臉還真是有用,她賭對了。
在被他們追上來的那一刻於知夏就在思考,到底是束手就擒呢還是拼死一搏。
可想到唐勛的話,她摸了摸自己那張臉,索性就博一把。
反正要等到紀凌錚來救她,她又不是白痴更不是受虐狂,為什麼不讓自己好過點安生等著人救呢?
所以現在真是賭對了。
她在這屋子裡待著也沒人打擾,她甚至還閉眼小憩了一會兒。
直到天黑了大門才打開。
「跟我們走。」
於知夏揉了揉眼睛,一臉睡眼惺忪的樣子。
「喂,我都說你們抓錯人了,你們什麼時候放了我?」
「少說廢話,走!」
於知夏故意一臉不滿的樣子,可出了房門,外頭的所有全部被她收入眼底。
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