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家大房沒人參加于丹的婚禮。
但也不妨礙馮家的八卦滿天飛,家裡還有個包打聽的小四,這不,下工回來於家人剛好把飯端上桌,小四就滿頭大汗地跑回來了。
「大冬天的都能跑得滿頭大汗,你幹什麼去了?這會兒才回來。」
於知冬兩眼冒著精光,那激動的樣子將八卦精神體現的淋漓盡致。
「大熱鬧,好大的熱鬧,爸、媽、二姐、三姐,你們猜今天馮平安和于丹姐兩人這婚是怎麼結的?」
怎麼結的?還能怎麼結?好好結唄。
「哈哈,本來是好好在結,馮平安還騎了一輛攢新的自行車去接的于丹呢。
結果你們知道嗎?婚禮剛開始,就有人放了火炮,你們知道是誰放的麼?」
結婚放炮多正常,可被刻意提問,老三於知秋就問了:
「該不會是那個黃知青吧?」
「哈哈,就是她,她挺著老大的肚子在馮家門口放炮。
馮家去趕她,她不哭不鬧就摸著肚子,還念叨叨的說自己是神經病,神經病懷孕了向他們馮家討口飯吃。」
這可真是黃春華乾的出的事兒。
可關鍵黃春華還不止,結婚可是大喜事兒,主家不想鬧出事兒,所以讓人給黃春華盛了一碗飯菜遞上去。
黃春華接了,也吃了,可吃完了當場給吐了,那穢物就吐到新娘子的新皮鞋上,當場把于丹氣得差點沒動手。
然後最炸裂的一幕來了,黃春華家裡來人了。
是,就在這樣關鍵的時刻,浩浩蕩蕩來了十人。
偏偏黃家人沒找馮家麻煩,就是占用了馮家的地盤,爹媽拉著黃春華讓她交代肚子裡孩子是誰的。
黃春華不說,爹媽就打了,但也挺有分寸地只打了臉。
然後黃春華就死死看著馮平安,不求救,不開口就是看著他。
那樣子還有啥不懂的?
黃家人順著眼神也看到了新郎官兒。
但人家爹媽怎麼做呢?
「我閨女好好的在老泉村當知青,可是卻被人作賤害了身子,如今這麼大的肚子連孩子爹是誰都不知道,那肯定是被人害了,報警吧,有人害了我女兒,到底是一個人,兩個人,還是這老泉村所有男人讓警察來查。
總之,我女兒不能被人害了,是誰的種誰就得認。
不認?那我們就上告,我要去省里,去首都問問,當年響應政策把兒女送下鄉進步到底是對還是錯。
我們老兩口這麼大年紀了,盼著等著女兒回來,結果女兒瘋了,被人欺負了。
這口氣我們咽不下去。
走,告官,我們去公安局告官……」
這可真是好大一齣戲啊。
「然後呢,黃家人真去告官了?」
「去了,這不我才回來了嗎?爸,你說公安局會接這官司嗎?」
於大海還真有些詫異這黃知青的舉動。
這陽謀玩的,硬是能打全村一個措手不及。
這一手漂亮,高,實在是高。
「看到沒?這黃知青這做法絕了,沒硬貼上去也能攪和得人家雞犬不寧。
釜底抽薪,全村人都被懷疑了,那大傢伙兒會不會團結起來指出誰是主犯?
馮平安想賴可賴不掉。
這齣戲還真是比文工團的表演都精彩呢。」
的確精彩,於知夏都要說一聲這黃春華這次出手很牛。
就是不知道她是如何說動她那個從來不管她死活的爹媽一家的。
「爸,可于丹姐已經過門了啊,如果大家都指認馮平安的話,馮平安會怎麼選?」
「要麼死不承認,只說誣陷。
要麼就是和你于丹姐鬧翻,娶黃知青。
但之前他們可在公安局有備案。
所以,選任何一個都沒有用,馮平安是被這兩個女人搞廢了。
他的工作這回怕是也要沒了。」
於大海說得分毫不差。
公安局來人了,鑑於事件重大,又涉及了知青被害,影響太深了,縣城公安局直接上報到了省城。
作為生產隊隊長劉大明看著馮家人一臉鐵青。
「這下咱們整個老泉村算是出名了,我奉勸有些人要麼趕緊去自首,要麼就死磕到底,到時候雞飛蛋打什麼也沒有了,那別怪我們村不留人。」
所有人都看著馮家,好好的婚姻徹底攪和完。
晚上8點,於家老太太那邊讓小強喊他們過去說有重要的事兒商量。
什麼事兒呢?一過去,老太太拍板了。
「于丹和馮家的婚事必須退掉,明天一早,老大、老三你們陪著老二去馮家退婚!」
笑死人了。
這個時候?
於大海直接搖頭拒絕:
「我不去!」
於老二擔憂地看了老太太一眼,老太太當然懂了,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
「你是她大伯,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你不去?你想看著你侄女跳進火坑嗎?」
於大海氣笑了,對著於母就道:
「老娘,前兒你還在我們家說我家二娃不中用,大醫生都看不住,還是于丹中用找了個大醫生,人家小兩口情投意合,讓我們別眼紅。
您這打臉是不是太快了?出了事兒就退婚,您這於家當家人的臉不要了?」
這番諷刺把於老太太氣的不行。
她指著於大海就想罵,可於知夏才不想於父被罵只道:
「于丹和馮平安領了結婚證了,這婚退不了,要分開只能離婚!」
離婚?
於老太太詫異的看向於老二旁邊的哭唧唧的于丹:
「你們扯證了?」
于丹點了點頭:
「扯了!」
「那把它撕了不就行了?」
這回就連於三嬸也看不下去了,於老太太真是太沒見識了。
「老娘,這不是民國,不是您年輕那會兒,登報解除關係就可以了。
結了婚就必須離婚,離了婚就是二手的,哪怕是黃花閨女可是名聲也沒了。」
於老太太氣得喲,指著于丹就罵:
「你怎麼這麼不要臉,這麼恨嫁?老二啊,你怎麼給你閨女找這麼個對象,於知夏都不要的東西你們跟寶似的撿回去,你們呀蠢,蠢。
還有你,知夏,你明知道馮平安是什麼樣的人,為什麼不攔著你姐姐讓她去跳火坑?你就是看不慣你姐姐,嫉妒你姐姐你也不能這麼害她。
我不管,這事兒是你們大房鬧出來的,于丹這事兒你們必須擺平。
知夏那未婚夫不是團長嗎?他那麼大的官兒讓他去,讓他把這件事兒擺平了。
不然我就不答應知夏嫁給他!」
於知夏就發現,整個於家正常的人太少了,於父在她老人家的迫害下能活得這麼健康正直實在是稀罕。
「老娘,別亂說了,這事兒和知夏真沒關係,和那個紀團長也沒關係。
部隊管不到地方上。
再說了,現在這事兒已經不是我們家的事兒了,整個老泉村都被牽扯了,甚至整個縣城都聽到了。
于丹這事兒只能啞巴吃黃連,誰讓她看上馮平安呢?
等馮平安這事兒了了,悄悄地去把離婚證扯了,等再過兩年風頭過去了,再找個稍微遠些的嫁了,人家也不會知道她那些事兒。
大哥,二哥,你們說我說得對不?」
於老三還算清醒,他這番話於大海是贊同的。
於母果然也更喜歡麼兒一點,還真沒鬧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于丹。
于丹除了哭就沒別的辦法,她的兩個哥哥就跟窩囊廢似地站在旁邊一言不發,於二嬸正準備鬧,可是讓所有人萬萬沒想到的是,一直沒說話的於大林卻啪的一耳光重重地甩到了於二嬸的臉上:
「都是你幹的好事,我早說過這人嫁不得嫁不得,你非不聽,你把你女兒害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