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知夏對下午的就診隱隱有些期待了。
到底是什麼樣的陽謀啊。
就在於知夏一切準備妥當後,病人到了。
只是要出發前還想上個廁所,所以於知夏趕緊又去了一趟女廁。
就那麼巧,解決完正要出格子呢就聽到護士道:
「今年直升飛機到咱們醫院都來兩次了。」
「可不,都是年輕有為的士兵呢,誒,上次那位有妻子了,這次這位你的機會可來了,這要是找到這麼一位當丈夫你將來可就飛黃騰達了。」
外頭是兩個小護士聊天呢,另外一個聽到這番慫恿趕緊闢謠:
「算了吧,我勸你也別有這心思,我給你說你猜我剛才看到什麼了?」
「什麼?」
「那人的褲子裡面穿了三條褲子。」
嗯?
「三條褲子?三條褲子怎麼了?興許那邊冷呀。」
「哎喲喂,你懂什麼呀,我二堂姐就在甘地在那邊當知青,她探親的時候和我們閒聊說過在甘地若是穿三條褲子,最裡面是白色中間是紅色外頭是長褲的話,那說明這個人沒結婚就死了。」
「可不是還有氣兒嗎?我看著他呼吸了的,胸口也一直有銀針呢。」
「許是吊著一口氣兒吧,但護士長讓我給他輸補給液卻被拒絕了。
不過,都說於大夫醫術好,估計這一次又能起死回生呢?」
「也是,於大夫醫術好,萬一用別的法子救活了呢?
不過你快和我說說三條褲子的事兒,我可喜歡聽這些了……」
外頭兩人洗了手走了。
可於知夏卻陷入了沉思。
她甚至突然大膽的猜測,於父既然說是陰謀就必定是,可什麼樣的陰謀會是陽謀呢?
死……
有沒有可能那人其實已經是個死人了,所以才穿三條褲子。
只是中醫是真有些辦法將那口氣吊著不泄的!
嘶!
於知夏突然就覺得自己好像真相了。
如果本來就死了呢?
讓她救一個死人,這根本就不可能的事兒啊。
但那個人在別人眼裡卻是活人,最後就會被她「救死」。
媽媽呀,首都好危險,她真的好害怕。
怎麼破,這一局要怎麼破?
就在於知夏焦急想法子的時候,找她的人來了。
「於大夫您沒事兒吧?您來這裡這麼久了大傢伙兒讓我來看看您。」
於知夏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來,一邊洗手一邊道:
「沒事兒,就是中午可能吃的有些多,腸胃有些不舒服。」
「哦哦,可需要去看看?」
「不用,病人等著呢,我們去看看吧。」
然後於知夏就跟著小護士向病房去了。
也幸好今天來觀摩於知夏看病的人很多,整個病房現在都圍滿了人。
她不知道做局的是誰,她不認識這裡的大多數人。
所以,她一到這裡目光先看向了這病人的身邊,貼身站著一名老中醫,神色疲倦,臉色蠟黃,一直閉著眼睛站著,不說話也不和人交流。
另外有一名50多歲的漢子,非常樸實的穿著打扮,身上打滿了補丁,蹲在角落不言語。
而病床上的人閉著眼睛,臉色甚至還有一絲紅潤,心口處插著一根針,腰腹部裹了紗布,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於大夫,您來了,您看這病人要怎麼個看法?」
於知夏一邊擦手一邊對著熟悉的大夫道:
「既然是觀摩學習今日就都上上手。」
嗯?
這一句話讓那位漢子一下急了:
「咋的?你們把我兄弟當試驗品啊?怎麼能都上手呢?我們要高手,要最厲害的大夫來治我兄弟。」
其他大夫聽到這話面露難色。
於知夏卻皺眉道:
「不是說和家屬溝通好了嗎?既然溝通好了為什麼要反對我的治療方案?
領導在哪裡?去請領導過來,我治病的的第一條必須是家屬無條件的信任,不然我絕不會動手!」
於知夏的突然發作是大家都始料不及的,可是又覺得是在情理之中。
「於大夫別生氣,別生氣,是我們沒和家屬溝通好,不過這人都到了咱們先看吧?」
於知夏卻一反常態的固執的搖頭:
「若我要兵行險著,置之死地而後生呢?家屬未必接受!」
這……
「小姑娘好狂的口氣,這麼多人等你一個,你還要擺譜。
什麼置之死地而後生?胡說八道!莫不是沽名釣譽學藝不精?看來還不如我一個老頭子的一根銀針保住人家吊著一口氣。」
那個一直閉著眼睛的老大夫睜眼了。
他開口的呵斥聲讓整個病房的人全都住了嘴。
於知夏卻皺了皺眉頭後又點頭:
「我覺得您說的沒錯,我可能真的不如您。
至少我做不到能用一根銀針把人的氣吊著不散。
所以,不如先生您為主,我為副,我於知夏甘願為先生當副手!」
說完,於知夏還真的彎腰行了個作揖禮,這可將這裡的人驚到了。
你要說於大夫是裝的?那肯定不是啊,人家都行禮了。
你要說於大夫是生氣了故意讓人下不來台,可也不對啊,人家行禮了啊。
所以,這禮一行,什麼意義全部變了。
那老大夫更是氣的你你你半天硬是找不到話來反駁。
「身為大夫必定仁心仁術,謙虛謹慎!」
「是是是,所以我一個20多歲的黃毛丫頭實在不該在先生面前班門弄斧!」
這就是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
那老先生氣的都要登仙了。
可於知夏還是保持行禮姿態,態度非常的謙遜。
然後有人就說了。
「於大夫,您之前可答應了首長的,要不還是先看看病人吧。」
「我是醫生,不是兵!
能救我當然救,可我不能逞能啊。
醫生逞能的後果是什麼?是害死病人,你可別讓我犯錯誤。
我絕對不能犯這樣的錯誤,我當副手很合適,也不是不治,我當副手啊!這有錯?」
真沒錯。
好些老資格的大夫甚至很佩服於知夏這點,這年輕人如此謙虛,在醫術那麼好的情況下還能謙虛那就很難能可貴了。
「於大夫當副手也沒什麼,這是對前輩的尊重。」
「是啊,於大夫醫德人品毋庸置疑,副手也沒什麼的。」
「對對!」
那老大夫是騎虎難下。
最後看了一眼說話的人暗恨道:
「好,那我為主,你為副,你過來診脈!」
行,等得就是你這句話。
然後於知夏就去上前切脈了。
這一切脈於知夏簡直震驚了。
她終於在現實中看到了絕跡的脈象,那個只在醫術上,史料上記載的活死人脈象俗稱「鬼脈」。
這裡的活死人就是死了的人卻吊著氣不散,脈不散,是瀕死之相,實則卻早就斷氣的像。
這必定是中醫造詣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才能幹的事兒。
這位這麼大的本事,怎麼淌了這麼一趟渾水啊!
這一局布局者狠,太狠了。
這是一出手要讓杏林兩位大佬落敗啊!
一位是老者。
另外一位自然就是她了……
出手的人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