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世紀XXXX年9月,深秋,C國,某溫熱帶雨林。
秋涼的微風帶來的濕熱在雨林里蔓延,
隨著崖下碎石撲簌簌在半空中炸響,
上面站著兩個勢均力敵的女人正在對峙:「為什麼???你為什麼這麼做,
我自問對你問心無愧,
我拿你當我最信任的朋友,
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無痕哪怕冷戾質問的聲音都沒什麼情緒起伏,對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仿佛她只是為了索要一個答案而已。
女人聞言,眸色里藏著一抹嗜血的暴戾和痛楚,
「為什麼?你居然問我為什麼??
朋友???
哈哈哈哈哈……」
女人猖狂的大笑,笑著笑著,就哭了,眼淚狂飆,像是下了一場加了鹽的酸咸雨。
殺手的眼淚很值錢,
也很矜貴。
但此時的女人已經陷入了精神扭曲的癲狂之中,似毫無所覺,
聲音甚至帶著絕望與蒼涼:
「無痕,你捫心自問,我有哪一點不如你?
又有哪一點比你差勁了??
我跟司爵從小一起長大,我們倆在孤兒院就相依為命,互相取暖,後面為了活下去,
我們又意外進入了殺手組織,
我倆更為了活下去,沒日沒夜的一起訓練,
又一起出任務,
一起學習各項生存技能,
一起並肩作戰,
一起出色的完成了一個一個艱巨的任務。」說這些時,
女人似幸福回憶一般,揚起了笑臉:
「我們無數次在生死邊緣徘徊,
又無數次的死裡逃生,
每一次出任務,我都沖在最前面,力求替他擋住所有的危險,甚至在基地里,
我每天天不亮,
便爬起開始訓練,
哪怕我渾身是傷,每到夜深人靜之時,劇烈的疼痛侵入骨髓,但只要我一想到他,
哪怕再苦再累,
我都可以不在乎,
因為我心裡一直有一股支持著我活下去的執念與力量。
我原想著吧,只要我一直陪在司爵身邊,關心他,愛護他,在他冰冷的世界裡留下一抹漣漪,
這樣,他就一定會屬於我,
一定會看到我對他的好,
我們也一定會走到一起。」
女人越說,由開始的情意綿綿,到後面情緒越發的激動癲狂,甚至開始歇斯底里嘶吼。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啊??
自從你跟他出了一次任務之後,一切都變了,司爵就像是瞎了眼盲了心一樣,
拿我當空氣。
他心裡眼裡只有你這個賤人,
他再也看不到我的存在了,
更看不到我的付出和努力?
看不到我拼命想要與他並肩的情意,甚至還要處處貶低我,處處排斥我,
還經常拿我跟你比較。」
女人的眼眸猩紅,神情越發的瘋狂,淚水浸濕了臉龐:「我流了無數次的淚,
心痛得仿佛萬蟻啃食,都改變不了現實,
也挽回不了他的心。
後面我試想了一下,
哪怕某一天,
我瀕死倒在他面前,
我估計,他都能面不改色的從我身上跨過去。
這一切的無視與錐心之痛,
你讓我如何不恨你???
你憑什麼得到我求而不得的愛情?你憑什麼得到他的心,你又憑什麼得到他的青睞後,
還能雲淡風輕的不在乎,
甚至棄如敝履?
你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在昭示著我的失敗,昭示著我的一腔熱情化為烏有。
更昭示著我放在心尖尖上的男人,對我無情的嘲笑,而他也離我越來越遙遠,
他對你有多愛,對我就有多無情,
憑什麼啊!!!
我恨不得你早點去死,更恨不得將你抽皮扒筋,喝你的血,啖你的肉,
順便將你打入阿鼻地獄,永不超生!!!」
女人一邊哭一邊笑,誓要將這世上所有惡毒的詛咒,全一股腦的加強到無痕身上,
神情瘋狂又猙獰,
仿佛一頭張牙舞爪的野獸在無能狂怒。
罵得痛快的女人,隨即似又想到了什麼,咧了咧烈艷紅唇獰笑道:
「後面我想啊,既然問題出在你我的身上,
既然我得不到他的心,
而你又時常在我面前晃悠,
讓我痛徹心扉,
那我們倆就總要有一個人消失的,不是我,那便只能是你了。
殊不知,機會很快就來了,上面這次派我倆一起出任務,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我終於可以為我自己報仇了。
只要這個世界上沒了你,他一定會看到我的存在,看到我的好,也一定會將眸光投向我。
將你從他靈魂深處徹底剝離,我們會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我們會結婚生兒育女,
再找一處世外桃源隱居。
我們會踏遍世界各地的千山萬水,到處都會留下我們愛的痕跡,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啊,
只有我才是最愛他的人啊,只有我才能陪著他踏過刀山血海,
也只有我才能無怨無悔,生生世世的陪著他,我才是那個可以為了他犧牲一切的女人。
所以你必須消失!!!徹底消失!!!」女人溫柔的嗓音里說著最狠毒的話。
無痕見這個瘋婆子越說越離譜,越說越癲狂,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完全一副戀愛腦晚期的樣子,
漸漸地無痕便知道了,
跟一個瘋批講道理,那是對牛彈琴,浪費口水。
隨即,蘇燁不顧身體的痛徹骨髓,拼命地掙扎了幾下,心裡不斷咒罵眼前的瘋婆子,
媽的,疼死她了。
還有司爵那個該死的混蛋,都是他惹的爛桃花,不喜歡人家,又不斷了人家的念想,
讓人家想入非非。
無痕敏銳的發覺自己的生機正在不斷流逝,身上像似有無數根鋼針在戳她的骨髓一樣,
啊!疼死姑奶奶我了。
「不用掙扎了,沒用的,你身體裡不僅中了神經毒素,隨著毒素的侵入,
你的器官還會慢慢地衰竭,肌肉會一塊一塊的脫落,骨骼會萎縮,
最後變成一具醜陋的侏儒乾屍。
還有啊,為了以防萬一,這四周圍我還埋了炸藥,
只要時間一到,
轟的一聲!
你插翅難飛了,你也不要指望著司爵會來救你,
他現在估計自顧不暇了吧,
哈哈哈哈哈……」
女人癲狂的獰笑聲迴蕩在山林中,連樹上的鳥兒都被她嚇得撲凌凌飛走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蘇燁體力流失得很快,仿佛體內的水份都被蒸發掉了一樣,
確實如女人所說,骨骼也在慢慢的萎縮,
她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了,也不活不成了,便不再掙扎了。
前方是炸彈,
後面是山崖,
身體還中了毒,
這個瘋婆子還真是做了萬全的準備啊,為了弄死她,設了一個專門針對她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