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溫可馨已經回來了,猜到便宜奶奶和小姑會來家嘚瑟。
她沒敢帶袍子肉和醬好的袍子肘子以及下水,背簍里只裝了些蘑菇和一部分黑胡椒,回來就晾曬上了。
剛做好晚飯,就聽到有人囂張地用力敲大門。
誰來家裡串門也不會這樣砸門,肯定是溫家人。
趁他們氣焰高漲地來鬧騰,斷親的機會來了!
打開大門,果然看清楚是溫家一大家子人。領頭的正是牛氣哄哄的溫老太太。
這是全家人來興師問罪了?
她故作不知,嫌棄地說:「你們怎麼又來了?」
張桂花果斷充當馬前卒,厲聲質問:「咱娘回來了,村子裡都來家裡噓寒問暖,怎麼就你們家不聞不問?這是不孝!」
溫建成和王巧蓮這才知道母親和妹妹回來了。
看到老太太等人的穿著打扮頓時滿頭霧水。
荷花去縣裡只是臨時工。
這才走幾天,妹子回來不但人模狗樣,連老太太都換裝了。
不是說臨時工每個月才十七元五角錢嗎?怎麼有那麼多錢讓母女倆打扮得如此光鮮亮麗?
溫可馨理直氣壯地說:「我爹行動不方便,需要我娘在身邊照顧。今天大隊放假,我們姐弟上山去了,不知道奶奶回來了,這點小事至於你們咄咄逼人地來問罪嗎?」
常言說:不知者不怪。
她就是抓住這個理。
溫家眾人,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薑還是老的辣!
溫老太太把大兒媳扒拉到旁邊說:「大丫,你誤會了,我們不是來找茬的。荷花在縣裡找了一個對象,過段時間就要張羅結婚。她只有三個哥哥,你大伯和三叔都答應幫忙準備嫁妝,你們二房給小姑準備什麼嫁妝?雖然分家了,你爹就一個妹子,怎麼也要表示下吧?」
溫可馨心中吐槽:老東西進城沒幾天,竟然學會玩心眼了。
按理說,沒了父親,一母同胞的哥哥確實應該盡其所能幫忙準備些嫁妝。
可發生了這麼多事,老東西還有臉來要嫁妝?
她不卑不亢地說:「奶奶,我們二房才分家幾天?誰都知道手裡沒錢,我爹住院還有收拾房子都是借的錢,比不了大伯和三叔。對了,他們給我小姑準備什麼嫁妝?」
張桂花和蘇麗頓時有點暈,他們知道小姑子要結婚,沒人提準備嫁妝的事。
她們不知道說多少合適,說多了就怕婆婆要兌現;說少了再壞了母親要挾二房的大事。
兩人紛紛把目光看向自家男人。
溫建國兄弟也丈二和尚摸不清頭腦,不明白母親什麼意思?
溫老太太心中暗罵兩個兒子和兩個兒媳婦都是大笨蛋,竟然被問住了。
解鈴還須繫鈴人!
只能自己圓場,並且把皮球甩出去,「你大伯和三叔當然是有多大能力使多大勁,畢竟就這一個妹子,老二你怎麼說?」
溫建成聽出來了,母親就是在算計他,想讓他出血。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所謂的母親,理直氣壯地說:「當初,我親生女兒結婚,我這個做父親的沒給一分錢嫁妝。孩子他的大伯和三叔也沒掏一分錢的嫁妝。現在我欠了一堆外債,妹子結婚,我一分錢嫁妝都沒有。至於大哥和三弟,有本事就掏。」
溫可馨好想要搖旗吶喊:老爹太給力了!
這話說得沒毛病!
溫家人做了初一,就別怪二房做初五。
溫老太沒想到一直好拿捏的溫建成竟然話中帶刺,還打算一毛不拔。
她忍住氣,喘息幾聲繼續說:「老二,常言說,此一時彼一時。大丫那時不是沒分家嗎?沒想到你心眼小記心裡了。算了,我不和你計較,你還不知道荷花對象是領導吧?你就不想以後有事求到人家頭上?」
溫建成擲地有聲說:「自己過自己的日子,荷花找到對象好那是她的本事,我沒能耐只能種地。我這人有骨氣,以後就是要飯吃,絕不會登荷花妹子的家門。」
溫家眾人頓時有點發傻。
這些年溫建成就知道幹活,很少說話。
他們都以為對方好欺負,才把家務活逐漸地壓在二房身上。
沒想到分家以後這麼剛?
溫建國清清嗓子,教訓的語氣說:「二弟,爹不在了,我這個當大哥的說你幾句,大丫是你閨女,事情都過去了。娘說得對,我們兄弟就荷花一個妹妹,當哥哥的不給妹子撐腰,當大領導的妹夫能瞧得起咱妹子?」
溫可馨心中吐槽:大伯心甘情願當舔狗,把領導誇成是大領導。
她冷笑著說:「大伯你可能忘記了,我們二房一直以來就是幹活的命。溫家有好事都把我們忘了?掏錢的事卻找上門來。」
溫家人頓時暗暗心驚。
溫老太太強詞奪理地說:「家裡有啥好事拉下你們的?你這丫頭胡說什麼?」
真能裝糊塗!
那就揭穿她的真面目!
「奶奶,我爹腿斷了,你手裡明明有錢,還有值錢的寶貝都捨不得拿出來給我爹治傷,你配當娘?還是人嗎?既然這樣,還是斷親好了!」
溫家眾人剛才就被戳了下,都在裝糊塗,溫老太太更是把不要臉貫徹到底。
大家做夢都想不到,這丫頭竟然知道老太太有錢,感覺臉被打得啪啪的。
溫家眾人聚在溫建成家大門口,跟來看熱鬧人不少。
眾人聽到這話,差點窒息。
親生兒子被摔斷了腿,當娘沒錢也要出去借錢,沒想到溫老太太不但手裡有寶貝,還有錢,就是咬死了說沒錢,還弄出一場換親大戲。
多虧大丫那孩子孝順,溫建成才能把腿接上。
怪不得溫老二要分家,如果不分家,二房所有人都會被磋磨死。
這樣的母親,斷親就對了!
溫可馨看向眾人的表情,對身邊的二妹說:「你去把大隊長請來,讓他見證下。」
這一天,溫老太太一直是被人捧著,沒想到竟然被孫女打臉了。
她頓時怒不可遏地罵道:「死丫頭給你臉了?大人說話小孩子滾遠點!」
溫可馨想起原主,那個可憐的小姑娘,悲憤地說:「奶奶,你現在想起我是小孩子了?當初用我爹的傷腿要挾逼我替小姑嫁人的時候,怎麼忘記我還是孩子?」
眾人心中淒楚。
溫建成夫妻更是感同身受。
這時,有人大聲喊:「大隊長來了!」
大家讓開一條路,大隊長眉頭緊皺走進來,看向溫家眾人滿臉嫌棄地說:「你們怎麼又來鬧騰?」
溫建成語氣堅定地說:「大隊長,我們二房不想和他們繼續糾纏,請你給做斷親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