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婷婷的眼淚撲簌地落下來，哭聲中夾雜著若有若無的蚊子聲，「是……」
高老目光看向陳可馨繼續問：「可馨姑娘，剛才保安說的是不是事實？」
陳可馨點頭說：「是！」
然後，理直氣壯地辯解道：「我是忍無可忍才打她，就因為她不斷罵我『農村妞』『土包子』『賤貨』還張口閉口說我臭不要臉，花長輩錢。我年紀小，來到龍城以後，雖然收過長輩的錢，那些錢都收起來了。我可以對天發誓，花的都是自己掙的錢。」
她停頓下繼續說：「她不但侮辱我，還牽扯到長輩，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我才替長輩教訓她。」
如果惹事的不是自己的晚輩，高老肯定會給陳可馨點讚：說得太好了！
捫心自問，自己遇到這樣的事也是打了再說，這姑娘性格爽快！
大院裡的老軍人大部分人都是農村泥腿子出身，高老也是，婷婷這丫頭犯了忌諱還不自知。
肖婷婷譏諷地說：「真能吹牛，你能掙什麼錢？」
陳可馨理直氣壯地說：「不說我以前採藥，就是我研製出來賣給部隊的急救中藥，就足夠我們全家人生活幾年。再說我來龍城在收音機廠擔任技術員，掙的工資獎金加起來也不少。」
高老大吃一驚問：「聽說這半年多邊境衝突，採購了一批價格不高，卻效果極好的急救中藥，原來是你研製出來的？」
陳可馨微微點頭說：「是的，這些中藥里的大部分成分是我上山採集的，我只是收了藥材錢。」
實際上，不但有從山上採集的，很大一部分是空間藥材，藥效才會槓槓的。
那天高老過去，只是聽說這孩子在學中醫。
此刻心中感嘆，可馨姑娘小小年紀了不起。
想到打人終究不對，再看婷婷丫頭哭得慘兮兮的。
他想儘量把一碗水端平，嚴肅地說：「婷婷，以後不許說什麼污衊人的罵人話，二十多歲的大姑娘，滿嘴烏言垢語也不嫌丟人……」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婷婷打斷了，「姨姥爺，你剛才說調查，調查完為什麼說我，不說她？是不是看陳老是你老朋友才如此偏心？」
從小在大院長大的婷婷，當然知道姨姥爺和陳老關係不錯。
高老發現婷婷這孩子變得蠻不講理，頓時臉色鐵青地說：「你既然認為我偏心，那就把這事廣而告之，看到底誰丟臉。」
婷婷當然明白，是自己挑事。
頭腦里中快速想對策。
高老目光看向陳可馨，息事寧人的態度說：「不管怎麼說，打人不對！可馨丫頭你看這事怎麼辦？」
陳可馨頓時明白，高老為難，把皮球踢給了自己。
她心中好笑，歉意地說：「對不起，我動手打人不對！」
婷婷鼻子冷哼一聲，得理不讓人的態度說：「想原諒可以，我也打你一巴掌，才能兩清。」
高老剛想教訓幾句，保安屋門突然被人推開，「咣當」一聲，一個身材高大的老人走進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陳國慶。
他氣場散發出來，鏗鏘有力地說：「婷婷姑娘好大的威風，罵人有理是不是？打你一巴掌是讓你長記性，想還回來？可以，那就打我好了！」
陳可馨聽到爺爺語氣中滿滿的維護之意。
頓時心中感動，爺爺太給力了！
婷婷想找場子不假，敢打陳可馨這個毛丫頭，卻不敢打陳老。
感受到陳老語氣中的強大氣場，看到滿臉肅殺之氣的老人，頓時臉色變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
高老看好友來了，急忙打圓場。
「老陳，婷婷這丫頭被家裡人慣壞了，可馨丫頭教訓的是。」
陳國慶表情緩和下來說：「老高，你這樣說我就消氣了。我孫女打人不對，她主動道歉，而婷婷姑娘到現在都沒有悔意，這事算是拉平了，我帶丫頭回去了。」
高老心中發苦，這事壞就壞在婷婷不識時務。
「行，我也把婷婷送回去，讓她爹娘好好管教她。」
兩人寒暄幾句，把這事輕輕揭過去了。
祖孫倆很快往家的方向走去。
陳可馨拎起放在旁邊的東西。
到家以後，她看到爹娘沒回來，洗手走進廚房幫廚。
收拾吃飯時，陳可馨聽到電話鈴聲，看了眼時間正巧六點整。
難道宋墨有事給自己打電話？
她快速衝進爺爺的房間，接起了話筒，裡面傳來一個熟悉蒼老的聲音：「是老陳嗎？我是老劉……」
陳可馨聽出來了，是劉書記打來的電話，她對話筒說：「劉爺爺，我是可馨，我這就喊爺爺來接電話。」
對面，劉書記的聲音再次傳來。
「可馨丫頭，找你也行，考高中畢業證的事我幫你聯繫了，正好學校有幾個補考的，你可以和他們一起考試。後天上午九點開始考語文政治，下午一點考數學和物理化學，你明天來我辦公室拿準考證。」
陳可馨驚喜之餘就是一陣緊張。
驚喜的是，劉書記幫忙，自己有機會得到高中畢業證了。
緊張的是，別的科目她都沒問題，就是政治讓她頭疼。
更頭疼的是，後天下午是去美女師伯那裡的學習時間，明天必須過去請假，免得美女師伯誤會。
鬱悶的是，學醫和考試趕到一起了。
那麼厚一本醫書需要理解記憶，政治需要背誦，好在有作弊器，否則就是長著幾顆腦袋也學不完。
本以為高考還有一年半，到時候政治臨時抱佛腳死記硬背。
沒想到後天就要上戰場了，現在頭腦中空空。
「可馨丫頭你聽到了沒有？餵……」
話筒里傳來劉老焦急的呼喚。
陳可馨快速冷靜下來，對著話筒感激地說：「劉爺爺，我聽見了，多謝，明天我過去取准考證。」
結束了通話，吃飯時，陳可馨把這事說了。
然後頭疼地說：「文化課我有把握，就是政治我沒把握。」
陳國慶很快想起什麼說，「可馨，你不是說明天去取准考證嗎？可以問下劉校長，他就是手裡沒有，也會幫你想辦法弄到複習資料。」
實際上，老爺子想到，補考得到高中畢業證，應該是校領導的關係戶或者方方面面的關係需要維護，才有這樣的考試。
現在不少單位招工都要求有高中畢業證。
說白了，校領導肯定會給這些人放水。
劉校長不會不清楚這點，他那裡或者中學應該有政治考試複習範圍。
陳可馨心中大喜，還是老爺子想得周全。
心悅誠服地點頭說：「爺爺說的是，明天我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