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讓人窒息的沉默。
溫可馨冷笑著看向宋二姐說:「大姐既然不需要我們,我們也別多管閒事,走吧。」
宋二姐同情的目光看向床上躺著的大姐,只有她知道大姐身上的傷怎麼樣,她心中不忍站在門口沒動。
溫可馨往外走的時候輕輕推了下宋二姐。
吳向前很自覺站在外面沒進來。
眼看溫可馨和宋二姐就要走出去,躺在屋子裡的宋大姐蚊子聲說了句:「等等……」
在宋大姐腳邊的大腦袋小姑娘,終於聽到母親天籟般的聲音,鋪天蓋地的嚎哭聲響起來,「二姨……我怕……嗚嗚……」
溫可馨空間在手,五感特別靈敏,儘管走出幾步,卻清楚聽到了宋大姐的蚊子聲,及時站住腳。
宋二姐沒聽到大姐的聲音,只聽到小外甥女妞妞悽慘的哭喊聲。
她轉身跑回去把妞妞抱起來哄著,目光看向臉色發白卻固執己見的女人說:「大姐,你的命比你的臉還重要嗎?你忍心連孩子都不管嗎?」
宋大姐茫然地睜開眼睛什麼都沒說。
溫可馨走過來說:「大姐,我這有止血和消炎藥,我們可以幫你上藥包紮,如果你不好意思?我們可以把藥留下,要不要?」
此刻的宋大姐,平時優越感的光環蕩然無存,只是一個滿面滄桑臉色發白的中年女人。
宋二姐眉頭深深地皺起來,嗔怪地說:「大姐,你到底要怎麼樣,吱一聲不行嗎?」
又是一陣沉默後,
仿佛成為木雕泥塑的宋大姐再次用蚊子聲說了一個字說:「要!」
溫可馨不想多管閒事,從衣兜里拿出兩包藥說:「這包粉末是止血藥,按傷口嚴重程度撒上包紮起來能起到止血的作用,這是兩卷繃帶;這包藥丸是消炎藥,一天吃三次,每次吃一粒。」
「嗯!」又是不大的蚊子聲,貌似比剛才的聲音稍微大了點,也顯得自然些。
溫可馨心中不爽,大姑姐確實夠傲,只用一個字應答,連聲謝都沒有。
如果不是看在婆婆和宋墨的面子,她才不會湊上來自找沒趣。
她看向宋二姐問:「我們回去吧?」
宋二姐懇求的目光看向溫可馨說:「弟妹,你先出去等會,我幫大姐把藥上了,她自己實在不方便。」
人家姐妹情深,溫可馨不能做惡人,點頭說:「好!」
走出去,看到二姐夫無聊地站在院子角落耐心等待。
看她走出來,關心地問:「你二姐呢?」
「她說要給大姐上藥,很快就會出來吧。」
「哦!」
溫可馨和二姐夫沒什麼說的,不想冷場,很快想到什麼問:「二姐夫,你認識大姐夫,你覺得他這人怎麼樣?」
「心眼多!」
在溫可馨眼中二姐夫為人實在,妥妥的一個大憨瓜。
能讓這樣的二姐夫看出心眼多的男人,可見大姐夫這人多愛算計。
溫可馨相信這句話,就大姐這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估計算計不過丈夫。
常言說有其母必有其子,看他母親蠻不講理的樣子,兒子也不會好東西。
正在心中YY,就看見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滿臉笑意地走進院子。
她審視的目光看向溫可馨和吳向前,疑惑地問:「你們是誰?門口的摩托是你們的嗎?」
溫可馨不悅地說:「我們是宋家人,摩托車是工廠的,是我們開過來的。」
這姑娘眼珠轉悠著說:「哦,我知道你們是誰了,把摩托車借我玩玩吧?」
怪不得馮淑蘭說大姑姐的婆婆、小姑和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想起一句話: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大姐嫁過來九年,不得不委曲求全,也學會了婆家的壞習慣——自傲和臉大!
她嚴詞拒絕道:「不行!摩托車是工廠的,不外借。」
這姑娘撇嘴不滿地嘟囔道:「真小氣,和那女人一樣小家子氣,都是沒眼光的鄉巴佬……」
這語氣和老太婆如出一轍。
溫可馨想起宋大姐嫁過來時,這姑娘還不到十歲,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竟然連聲嫂子都不叫,這家人夠奇葩的了。
剛想譏諷地說幾句,這姑娘快速進屋。
門「啪」地關上了。
發什麼神經!
宋二姐怎麼還不出來?
不想在這裡受冷遇,宋大姐到底受了多重的傷,上藥這麼久?
溫可馨眉頭深深地皺起來。
突然,她聽到從剛才那位姑娘進去的屋子裡傳出來的說話聲。
這聲音雖然小,別人聽不見,擁有空間作弊器的溫可馨卻隱約能聽見。
「……娘,那女人真沒用,連工作都沒要回來,那我怎麼辦?」
這句話太有意思了?
難道宋大姐不是給自己要工作,而是給小姑子要?
按剛才那姑娘的年紀,她應該是高中畢業。
突然想起一句話:凡城市戶口初高中畢業的知識青年,沒有工作的社會閒散人員,必須上山下鄉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
大姐夫的妹妹沒有工作肯定會下鄉當知青。
原來宋大姐急吼吼地找上門來要工作是為小姑子做嫁衣。
怪不得婆婆對宋家人強烈不滿。
這家人太有意思了!
瞧不起宋家,還想從宋家撈好處,宋大姐妥妥是被利用的倒霉蛋。
繼續聽下去,老婆子壓低嗓音說:「小點聲,你大哥說他有辦法,你就等著好了……」
溫可馨心裡嘀咕:那位沒見過面的大姐夫又想耍什麼心眼?
這時,宋家二姐終於走出來,只見她雙眼含淚,雙手還沾著刺眼的血跡,看起來觸目驚心。
任何人都明白,宋二姐手上的血跡來自什麼地方。
宋二姐看到旁邊有一個水盆里有水,匆忙洗了洗手歉意地說:「弟妹等急了吧?」
溫可馨能說什麼,只能說了句:「還好!」
宋二姐洗完手,幾個人正想往外走,迎面走過來一位身材不高,穿著四個兜中山裝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黑色的瞳孔有點賊,鼻樑有點塌,這樣的臉型明顯拉低了男人的顏值,按前世的標準這樣的男人卻屬於等外品。
溫可馨猜想這位應該是心眼多的大姐夫。
中年男人目光落在宋二姐夫妻倆的臉上時,頓時心中瞭然,冰冷的語氣說:「你們來得正好,我正想去宋家說一聲,我們夫妻日子過不下去了,分手了。」
好似五雷轟頂,宋二姐夫妻和溫可馨頓時愣住了。
溫可馨很快冷靜下來,宋大姐說的話原來不是空穴來風,老婆子和閨女的竊竊私語的有辦法,終於揭曉了!
這時,只聽一個悽厲絕望撕裂般的聲音從屋子裡傳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