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男人說是來找陸家的,許明月特意停下了腳步,如果沒記錯的話,整個大院裡只有自己家姓陸。
這一回頭,許明月一開始都沒太敢認眼前的男人。
還是男人先認出了許明月,要說變化,這兩年歲月對許明月格外友好,也只是隨著年齡的增長讓她臉上多了一絲嫵媚,「許明月你給我叫陸曼珍出來。」
被方水生這麼一喊,許明月才敢確認眼前這位非常消瘦又蒼老的男人是自己那便宜前姐夫,「方水生你來鬧什麼,你和我三姐已經離婚這麼多年了,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而且我三姐現在已經嫁人。」
聽許明月說完,方水生不知道說什麼,愣了愣,然後馬上又開始喊鬧起來,「讓我進去,我要見陸曼珍。」
「他陸震業不就是瞧不起我是個農村的嗎?嫌棄我們家嗎?」
唉!許明月是發現了,你永遠叫不醒裝睡的人,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方水生你真是無可救藥了,我三姐跟你離婚真是她這輩子做得最對的事。」
方水生不顧小戰士阻攔,依然咆哮著,「呸!許明月咱們半斤八兩,你我都是農村出來的,他們陸家能嫌棄我就會嫌棄你。」
看著方水生根本說不通,許明月也不想再廢話了,看他在大院門口大吵打鬧對陸家影響也不好。
想著快些回家跟陸老爺子商量一下,就看到一位小戰士跑了過來,對著阻攔方水生的小戰士說道:「陸老讓放方水生進去。」
方水生聽到陸老爺子讓他進去,瞬間變成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我就說我是陸家的女婿,雖然我們離婚了可情分還在,我依然還是陸曼珍三個孩子的爹。」
這會許明月嫌棄方水生的厚顏無恥丟人,不去再理睬他快步往家裡走。
一推開家門,就看到陸老爺子和陸承宇面容嚴肅的坐在沙發上,看陸老爺子的表情好像被氣得不輕。
「爸。」
「承宇你回來了。」許明月話音剛落,小戰士領著方水生就來了。
小戰士很是恭敬地說道:「陸老,人我領來了。」
陸老爺子面容有些疲倦地揮揮手,然後說道:「這裡沒有什麼事了,你先回去吧!」
前不久天氣突然降溫,陸老爺子受了風寒之後身體始終沒有好,整個人更是瘦了不少。
小戰士敬了一個軍禮然後就離開了。
陸老爺子看小戰士離開了,才開口說道:「方水生你這次來我們陸家有什麼目的。」
方水生始終都有些懼怕陸老爺子,即使他生病,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威嚴都讓人不可忽視。
之前在外面鬧時說的那些話,這會方水生在陸老爺子面前反而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還是陸承宇先開口說道:「方水生你們家也包括你對我三姐和三個孩子所做的一切,你怎麼好意思來我們陸家鬧,我們家對你們家的網開一面已經是對你們家的仁慈了。」
被陸承宇這麼一說,方水生更是啞口無言,耷拉著腦袋說道:「我只是想來看看三個孩子。」
「看孩子,方水生我還以為你早忘記你還有三個女兒了呢!這幾年你對三個孩子不聞不問,更沒給他們花過一分錢,你怎麼好意思在提她們三個。」
「我.......」方水生想解釋,他是在意三個女兒的,可又不知道怎麼解釋。
「你不是要見我們嗎?我們現在就站在你面前。」方水生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從樓上走下來的方芳打斷了。
剛才許明月去郵局方芳三姐妹還沒來呢!這會一抬頭就看到三姐妹從樓上走了下來。
自從陸曼珍嫁給了王志輝後,方芳三姐妹也跟著她搬到了王志輝廠子分的樓房住了。
王志輝這個人不錯,對三姐妹更是沒的說,由於是紡織廠的廠長,家裡的布料更是不缺,三姐妹此時都穿著新做的衣服。
幾年不見,方水生都有些不敢認眼前的三姐妹了,聲音有些哽咽地說道:「你是方芳嗎?」
方水生看三個女兒不認自己,著急走上前,剛要去扯年齡最小的方玲,嚇得方玲馬上躲到姐姐身後,夫妻倆當初離婚時,方玲年紀小早已不記得爸爸的樣子,看到眼前鬍子拉碴的男人更是嚇得不行。
「方玲,方媛我是爸爸啊!你們怎麼不記得爸爸了。」
方芳護著兩個躲在自己身後的妹妹,聲音滿滿的都是怨氣,「你還來幹什麼,你不是早就不要我們了嗎?」
看到女兒們都不認自己,方水生極力辯解道:「爸爸沒有不要你們,爸爸一直都很想你們。」
方芳早就對方水生失望透頂了,根本不信他說的話,「想我,這種騙小孩的話你也能說的出來,你心裡要是有我們姐妹,當初我給你寫了那麼多封信,你就不可能一封都不回。」
「什麼,我沒有收到你的信啊!我一封信也沒收到啊!方芳你給我寫過信對嗎?」方水生有些不敢相信方芳給自己寫過信,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然後大笑起來,小聲嘟囔道:「原來你給我寫過信啊!是我糊塗啊!娘說不是我的信,我就沒當回事。」
剛離婚那會方水生經常想孩子,可工作原因經常出差,方老太太就帶著孫子搬進了他家,美名其曰你沒有兒子,現在要多跟你侄子搞好關係,等以後你老了還要指著他們養老呢!
一天方水生剛出差回來,走到家樓下正好碰見郵遞員送信,因為經常送信的緣故,郵遞員和方水生很熟悉,熱情地打招呼道:「方技術員回來了,有你家的信,我給你娘了。」
「謝謝!」聽到有自己家的信,方水生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陸曼珍,高興地快步跑上樓。
「娘我的信哪!」
方老太太看見自己兒子一回就管自己要信,有些不太高興地說道:「什麼信。」
「剛才我在樓下遇到郵遞員了,他說有咱家的信。」
方老太太看見自己兒子依然對陸曼珍不死心,直接扯謊道:「信是你大哥給我寫的,不是你的信,剛才看完已經讓我拿它引火了。」
方老太太唯一沒騙王水生的就是,她確實把那封信燒了,方老太太不認識字,一聽郵遞員說是京都來的信,第一個就想到了是陸曼珍,經過上次被陸家告的事,方老太太現在都恨死了陸曼珍了,直接就把信扔進了爐子裡燒了。
之後的一段時間,方老太太擔心方水生在和陸曼珍舊情復燃,只要郵遞員一來送信,就會先上前問有沒有京都來的信。
聽到不是陸曼珍寫的信,方水生失望地回了房間,一看房間被侄子們翻得亂七八糟,方水生從來都沒覺得生活會過得像現在這樣子糟糕,直接癱軟在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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