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臉色大變,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攤位。
徐隊聽到顧錦繡這麼一說,立刻戴著手套,拿起了那隻幾乎快看不出顏色的彩瓶:「誰有軟布?」
「我有!」
牛恬恬從兜里掏出一塊手絹,這塊是她從友誼商店買的真絲手絹,特別喜歡,所以一直放在身上。
徐隊拿起了真絲手絹,想也沒想,就直接往粉彩瓶上擦了起來,對著瓶底只輕輕的擦了一會,就露出了裡面光彩奪目的彩釉來。
徐隊眼睛一亮:「張立,立刻請專家鑑定。」
「是!」張立應了聲,急匆匆的跑了。
徐隊把手裡的粉彩瓶小心的遞給了身邊另一個公安,對著李大福道:「李大福,跟我們走一趟吧。」
李大福面如死灰,哭喪著臉:「徐隊,我是真不知道這是文物啊,我要知道了能把這玩意放在地上麼?我得把它當成祖宗供起來啊。」
他這倒是說得真心話,早知道他收來的這些假貨里還放著一隻粉彩瓶,他是瘋了還是瘋了還是瘋了會放在這裡賣啊?
自己收起來不香麼?
等哪天找個行家,那至少能賣出十來萬去!他這輩子就發了。
徐隊冷冷道:「這話你別跟我說,我們會根據事實說話的!」
轉過頭,對著顧錦繡親切道:「這位同學,真是謝謝你能幫我們鑑定出文物了,你再幫著掌掌眼,裡面還有漏網之魚麼?」
顧錦繡搖了搖頭:「都是假貨。」
牛恬恬快要哭了:「顧姐姐,你說的是真的麼?你要不要再康康?我覺得裡面可能還是有一兩件真貨的。我很看好呢。」
「要不你自己花錢買下你看好的真貨?」
牛恬恬嚇得把頭搖成了拔郎鼓,顧姐姐都說是假的了,她還買下來,那不是傻是什麼?
可是,她真的好不甘心啊。
她的眼力咋就這麼差呢?
這麼多的東西竟然都是假的!
因為顧錦繡是報案人,所以跟著攤主一起進了公安局錄口供。
專家很快就趕來了,經過初步鑑定,確定是宣德年間的粉彩瓶,是某某園裡流失出來的,屬於文物。
攤主差點就嚇暈過去,倒賣文物弄不好那可是要吃槍子的啊。
不過鑑於攤主不是有意倒賣文物的,從輕發落,只罰了他兩千塊錢。
兩千塊錢對於這個年代來說已經是很高的罰款了。
攤主心疼的快抽抽了。
這得騙多少個像牛恬恬這樣的冤大頭才能騙回來啊?
剛才以為自己會沒命時,就想著花多少錢都行,現在知道命還在,就又心疼錢了。
人就是這樣得隴望蜀。
「哼,該!」
牛恬恬恨恨地瞪了眼李大福。
李大福哀怨的小眼神看著顧錦繡。
這丫頭手段咋就這麼毒呢?
不就是想騙她一千塊錢麼?結果讓他賠了二千,還差點嚇出神經病來。
兩人正要走出去時,徐隊叫住了牛恬恬:「這位同學,你的手絹被我擦壞了,哪天我買條新的賠你。」
牛恬恬臉一紅,低低道:「不用了,能擦出一件文物來,這塊手絹也物有所值了。」
說完,拉著顧錦繡就跑了。
兩人又去琉璃廠買了些顧錦繡要的黃紙硃砂,就回去了。
牛恬恬受了打擊,看也不看那些地攤了。
回到了宿舍,顧錦繡拿出琉璃廠這邊小吃店買的點心,和姚飛鳳一起吃。
姚飛鳳看到包裝上琉璃廠小吃店幾個字,不禁笑著問牛恬恬:「恬恬今天又是淘到了什麼?」
牛恬恬垂頭喪氣道:「什麼也沒淘換到。」
姚飛鳳看向了顧錦繡:「她怎麼了?」
「也沒什麼,就是長大了。」
顧錦繡笑眯眯的拿著一塊點心吃了起來。
牛恬恬抿了抿唇,隨後又高興起來,對著姚飛鳳道:「飛鳳啊,我跟你說,今天我顧姐姐可威風了……」
巴拉巴拉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把姚飛鳳樂得直笑。
宿舍里是一片的歡笑聲,小樹林裡,方達正對著宋茵茵怒訴顧錦繡的強盜行為。
「茵茵,我受不了了!我要顧錦繡身敗名裂!」
方達就跟一個神經病似的,圍著樹快速的轉圈,並時不時捶著樹幹,表示心頭的憤怒。
宋茵茵眼中划過一道鄙夷之色。
真是廢物一個!
不知道上面怎麼回事,居然指派了這麼一個東西當她的下手!
兩千塊錢居然一夜就給弄沒了!
她想了想,問:「你現在手裡還有錢麼?」
聽到錢字,方達身體一僵,臉上露出狼狽之色。
昨天他還是手握巨款的人,沒想到不到一天的時間,他又成窮光蛋了。
宋茵茵從兜里拿出了二百塊錢遞給了方達:「你不是說要請宿舍的舍友去老莫麼?這錢你拿去用,你這樣……」
宋茵茵將唇湊到了方達耳邊,低聲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