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擁著顧錦繡的人都停住了腳步。
陳巧蓮心頭一急,連忙問:「老村長,你這是咋了?咋好端端的眉愁苦臉的?是不是訂單少了?」
「怎麼可能?咱村的訂單就算是白天黑夜的干,都能排到明年年底。我就算是愁也是愁自己沒長了八隻手。」
「那你愁啥啊?」
老村長又是一聲輕嘆,正要說話,看到矗在面前是陳巧蓮,不禁扔過去一個不屑的眼神。
「跟你說有啥用?人家夫妻的事你這個小娃娃懂啥?一邊去!」
老村長背著手,佝僂著背踱到了顧錦繡的面前。
「顧廠長啊,你來說說,這可咋辦?人家夫妻好端端的,偏要把人家拆散了。這種事我咋能做得出來啊?」
顧錦繡也奇怪道:「村長,你都知道拆散人家夫妻不地道,那你還做?」
「是我願意做的麼?人家娘家人一定要把女方接回去,我能咋辦?」
「憑啥?」陳巧蓮義憤填膺道:「他這是強迫婦女意志,他這是犯罪!我們是可以告他的!村長,那人是誰?你告訴我,我去跟我爹說,讓公社派人來,好好跟他聊聊!看他還敢不敢這麼不尊重婦女同志!」
「還有誰?還不是隔壁紅旗村的趙有根那個老王八蛋!」
老村長提起趙有根的名字就咬牙切齒。
「原來是有根叔啊.」陳巧蓮點了點頭,突然眉頭一擰:「不對啊,有根叔不是紅旗村的村長麼?他啥時候有女兒嫁到咱村來了?」
眾人都齊刷刷地看向了老村長。
顧錦繡姐弟也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老村長眼中閃過一道心虛,輕咳了咳:「那老王八蛋倒是沒女兒嫁到咱村,但不是把他們村的母牛借給咱們村了麼?這不小牛也生了,他就想著把母牛拉回去了。」
隨後話風一轉,氣得不行道:「你們說,老東西是不是太惡毒了?人家夫妻倆過的恩恩愛愛的,一家三口父慈子孝的,他非得把人母牛給接回去,這不是害人家妻離子散麼?」
眾人:……
鬧了半天,說的不是人,而是牛啊!
人家的母牛,人家要牽回去不是天經地義的事麼?
您老為了白占人家的一頭母牛,居然把理由說得這麼清新脫俗!
還破壞夫妻團結?
差點把他們都帶到溝里去了!
這時又聽老村長不樂意道:「我也不是白要他的牛,當初說好了,借牛生小牛,如果生了兩條小牛,一家就一條,如果只有一條,就給他們一袋糧算是母牛的辛苦費。現在生了一條小牛,所以我就把一袋糧給他了。
糧都給他了,咋他還把牛要牽走呢?就算要牽走,也得等生了兩頭小牛出來再說吧?」
眾人:……
他們咋不知道自己家村長這麼不要臉呢?
村長又道:「他要是不想要糧,我還可以給他藥嘛,兩麻袋藥也行。」
眾人:……
你就不怕被照村長打死嗎?
顧錦繡問:「現在那個趙村長在哪裡?」
「趙有根……」老村長愣了愣,隨後突然一拍腦袋:「哎呦,糟了,我把他忘在牛篷了!」
眾人臉色一變,拔腿就飛奔向了牛篷。
等眾人跑到了牛篷時,正好看到公牛虎視眈眈地對著趙村長,一對牛眼瞪得滾圓,正低著頭作出進攻狀。
「還好,還好」!陳巧蓮拍了拍胸口。
「好啥好啊?」趙村長聲音里都帶著哭腔,破口大罵:「牛解放,你這個黑心黑腸的老王八蛋,你為了不還我牛,你就要謀害我的命!這事我跟你沒完,我……我……我要去公社告你去!」
不等老村長反駁過來,趙村長一骨碌的爬了起來,推開人群氣呼呼地就走了。
眾人面面相覷。
老村長慢悠悠地看向了顧錦繡:「顧廠長,你看這事可咋辦?」
顧錦繡冷笑:「我能咋辦?還不是你自己想貪人家一頭牛惹出來的事?你別告訴我,你不是有意把趙村長帶來的。」
老村長低著頭,中氣不足的辯:「咱家大公牛通靈性,又不會真的傷他,就是嚇嚇他的,省得他天天想我的母牛!」
顧錦繡氣樂了:「敢情你想貪人家的母牛,你還有理了?」
「是我想貪麼?我這不也是心疼咱家大公牛麼?好不容易過上了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又得讓它當鰥夫,你忍心麼?」
顧錦繡頭疼:「那你不會好好跟人家說,把母牛買回來麼?」
「你以為我沒說麼?是他不肯啊!要不我能出這下策?」
「你給的什麼條件?」
「一年一袋糧!」
眾人:……
別人不打死你都是客氣的!
一年一袋糧,就要想人家一頭才壯年的大母牛?敢情別人花大錢買的牛就是為了掙你一年一袋糧?
第二天一早,老村長就被趙村長揪到了公社去了。
冷書記聽完兩人的事後,直接給出了兩個解決方案:要麼還牛,要麼給紅旗村想一個掙錢的法子抵牛款。
老村長一聽想個法子就抵牛款,屁顛顛的就跑回來了。
他沒看到,他走了後,冷書記和趙村長會心一笑。
等顧錦繡聽了老村長眉飛色舞的一番描述,還自以為得了便宜後,不禁翻了個白眼。
「您這是被人算計了還挺高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