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聽到一耳朵的陳巧蓮眼珠轉了轉,心急火燎的去找喬嬸子去了。
兩人在那裡嘀嘀咕咕一會,都笑得前俯後仰。
很快,就迎來了解放村藥廠的開業揭牌那一日。
這一日艷陽高照,滿天的金輝,根本看不出昨夜下過一場傾盆大雨。
說到這場大雨,農民還是挺高興的。
秋收早就結束了,連糧食都入庫了,往年這種時候是根本不可能下雨的,沒想到今年卻迎來了一場漂泊大雨。
這場雨好啊,把地澆得透透的,讓村民又能趕著種上一茬子菜,讓過冬的碗裡多了一份保障。
黃土地里的水流失很嚴重,別看昨天還是暴雨一場,今天的地面卻早就比較幹了,根本就不會影響走路。
冷書記帶著公社的一行人,喜氣洋洋地往解放村趕。
公社只有冷書記,陳副書記,還有謝幹事有自行車。但公社一共有十名工作人員,三輛車肯定帶不了這麼多人,冷書記就決定讓牛車送他們去解放村。
在離解放村五公里的地方,牛就不肯走了。
「冷書記,前面的路牛車走不了了。」
趕車的老漢跳下來看了看路後,回來向冷書記報告。
冷書記還沒開口,就聽到陳副書記不高興的聲音:「咋回事?咋就牛車走不了了?昨天不還好好的麼?我早就說過,公社的牛得上心點養,你是怎麼養的?」
趕車老漢連忙解釋:「陳副書記,不是牛的問題,是路走不了了,這路太泥濘了,牛下不了腳。」
「路不行?」陳副書記隨口就道:「路不行就不會修……」
這個字剛說出來,他立刻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偷偷地看了眼冷書記,然後跳下了牛車,氣勢洶洶道:「怎麼可能是路不好呢?路咋就泥濘了?我在這裡生活在了幾十年了,還從來不知道一場秋雨能把路淋得不能走的,你看我走給你看!」
不等趕車的老漢勸阻,陳副書記就快步走向了泥地里,為了表示路能走,他還跑了起來,三步兩步就走跑出了五六米遠。
一面走還一面叫:「看到沒,完全沒有一點……呃……救命啊……救命啊……」
公社的人本來看著陳副書記囂張不已的往前跑,還挺看不上眼了。
哪知道跑著跑著就感覺不對了,這跑著跑著咋還越跑越矮,越跑越低了?
眾人的視線本來還是平視著,隨著陳副書記越跑越矮,慢慢地一點一點地往下……
直到下巴都頂到了自己的胸前時,突然,眾人驚跳了起來。
媽呀,這人咋就好端端地陷到泥里去了?
眾人蹭得一下都嚇得跳下了牛車,
冷書記急道:「快,快,快救人!」
救?
拿啥救?
這方圓幾里連棵樹都沒有!
要是沒秋收,還能有玉米杆,現在連玉米杆茬子都起出來拿回去當柴禾燒了。
眾人面面相覷。
這時,陳副書記整個幾乎全陷進了泥里,只剩下了一個腦袋在外面了。
冷書記臉色都變了。
「老陳,冷靜,你冷靜!千萬不能掙扎啊!你越掙扎就越往下掉!」
冷書記急忙安撫陳副書記,然後對謝幹事一行人道:「快,快把外衣脫了。」
眾人除了幾個女幹事,男同志都把外衣脫了下來,然後把袖子接著袖子打結,好歹接出了幾米長。
冷書記抓住了一頭,把另一頭往陳副書記的方向扔:「老陳,把手慢慢抬出來,拉住衣服。」
此時的陳副書記為了不讓口鼻被泥給淹了,早就仰面朝天了。
他淚如泉湧,痛不欲生:「我手被粘住了,抬不起來了。」
眾人:……
冷書記急道:「一點也抬不起來了?」
「嗯吶。」
「那你試著把頭抬起來。」
「抬不起來了,頭髮也被粘住了。」
眾人:……
冷書記快瘋了,要是陳副書記就這麼被路給吞了,他們解放公社在縣裡都得出名了。
「那行,你先別急,我儘量把衣服扔到你嘴上,你用牙咬,行不?」
「行!」
不行也得行啊,再不拉他出去,他得沒命了。
冷書記到底是當兵的,眼力那是相當的好,直接就把衣服另一頭扔到了陳副書記的嘴上。
陳副書記一口咬住,激動的淚流滿面。
公社的幹事見陳副書記咬住了衣服,都大喜過望,一個個拍起了掌。
「陳副書記,好樣的!」
「陳副書記,你一定得堅持!」
「陳副書記,放心,我們一定能把你救出來!」
就在眾人興奮的打氣聲中,只聽嘶啦一聲。
衣服扯破了。
更屋漏偏逢連陰雨的是,斷裂的正好是當中的一件衣服。
被陳副書記咬著的一半衣服在泥里,另一半則在冷書記手裡。
眾人面面相覷,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顧錦繡帶著一幫子的村民急急的趕了過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當看到幾乎沒頂的陳副書記,她驚呆了。
她壓低聲音問邊上了牛愛國:「不是說就松半米的土麼?咋就挖這麼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