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陶向陽愣愣地看著老廠長,怎麼老廠長的話分開都能聽懂,放在一起他一句也聽不懂了?
老廠長一臉的遺憾:「唉,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你說象顧知青這麼聰明的小姑娘怎麼就不是咱們鹽酸廠的呢?我咋就這麼命苦,只能得了小秦這樣的實心棒槌呢?」
陶向陽被說得心癢難撓:「行了,老廠長,你快說說,那個顧知青怎麼高明了?」
「你啊?你好好想想,一個才十六歲,能在短時間內就做下這麼大事業的小姑娘,是那種會顯擺的人麼?可偏偏她在小秦面前,竭盡所能的顯擺了一回。你說她是為啥?」
「為啥?」
「一來是想展示她的實力,二來,也是最主要的,她是想借咱們的口替她宣揚仇紅星的高風亮節啊。」
「啊?」陶向陽撓了撓頭:「她跟仇紅星有仇啊?」
老廠長冷冷一笑:「仇紅星就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當初是林知一手提拔了他,幾乎是手把手把他拉拔上去的,可是他有了資本後都幹了什麼事?他一腳就把林知給踢開了,不但把林知弄到了縣玻璃廠去,還經常暗中打壓林知,不讓縣玻璃廠出頭,你說這種忘恩負義的東西是不是得人人喊打?」
「可他跟顧知青也八竿子打不著啊。哪去結的仇?」
「你傻啊?」老廠長嫌棄的瞥了陶向陽一眼:「小姑娘的藥廠能有這麼多石英玻璃瓶,說明什麼?」
「肯定跟林知關係好啊,不然連省玻璃廠都沒有生產這麼多玻璃瓶,縣玻璃廠咋可能生產這麼多給她?……呃……我明白了,顧知青是為林廠長報仇呢。」
老廠長更是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眼陶向陽,恨不得用手指戳陶向陽的腦袋:「再好好想想,你覺得你要是顧知青,為因為林知而沒事算計仇紅星麼?」
「當然不會。就算跟林知幫著燒些瓶子,我也不能沒事給自己拉一個這麼大的仇恨值在身上,何況仇紅星還是不折不扣的小人!除非是仇紅星觸及了我的逆鱗……呃……你說是石英玻璃的配方?」
陶向陽突然噤聲,捂住了自己的嘴,驚懼的看著老廠長,壓低聲音:「仇紅星竟然這麼大膽,把人家小姑娘的配方占為己有還大肆宣傳?他這不是瘋了吧?他就不怕穿幫?」
「他要怕的話,這些年能幹這麼多缺德事?」老廠長冷笑:「他以為配方是林知他們廠研究出來的,想搶就搶了,林知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了。哪知道這次捅了馬蜂窩,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關鍵是他就算是被算計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哈哈哈……」
陶向陽一臉的心有餘悸:「我去,現在的小姑娘都這麼厲害?這算計人的手段可真是太恐怖了!要不是您跟我分析了,我到死都想不到,這幕後的推手竟然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姑娘。」
「所以說你們蠢啊?唉,虧得還有我這麼個聰明人,領會了小姑娘的意思,不然壞了小姑娘的大事,那咋向小姑娘交待啊?」
陶向陽無語的看了眼得瑟得快搖尾巴的老廠長。
「行了,這事反正咱們幫小姑娘做了,小姑娘肯定會承咱們的情。嘿嘿,以後咱們想要啥再也不用求爺爺告奶奶了……我家的表叔……」
老廠長唱著紅燈記,捧著茶缸子,樂呵呵的走了。
此時,被老廠長夸上天的顧錦繡正頭疼地看著眼前的陳巧蓮。
陳巧蓮,公社陳副書記的獨生女,今年十六歲。
「你是說你要來解放村當知青?」
「對,我戶口跟著我大舅,我是城裡戶口,所以我完全滿足下鄉當知青的條件。」陳巧蓮目光灼灼的盯著顧錦繡,一臉的崇拜:「顧姐姐,我聽說了你讓螞蚱入藥的事,你真是太厲害了,你說你是怎麼想到的?還有,我特別喜歡吃,我覺得咱們一定能成為志同道合的好戰友。
我按你說的方法炸了螞蚱,真是太好吃了,你還有什麼新的點子麼?
你們村里還有什麼可以吃的麼?
有什麼好吃的能介紹一下麼?
我跟你說,我吃過炸蠍子,那玩意看著挺噁心的,但炸起來的味道真是一絕。
對了,炸知了蛹,你吃過沒?那可是很有營養的,我跟你說……」
陳巧蓮巴搭巴搭說了半小時,把她所吃過稀奇古怪的東西都說了個遍,說得顧錦繡腦仁都疼了。
「所以,你到底是來當知青的,還是來找吃的的?」
「當然是來找吃……呃……當知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