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毛毯?你有什麼證據麼?」
顧錦繡似笑非笑。
秦嬌嬌一窒,隨後怒道:「我自己的東西還要我提供證據?這還有沒有王法了?那我來問你,你能不能證明你是你爹的女兒?」
說完,秦嬌嬌目色得意地掃了眼顧錦繡。
顧錦繡眸色一冷。
這話真是滿滿的惡意。 ✳✧
就差指著她的鼻子罵她是野種了。
好,很好,秦嬌嬌真是直接就踩到了她的底線了。
她對鄭老太太道:「鄭阿婆,不如請全村的人一起來看個熱鬧吧。」
鄭老太太遲疑了一下。
秦嬌嬌雖然討厭,但到底救了她的孫子,要是她同意了,那不是忘恩負義了麼?
可是顧知青對整個村子都有恩,而且這毛毯可是大物件,哪能就這麼被秦嬌嬌黑了去?
在大是大非面前,鄭老太太很快就作出了決定。
「行,老二家的,去叫村民們過來。」
姜海霞早就看不慣秦嬌嬌了,應了聲就一溜煙的跑了。
秦嬌嬌氣得臉脹得通紅,對著鄭老太太目露凶光:「老太婆,我可是你孫子的救命恩人,你就這麼報答我的麼?」
鄭老太太淡淡道:「我這不也是為了還你清白麼?怎麼就是忘恩負義了?難道這毛毯不是你的?」
秦嬌嬌瞬間就沒聲了。
她咬著唇,氣呼呼地瞪著眾人,心裡卻有些心虛。
她本來是想趁著窯洞裡沒有人,進去偷顧錦繡的藥的。
哪知道藥沒翻到,卻看到了顧錦繡放在炕上的羊毛毯。
看到漂亮的羊毛毯,她嫉妒的眼珠子都通紅了。
她都沒有羊毛毯,顧錦繡卻不但有,還有兩條,這讓她心理怎麼平衡?
想到那幾個被她關在門外的知青,眉飛色舞的形容著羊毛毯是多麼多麼的暖和,是多麼多麼的舒服,又是多麼多麼的柔軟,她就恨得快發瘋了。
她沒想到,她都把她們關在門外了,這幾個賤人不但沒被男人污辱,還因禍得福睡上了她都沒睡過的羊毛毯!
這怎麼可以!
手裡感覺著羊毛毯的溫暖柔軟,她越想越是不甘,貪念陡起。
她想也不想就把羊毛毯抱走了。
抱著羊毛毯,她又是滿足,又是惡意地笑。
她都迫不及待地想看顧錦繡丟了羊毛毯心疼的哭死的慘樣了。
當然,她也不傻,這年頭羊毛毯可是大物件,跟自行車價格差不多,為了怕丟了,一般人都會在上面寫著名字,她里里外外,全都仔細檢查過,沒看到繡名字。
想到這裡,她又安心了。
她就不信,沒名字沒記號的羊毛毯,顧錦繡還能咬定是她的!
至於發票,她就說丟了就行了。
春嬌嬌把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遍,覺得自己根本不可能有絲毫的破綻,才昂起了頭,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看著顧錦繡。
目光落在一邊裝乖賣傻的公牛身上,微頓了頓,眸中迸射著怨毒的目光。
要不是這頭死牛,她又怎麼會偷毛毯被發現?總有一天她要毒死這頭惡牛。
姜海霞不一會就拉了一幫子村民跑來了。
村里生活本來就枯燥,要不也不會村東頭有人放個屁,馬上村西頭全都知道了。
村民們圍得里三層外三層,都伸出脖子看好戲。
鄭老太太道:「現在人都在這裡了,秦知青你可以證明這毛毯是你的了。」
秦嬌嬌登時傻眼了,她拿什麼證明?
她倒是想在毯上面繡個名字,可是她得有時間啊?
她的手都快把毛毯摳出洞來了,卻想不出一點的辦法。
她看向了顧錦繡,厲聲道:「現在是顧知青懷疑我偷她的毛毯,不得她拿出證據來麼?」
眾人都看向了顧錦繡。
這時姜海霞冷笑道:「秦知青,你跑到顧知青屋裡去,還拿著羊毛毯出來,你不證明自己不是小偷,卻讓主人證明東西是自己的,是什麼道理?難道以後小偷去別人家偷東西,還都得讓主人證明自己是東西的主人麼?」
「說得沒錯,這要是經常用的還有記號什麼的,要是新,誰能證明?」
「我看顧知青這毛毯看著挺新的,估計連記號都沒來得及做,這秦嬌嬌擺明了耍賴!」
眾人眾說紛紜,顧錦繡卻一言不發。這讓秦嬌嬌更認定了顧錦繡拿不出證據來。
她昂著頭,就是咬定要顧錦繡拿證據。
這時江大琳,陶紅四個知青就站了出來。
「我們都可以證明這毛毯就是顧知青的,昨天我們蓋了一晚上的就是你手中的這條毛毯。」
「沒錯,連花色我都記得一清二楚,那是大紅的牡丹花。可漂亮了。」
「對,紫絳色的底子,大紅的牡丹花,裡面還有綠葉子,顏色老好了。」
幾個知青七嘴八舌,眉飛色舞的形容著羊毛毯的花色,把那些早就聽過一遍的婦人們又聽得羨慕不已。
秦嬌嬌譏諷道:「我和你們有仇,你們當然幫著顧錦繡了,所以你們說的話不能當作證明,而且羊毛毯是我的,早在知青點就被你們看過了,你們說出花樣來有什麼稀奇?我現在有理由懷疑你們有意誣衊我,報復我把你們關在門外的仇。」
「你……」
江大琳幾個氣得臉都紅了。
陶紅更是急得差點發誓了。
要不是她們嘴快把羊毛毯的事傳出去了,哪會引來秦嬌嬌的覷覦?要是顧知青因為她們損失了一條羊毛毯,那她們怎麼對得起顧知青。
眾人都對秦嬌嬌指指點點,可是偏偏無法證明她是賊。
秦嬌嬌看著眾人明明恨死她,卻拿她沒辦法的樣子,得意的笑了。
在老家時,她就是這麼偷鄰居的東西的,到最後還不都被她胡攪蠻纏的給糊弄過去了?
呵,這幫子鄉巴佬,還想跟她斗?
做夢去吧!
就在她自以為得逞之時,顧錦繡微微一笑:「誰說我沒證據的?」
議論聲瞬間就戛然而止。
眾人都露出欣喜之色看向了顧錦繡。
顧錦繡笑眯眯道:「為了以示公正,我不碰這羊毛毯,由秦知青自己選幾個人拿著毛毯到暗處去看。」
秦嬌嬌心裡咯噔一下,死死地抱著毛毯,結結巴巴道:「我……我……我不選……誰不知道這村裡的人都向著你,要是他們幫著你誣衊我咋辦?」
顧錦繡眸光一冷,一字一頓:「那就連你帶毛毯送到公安局裡去證明。公安可都不認識我!」
秦嬌嬌瞬間就臉色蒼白如紙。
顧錦繡冷冷一笑。
來村子時,她就注意到秦嬌嬌穿的衣服,褲子和小皮鞋雖然都是好衣服好鞋子,但都不合身。
就說那小皮鞋吧,明明秦嬌嬌的腳都38碼了,卻死塞進了一雙37的皮鞋裡,緊得都把腳背上的肉擠出來了,那鞋頭更是印出了腳趾頭的形狀了。
她就懷疑這鞋根本不是秦嬌嬌自己的。
再等她無意中看到秦嬌嬌衣擺裡面還繡著別人的名字,她就更知道秦嬌嬌的衣服都是別人的衣服了。
在知道秦嬌嬌用她的藥得到了市醫院吳副院長的青眼後,她就知道秦嬌嬌一定會來偷她的藥。
藥是肯定不能讓她偷到的。但別的麼……
於是她把羊毛毯拿出來給幾個知青用,一來確實是她不會用被張美鳳用過的東西 ,二來就是為了釣秦嬌嬌這條蠢魚的。
只要秦嬌嬌有了污點,那麼……
這時,幾個婦女一把搶過了秦嬌嬌手裡的毛毯,展了開來。
毛毯一展開,漂亮的奪目的牡丹花就展露在了眾人的眼前。
眾人都發出驚嘆聲,一個個連眼珠子都恨不得沾在了上面。
「天啊,這就是羊毛毯麼?咋這麼好看哩?」
「這可比我曾經在三姑子家的小姑姐家的姐夫的小姨娘家看到的羊毛毯可漂亮多了。」
「咱們這邊也是有羊的,咋就織不出這麼漂亮的花色呢?」
「這可是H市的毛毯,當然不是咱們這裡能織出來的。H市那有茲本家留下來的洋機器,咱們只能靠手工,手工能比得過機器麼?」
眾人完全沉浸於羊毛毯的絢爛色彩中,一個個看得如痴如醉。
這時一個男人突然驚叫:「你們看,你們快看,上面不是寫著顧字麼?」
男人是村裡的會計牛大牛,自然是認識字的。
眾人都順著牛大牛的手指看了過去,只見在暗處,一個綠瑩寶的字顯得特別的亮眼。
只要識字的人都能認出,那是一個「顧」字。
顧錦繡微微一笑,用螢光劑在羊毛毯上作個記號真是最容易不過了。關鍵是白天根本看不出來,這才可以讓秦嬌嬌偷啊。
秦嬌嬌眼見著大勢已去,嗷了一聲撒腳就跑。
顧錦繡微微一笑,拍了拍公牛的腦袋,用眼神掃了眼他剛拉的熱氣騰騰的屎。
公牛有些不樂意,它拉的一泡香屎,咋能讓這種東西禍禍了呢?
可是顧錦繡的話,它不敢不聽。
於是它化憤怒為憤怒,把所有的氣都撒到了秦嬌嬌身上。
低頭就直衝向了秦嬌嬌。
沒等秦嬌嬌反應過來,她的人已經被掛在了兩個尖銳的牛角上了。
「啊……救命啊……」
秦嬌嬌發出悽厲的尖叫聲,在牛頭上面瘋狂的揮舞雙手。
公牛發瘋似得甩著頭,把秦嬌嬌轉了好幾個三百六十度,就在秦嬌嬌完全轉暈時,往前一送……
「撲!」
秦嬌嬌一臉就撲到了熱騰騰的牛屎里。
公牛又蹭蹭蹭地跑了過去,牛蹄按在了她的後腦勺上,一會抬一會踩。
秦嬌嬌的臉一抬起來剛想叫救命,就被毫不留情地踩下去,吃了一口屎。
直到把屎全吃光了,公牛才一甩尾巴走了。
眾人:……
隨後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激烈的笑聲,震耳欲聾。
顧錦繡勾了勾唇。
秦嬌嬌,等著吧。
還有你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