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亭聽到「空山」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心中一動,連忙問道:「沒想到組織上還能夠找到和他的這一層關係,真的是有些讓人意外。」
「這也沒有什麼意外的,有的事情就是需要巧合,三國時期的赤壁之戰,諸葛孔明和那小氣的周郎,還不是也要等東風吧!」
「空山」說到這裡還笑了笑,才繼續說道:「你知道為什麼把你留到最後嗎?無論是『蜻蜓』還是『秋蟬』,雖然他們都有一定的優勢,但是真正要想查找到『神舟』同志的下落,以林寒的地位和人脈,這才是最容易的一個渠道。」
朱文亭此刻已經完全明白了「空山」怎麼在此刻找到他,來完成這兩項艱巨的任務,說明這也是組織上深思熟慮之後的選擇。
他突然對「空山」問道:「『空山』同志,我現在有一個問題,以後我還是和『鸚鵡』同志單線聯絡,還是通過今天的特殊渠道?」
顯然朱文亭的問題也在「空山」的考慮當中,他毫不遲疑的說道:「你和『鸚鵡』的聯絡,表面上並不會通知你們取消,只會說暫停,但是……」
「空山」異常鄭重的對他說道:「但是,你現在要明白,從今以後組織上不會再通過『鸚鵡』和你聯絡,你將通過今天的特殊渠道傳遞消息。」
「明白了!我一起聽從組織上的安排!」朱文亭毫不遲疑的回答道。
「空山」在笑著對他說道:「好吧!『飛鳥』同志,我現在代表組織你下達這個任務。」
朱文亭毫不遲疑的點了點頭。
然後,「空山」就將,下一步的行政細節一一的對朱文亭進行了交代……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空山」和朱文亭才結束了交談。最後,「空山」緊緊的握著朱文亭的手說道:「『飛鳥』同志,祝願你成功完成這一重要的任務!」
朱文亭緊緊的握著他的手說道:「請主持上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
「空山」握著朱文亭的手,必須連續說了幾個好字,這才繼續說道:「現在你那裡的局面非常複雜,不僅僅是身處在敵營之中,還面臨著複雜的派系之爭,你一定要注意保護自己,特別是你要充分的利用林寒的關係,他可是手裡拿著尚方寶劍的人。」
朱文亭自然明白「空山」的意思,他緊緊的握著他的手說道:「好的,一定按照組織的原則小心行事的,請組織上放心。」
當來接朱文亭的小魚團再次靠過來的時候,朱文亭在「空山」可注視之下跳過了小船,然後回頭向「空山」揮了揮手。
「空山」同樣對他揮了揮手,還大聲的對他說了一句:「空山飛鳥,展翅高飛,是沒有人能捕捉到的……」
這句話,朱文亭一直記了很多年,而且還多次在現象環生的時候,讓他逢凶化吉,一直等到新世界的來臨。
◇◇◇
「空山」看到朱文亭的小漁船很快救消失在濃濃的江霧之中,他依然默默的站在船頭,看著四周江霧迷濛的江面默默無語。
是那個提著馬蹄燈的年輕人來到他的,邊輕聲地對他說道:「老闆,我們現在就回去嗎?」
「空山」點了點頭,笑著開玩笑的說道:「回去吧!我相信現在磁器口的月亮一定要比這裡的月亮更圓一些!」
那個年輕人也笑著點了點頭,對他說道:「你回船艙休息吧!到了的時候我在叫你。」
「空山」點了點頭,然而他並沒有立刻走進船艙里,而是抬起頭來,向江南岸海棠溪的方向看了一眼,雖然由於江霧的關係,岸邊只隱隱約約看得到依稀的一道模糊的黑線。
他突然自言自語的說了:「林寒兄弟,不知道我們再次見面的時候,是否能夠以『同志』相稱!」
很快,這艘較大的漁船加快了航行的速度,乘風破浪向前開去,慢慢的融入在江霧裡,消失得物影無蹤。
◇◇◇
朱文亭很快就發現自己乘坐的小漁船離海棠溪岸邊並不是太遠,他這才發覺原來他剛才乘坐的大漁船一直在江中來回的轉著大圈。
下船的地方離海棠溪碼頭有一段距離,是一個非常僻靜的地方,一條蜿蜒的小路通往海棠溪街上。
朱文亭一點都沒有停留,依託著依稀的月光,不停的向前走著,因為他知道今天是非常特殊的一天。
當他傍晚的時候,通過特殊的渠道得到了緊急通知之後,他立刻向鍾司令告了假。沒有想到鍾司令非常爽快的就答應了他,告訴他晚上他並沒有什麼事,也不會出去,讓他自己安排時間,只是不要忘記了明天和林寒一起去江北釣魚的事情。
雖然是如此,朱文亭心中還得想到一個託詞來,如果真的有人在無意中看到了自己行蹤,自己一定要找出一個合適的理由來解釋,不能讓人產生懷疑。
朱文亭沿著狹窄的小路,快步的向前走著,現在心中最擔心的一件事情,不是組織上剛剛交代給自己的這一項重大的任務。而是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行走在剃刀的邊緣,因為有一個定時炸彈隨時都可能引爆自己。
這一顆定時炸彈就是「鸚鵡」,也就是他的上線聯絡人肖德陽的存在。
從目前組織上掌握的情況來看,肖德陽現在已經失去了組織的信任。當然現在朱文亭,並不清楚肖德陽的實際情況。不過從「空山」的口中,他知道要想保護自己的人並不是鍾司令,而正是這個以前和他毫無關係的,軍統局的林寒,林主任。
朱文亭提這件事來就有些感到滑稽,但是這確實也是一個切實有效的辦法。所以此刻的朱文婷,想趕快回到自己的家裡,今天發生的這些事情,從頭到尾的好好的梳理一遍,他讓自己很快的冷靜下來。
很快,朱文亭就走出了小路來到了通往海棠溪街大道上,這裡依然是土路,但是卻寬敞多了,知道前面不遠的拐角處有一條支路,通往一個叫作「范宅」的地方。
他知道那裡曾經是在海棠溪富甲一方的大戶人的大宅子,是,後來不知什麼原因,這家人衰落了,留下了那一座大宅子,逐漸的荒蕪了下來。
在他的印象之中,那座大宅子應該是荒涼的,還是沒有什麼人氣的。
不過當他來到這個岔路口的時候,有點讓人感覺,「范宅」不像他想像的那麼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