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看了於秋楓一眼,於秋楓笑著對他點了點頭,他們就一起走進了川隆達貿易商行重慶分號的大門。
院子裡面顯得有些熱鬧,四處堆滿了貨物,有搬運工正進進出出的搬運著,有一個經理模樣的人帶著一個夥計正在旁邊清點記錄。這時,他們已經看到了走進來的林寒和於秋楓。
那個經理看到他們倆氣質脫俗,衣著光鮮亮麗,急忙走過來問道:「這位先生、小姐,不知光臨鄙商號有什麼事嗎?」
林寒笑道:「我姓林,是度老闆的朋友,今天特來拜訪的。」
這人正是川隆達的經理李德浩,他聽說是度老闆的朋友,沒敢怠慢,熱情地說:「請兩位稍等片刻,我馬上就去通報。」
林寒點點頭,就在院子中間站住了,看著李德浩向中間的正屋走去。他環顧院子四周堆積如山的貨物,輕輕的對於秋楓說道:「看來這商行的生意還不錯。」
於秋楓好像沒有聽到他說話,眼睛卻盯著右邊業務辦公室門口站著的一個人。
林寒順著於秋楓的視線望了過去,發現那個人也正遠遠的看著他們。林寒大吃一驚的看著這人的臉,原來他不是別人,正是已經失蹤的程漢生。
程漢生也看到了林寒,但是他面無表情,就像不認識他一樣,然後又轉身回到辦公室里去了,只是他轉身之後,舉起右手摸了摸後腦勺,還輕輕地拍了一下。
於秋楓看到林寒吃驚的模樣,輕聲的問道:「難道他就是陳漢生?」
林寒點點頭說:「是的,就是他,我不會認錯的。」
於秋楓說:「他剛才站在那裡顯得很隨意,但是他仿佛是要說什麼,卻又不方便說。」
林寒對於秋楓說:「他從來沒有拍後腦勺的習慣,他用這個動作在向我們暗示著什麼,那代表什麼意思呢?」
於秋楓搖了搖頭說:「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不過既然他人還在,說明前期有關他失蹤的情報有誤,他並沒有失蹤,也沒有被人識破。」
林寒點點頭:「看來這裡面是有些問題,不然他不必這麼隱晦的給我們暗示。」
於秋楓突然回頭望了一眼大門,除了進出的搬運工,看不出來有什麼異常。她輕聲的說:「我們看看再說。」
這時,就聽到李德浩的聲音:「林先生,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度老闆說有請。」
林寒心中冷哼一聲,心道,這度老闆架子不小。不過,他們還是跟著李德浩走了過去。
李德浩把林寒和於秋楓迎進了會客廳,安排他們坐下,下人奉上了茶水。李德浩才開口說:「實在是不好意思,度老闆這幾天受了風寒,一直抱病在身,不能出來迎接林先生,萬望恕罪。」
林寒哦了一聲,說道:「原來度老闆病了,不知患的什麼病?」
李德浩正要回答,就聽到內室聲響,一個人裹著厚厚的棉袍,還帶著皮帽,在一個婦人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林寒抬頭一看,不禁大吃一驚,度廬怎麼病得這麼嚴重?正要開口詢問,就聽到度廬說道:「林先生大駕光臨,有失遠迎,真是不好意思。」
林寒連忙站起來道:「度老闆不必客氣,我不知度老闆在養病,突然來訪,實在是有些冒昧。」
度廬連忙擺手道:「林先生登門來訪,那是鄙人的榮幸,何來冒昧一說,請坐,請坐!」說完,他也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同時還咳嗽了幾聲。
林寒關心的問道:「度老闆,數日不見,怎麼就病得這麼厲害了,那日在區署座談會時,還神采奕奕的。」
度廬嘆道:「只因家裡突然發生了一些變故,匆忙間趕回鄉里處理事情,想來是積勞成疾,加之返程路上受了涼,回來就一病不起,今日還好,還能下床走動。不然,都不能出來見到林先生了。」
林寒聞言點點頭,心道,度廬話中的變故,難道是說的璧山川隆達商行的事,他為什麼要給我說這些呢?隨即他又看了看度的臉色,感覺病情深重,絕不是偽裝。於是說道:「度老闆,我看您臉色蒼白無光,病得不輕,卻非傷寒之疾。」
度廬眼睛一亮,問道:「難道林先生還通岐黃之術?」
林寒謙虛的笑著說:「精通說不上,但家學淵源,有所涉獵,還粗通一二。」
話雖然如此,度廬連忙說道:「林先生可曾看出我這病的端倪來?」
林寒說:「如果度老闆信得過我,我倒可以看看。」
於秋楓一直沒有說話,聽到林寒說要替人看病,心說,這小子是什麼人啊?竟然還會醫術,真是一個怪人。
度廬聽說林寒願意給他看病,就說道:「那就有勞林先生了。」說完,毫不遲疑的伸出了左手。
林寒也伸出右手,手指搭在他的脈搏上,片刻之後,林寒望著度廬的臉說:「度老闆可曾服用治療傷寒之藥。」
度廬點頭道:「已經服用好幾服藥,但病情沒見好轉,反有加重趨勢。」
林寒點點頭,又問:「度老闆回鄉處理家事,可曾喝過自家泡製的藥酒之類的東西?」
度廬有些吃驚的看著林寒,連連點頭道:「林先生說得不錯,那幾日身心疲憊,每日都喝了一杯鄉里人自製的藥酒。」
林寒嚴肅的說道:「幸好度老闆喝得不多,不然就危險了。」
度廬問言,急忙問道:「林先生,我的病可有救?」
林寒說道:「度老闆無須擔心,你可能只是誤喝了藥酒,有少量中毒跡象,此藥酒之毒物與治療傷寒之藥物起了衝突,不僅沒有緩解病情,反而加重了。」
度廬有些焦急的看著林寒說道:「林先生可有良方救我,還請先生援手。」
林寒略做沉吟,嘆道:「那倒無妨,我開一方子,你去藥房抓藥煎制,三副藥定能痊癒。」
旁邊的李德浩聽林寒這麼一說,不等度廬吩咐,趕緊去取來了筆墨紙張,擺放在林寒面前。
度廬一拱手道:「請林先生開藥方,度某感激不盡。」
林寒看著面前的筆墨紙張,有些手足無措看著於秋楓。
於秋楓在東水俱樂部就知道林寒的毛筆字是難看得一塌糊塗的。就接過紙筆說:「公手手上略有不便,你口述,還是我來寫吧!」
林寒很自然的攬了一下於秋楓的肩膀,口中輕柔的說道:「那就有勞夫人了。」
度廬和李德浩聞言,雖然心中詫異,連忙拱手謝道:「有勞林夫人了!」
於秋楓很自然的笑道:「沒關係的。」說完在林寒的口述中,揮毫落紙,很快就寫好了藥方。
度廬看著於秋楓娟秀雋永的字跡,不禁讚嘆道:「林夫人真是才女啊,這手書法,度某佩服之至。」於秋楓只是嫣然一笑,並沒有多說話。
一旁的林寒聽了,還笑著點頭替於秋楓謙虛了幾句,那得意的樣子,於秋楓恨不得給他一巴掌,她心中暗道,這小子出手救度廬,不知肚子裡又賣的是那一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