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二壯看著碗裡的栗子,和蘑菇,心裡陣陣發堵。♦👍 ➅9ⓈʰǗχ.ĆO𝕞 💢♘這是人過的日子嗎?他斷了一條腿,結果就吃這個,為什麼雞肉不給分他一點,哪怕分他一隻雞腿也行啊。
他很想把碗摔了,可惜肚子在不停地叫喚,他也只能認命地將碗裡的食物吃掉。
這一碗吃食,就像是水煮出來的似的,只有淡淡的鹹味。
陸二壯飛快地吃完,將碗又遞給了石氏,「再來一碗。」
石氏瞪大了眼睛,「你還要,沒有了。」
「怎麼會沒有?就這麼點夠誰吃?」
耿氏口氣不好地道:「二壯,吃的不好找,我們這麼多人,一家就分那麼點,怎麼夠。反正你也不用走路,少吃點怕什麼。」
耿氏現在的嘴臉和之前陸家分家時的嘴臉完全不同了,那個時候耿氏把陸二壯當成親兒子一樣指望,可是現在沒有了陸知許,他們吃的東西變差,變少了,陸二壯又斷了一條腿,跟廢物有什麼區別?
耿氏無比後悔,早知道是這個結果,她就不會鼓動女兒和女婿分家,現在倒好,什麼都沒有了,還要白養一個瘸子。
「娘,你說這話什麼意思?」石氏臉色也不太好,「二壯的腿是他想斷的嗎?還不是那個陸知許……」
「閉嘴。」
陸二壯大吼一聲,臉色陰沉得可怕,他眼裡的陰鷙仿佛能吃人似的,把耿氏和石氏嚇得都不敢出聲了。
不遠處的李正道看了這一幕,暗暗冷笑,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系統再次提示陸知許,任務進展16/46,陸知許想了想,大概明白為什麼會有這麼快的進展了。
吃飯的時候吃不到油水,可不就怨聲載道嘛,那些人本就沒有什麼堅定的立場,巨大的反差自然讓他們生出了悔心。
陸知許覺得自己應該抓住機會做點什麼,眼見著鍋里還有魚湯,還有狍子肉,她想了想,朗聲道:「娘,你用罐子裝點魚湯,再盛一份狍子肉,我給二叔送過去。」
張氏道:「送東西多打眼啊,不如明天好好做一桌,讓你二叔一家子都過來吃。」
「雪這麼大,人家不能來。」她二叔那個人,生怕占別人便宜,不會過來的。
「我送去更好,我孝敬長輩的別人還想攀扯,怎麼那麼不要臉。」
「行,你等著。」
張氏手腳麻利地給陸知許裝了一罐子魚湯,一罐子狍子肉,陸知許披在大皮襖子,戴上圍巾,頂著風雪去了山洞。
她一進去,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特別是她抱著的兩個罐子,還冒著絲絲的香氣,讓人忍不住地咽口水。
陸知許找到陸銀山,把罐子往前一遞,「二叔,今天本來想請你和嬸嬸去家裡吃的,但是雪太大了,家裡地方也小,我娘讓我給你們送點魚湯和孢子肉,趁熱趕緊吃吧。」
「哎,你們吃就好,還特意拿過來幹啥,雪那麼大,冷不?」白氏趕緊讓陸知許過來烤火,「我們有吃的。」
陸知許湊近火堆,「這是我們自己打的,孝敬我二叔沒毛病。」
陸銀山眼裡的笑意都要溢出來了,他不在乎這點吃的,可是他在乎孩子們的孝心。
有人酸溜溜地問,「知知,你們打到狍子了啊?在哪兒打到的?」
「啊,是打到了。」陸知許道:「就在山上啊,這玩意可好打了,它到處跑,沒個固定的地方。」
這玩意好打?怎麼聽著像是諷刺的話呢?
「知知,你也不說多帶點來,咱們老少爺們還沒吃呢。」
這話就是奔著占便宜來的。
陸知許冷哼一聲,「這是給我二叔的,你要不要臉啊。不過你要是叫我一聲姑奶奶,我看在你是小輩的份上,說不準賞你一口肉吃。」
周圍的人都吃吃地笑了起來,那個滿面通紅,把頭低了下去。
陸二壯的眼睛像是要滴血了似的通紅一片,這個陸知許,不識好歹,有東西也不知道給自己二哥送來,還送到隔著房頭的二房去。
是不是傻。
白氏將陸知許帶來的菜倒進了自家的盆里,把兩個罐子遞給了陸知許。
「知知,趁著雪不深回去吧,省得一會兒回不去。」
「哎。二叔二嬸,你們吃著,我走了。」她說完,還揚眉和堂兄妹打了個招呼,然後抱著罐子往外走。
走到洞口的時候,耿氏蹭地一下站了起來,擋住了她的去路,「知知啊,你回去再取點肉唄,給你二哥嘗嘗。」
陸知許翻了個白眼,「好狗不擋路,滾開。」為了一口吃的,一點臉面都不要了,她還真沒有見過像耿氏這樣的人。
臉皮太厚了!
「知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是你親二哥,雖然分家了,可是你們一母同胞,找斷骨頭連著筋啊!他是寶兒的親舅,娘親舅大這話你沒聽過?有肉你給隔了一房的送去,不給你自己的親二哥,這有點說不過去了吧?再說了,二壯這腿可是你踢斷的,你就該賠湯藥費,就該侍候你二哥。這樣吧,反正現在有銀子沒處花,大家手裡都不富裕,我們也不為難你,你就……每天打兩隻野雞過來,給二壯補身子吧。」
石氏眼前一亮,覺得她娘這個訛人的方法好,當下道:「對,你二哥身上有傷,吃魚不行,野雞和狍子都行,一天兩隻沒問題吧?」
這母女倆,簡直把不要臉這三個字詮釋得明明白白。
「哼,你們娘倆,長得挺丑,想得挺美啊!誰的褲襠沒捂嚴實,把你倆放出來了?」反正她現在是已育的婦女,說點這樣的話也沒有人笑話她。
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不是笑陸知許說話粗魯,是笑耿氏母女倆。
陸知許罵人的話可太絕了,以前可沒看出來她嘴皮子這麼利索。
「他是我二哥不假,他的腿也是我踢斷的,但是,你們不要忘了,就是我這個好二哥,要砍了我辛苦建起來的房子,因為被我抓到,要舉斧子砍我。他是寶兒的舅舅,可正是他這個舅舅,嫌棄寶兒是累贅,要賣了寶兒,把我扔到逃荒的路上。」
陸知許冷笑一聲,「我分出去單獨開火,也有陸二壯的一份功勞呢!還想吃我打的野雞,我呸,也不怕吃死他。」吃死他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