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熾回家換了身衣裳,把自己揍了羅通一頓的事情講了。
陸知許倒不覺得意外,只是沒有想到羅熾的辦法這麼簡單粗暴。
「那一家子都沒安好心,揍一頓都是輕的。」她早有這個打算,不過是一直沒騰出功夫來。
「對了,我約了人,中午就不陪你吃飯了。」
陸知許猜測他要去打探消息,點頭道:「我送送你,在外面少喝些酒。」
羅熾欲言又止。
陸知許狐疑地問道:「怎麼了?還有事?」
「君君,你能不能好好和寶兒說一下,讓他晚上好好睡覺,沒事不要亂跑。」
陸知許的臉不受控制的紅了起來,這哪裡是讓自己安撫寶兒啊,分明是老夫老妻之間約啪信號。
「你走……」真是,她臉皮再厚,還沒厚到這個地步吧?是什麼給了羅熾錯覺。
羅熾見陸知許只是有些不好意思,並沒有太牴觸,心裡就知道媳婦早就明白了他的好。
都是因為矜持,他們倆才沒有走到一起,看來以後不能再矜持了,適當的時候,也可以耍耍無賴。
跟自己媳婦,要什麼矜持?
矜持能吃肉嗎?
羅熾想到這裡,膽子也大了,看向陸知許的目光都是噼里啪啦閃著火花的。
「夫人記得一定要和寶兒好好說說,晚上可讓他好好睡覺,不要再跑過來了。」
羅熾說完就離開了上房,看樣子也有點落荒而逃,不太好意思。
陸知許的嘴角高高翹起,如同雄鷹一樣的女人,也不由得露出了幾分小女人特有的嬌羞。
誰不嚮往愛情呢,她和羅熾,也算命定的緣分,能一直這樣走下去,很好。
羅熾在廣悅茶樓請魏贏喝茶。
這家茶樓也是南方商會的產業,位置也比較偏僻,平時羅熾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都會在這裡會見客人,商議要事。
魏贏欠羅熾一個人情,所以這次他也打算幫羅熾一把。
店小二將泡好的茶送到後院的一間靜室之中,然後麻溜退了下去。
清風和二虎在門前守著,保管連一隻蚊子都飛不進去。
「魏大人,您在朝中經營多年,人脈廣,這件事,可有什麼門路沒有?」
羅熾一心撲在軍營之中,論帶兵打仗他是一把好手,但是涉及一些鑽營之道,他就有些不夠看了。
魏贏對此心知肚明,嘿嘿一笑,「羅老弟,這件事,只怕不是能輕易了結的。我勸你呀,還是回去勸勸弟妹。」
「怎麼說?」
魏贏探身上前,輕聲道:「此事,有馮立如那老東西的手筆,上次去你府上的人,也有他的親信。」
他和馮立如不一樣,五城兵馬司的人雖然也去了,但是魏贏派去的是蠢貨,果然到了羅府就讓人收拾了。
羅熾承他的情。
「這種事情驚動不到大理寺吧?」如果只是單純的命案,一般縣衙就能審判,何須動用大理寺的人。
除非,這原本就是姓馮的授意的,此事與他有關。
羅熾飛快地看了魏贏一眼,後者心領神會,「前幾日,馮立如的夫人鄭氏進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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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贏壓低聲音,悄聲道:「聽說在鳳藻宮裡待了好半天呢。」
「皇后娘娘一向賢良,應該不至於如此吧?」這不過是場面話,羅熾無非是想知道內情罷了。
魏贏嘿嘿一笑,「世子不如想想,最近有什麼事,能讓馮大人撓頭啊?」
讓馮立如撓頭的事,無非就是公事。
大理寺……
最近的事。
羅熾眼中立刻清明起來,「白家和順德郡主的事。」
魏贏豎起一根大拇指,「聖上和皇后對順德郡主,一向十分包容。這次白家的狀紙遞到大理寺,馮立如自然左右為難。他讓夫人進宮向皇后討主意,無非是希望皇后娘娘出面向白家施壓。」
快二十年前的案子了,就算重新查,又能查出什麼來?白家二爺的骨頭渣子都要爛沒了,當年的事,即便有什麼內幕,只怕該處理掉的人也早就追隨白家二爺而去了。
白家人心裡有數,之所以還要狀告順德郡主,無非就是想噁心她一下,壞壞她的名聲,出出惡氣罷了。
這狀子要是不接,得罪白家人不說,只怕大理寺在民間的聲望都要跌到泥里去了。
民間百姓最喜歡這種要死要活的事情,必然關注度極高,要是姓馮的連案子都不接,那可有樂子了。
可接了白家的狀紙,順德郡主那裡怕是不好交代,誰都知道郡主身靠兩座大山。有聖上和皇后在,順德郡主輕易動不得。
所以,馮夫人從宮裡回來沒多久,福壽堂就出事了。
這件事情背後的主謀,是皇后娘娘,是她對君君出手了。
難道說君君的身份走漏了風聲?
「魏大人,謝了。」魏贏也是冒著極大的風險將這件事情透露給自己,雖然羅熾自己也能查到,但總會浪費一些時間,多走一些彎路。
「哎,你我兄弟,說這話就見外了。我看弟妹那人,也十分通透,倒不如讓她想想,是哪裡出了差錯,得罪了皇后娘娘。」
羅熾送走了魏贏,打馬回了家。
知道是皇后出手了,別的打點都沒有必要了。
陸知許看到他這麼快就回來了,還覺得十分納悶,「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吃飯了嗎?」
羅熾臉色不太好,「君君,這次的事,有皇后的手筆。」
皇后?
陸知許先是一怔,不過隨後就笑了,「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她給丫鬟使了個眼色,幾個人連忙退了下去。
「你與皇后何時有的齟齬,她竟然不惜花大價錢要對付你。」羅熾將魏贏的話轉述一遍,還道:「莫不是她知道了你的身世。還是說,這本就是聖上的意思,是借著發作你,向我的麒麟軍開刀?」
羅熾這樣想無可厚非,他沒有上帝視角,更不可能知道佟嬤嬤的記憶。
陸知許搖了搖頭,「世子,皇后娘娘,可比你想的要複雜得多。」
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說皇后的事,看向羅熾的目光帶著幾分打量和探究。
她要向這個男人攤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