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掀起帘子出了屋,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被陸知許撿回來的女人。👻💥 🐼🐠
長著一張不安分的臉,身子歪歪著,像是站不穩似的,見到有人出來,先是飛快地看到了一眼,大概是沒有看到想見的人,又婷婷嫋嫋地裝起了柔弱。
「世子爺,世子爺……」
張氏幾步衝到她面前,中氣十足地吼了她一聲,「閉嘴!」
那女人像是被嚇到了一樣,眼中含著淚,她相信,羅熾一定在暗處關注著她,所以她每一個動作都要完美,都要展現自己的美麗,讓世子爺憐惜她。
這個女人生得是不錯,可惜她在外面凍了半天,又在馬車上顛簸了一路,凍得臉色發青,頭髮也亂糟糟的,配上她眼睛抽筋的表情,根本沒有什麼美感,活像一隻野雞。
張氏可沒有耐心聽她鬼叫,特別是陸知許告訴她,這個女人是別人特意安插過來的,她就更生氣了。
知知是不是虎,怎麼把這麼麻煩的玩意弄家裡來了,凍死不好嗎?
「你知道救你的人是誰?」
「當然知道,是晉國公府世子啊。」
張氏冷笑一聲,「你不是暈倒在路上嗎?不是凍得失去知覺了嗎?怎麼知道是誰救的你,我看你是別有用心吧?」
那女人語塞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我,我看到馬車上的家徽了。」
「哈,救你的人根本不是我的好女婿,要按他的意思,就該把你扔在外頭凍死,不過是我女兒心軟,想著左右是一條命,才把你撿回來的。你要是識趣的,就趕緊走,從哪兒來回哪去,別留下來礙眼。」
「救命之恩怎能不報!再說了,我,我無處可去,只求世子夫人好心收留,自賣自身,當奴做馬一輩子報答夫人的救命之恩。」
這姑娘腦子倒是轉得快,可惜是個心術不正的!她這一招有點曲線救國的意思,反正就是找機會接近羅熾。
「喲,想得倒是挺美的,行!你不是想自賣自身嗎,那就先簽個賣身契吧!」張氏早有準備,讓人將賣身契準備好拿過來。
如今家裡下人買得多了,張氏也買出經驗來了,更何況她本來就是大戶人家的婢女出身,對這一套流程還是很熟悉的。
那女人一見張氏動真格的了,頓時慌了,她是想進府挑撥羅熾和陸氏的關係,一步一步成為羅熾的女人,可是她沒有真的想賣身啊。
「就,就算要賣身,我也是賣給晉國公府,賣給世子……夫人。」
張氏嘿嘿一笑,「我是她親娘,你簽了賣身契,我就把你送給我閨女當婢女,不是一樣嗎?」
「真的?」
「真的!」張氏將賣身契拿給她,「識字嗎,簽字畫押。」
瞧不起誰呢!
她可是讀過書的!等她得了世子的青眼,日後紅袖添香,日子不知道要多快活。
至於陸氏那個鄉下女人,只會成為棄婦。
她二話不說,立刻簽上自己的名字,還按下了手印!
張氏拿著賣身契,看了看上面的名字,當下笑得頗為深奧。
就這腦子,還敢往知知面前湊,落在她手裡都是幸運的。
「行了!你現在就是陸家的奴婢了,我給你取個名,就叫蘭花,先進府的下人,得調教一番,等調教好了,再把你送到我閨女身邊。」張氏揮了揮手,找了兩個五大三粗的婆子,把蘭花押下去了。
蘭花不停掙扎,誰叫蘭花,你才叫蘭花,你們全家都是花。
只可惜,她的嘴很快就被人堵住了,一個字都沒說出來,就被人拉了下去。
張氏進了屋,搓了搓手,狠狠地瞪了陸知許一眼,真會給她找事。
「這人都按你的意思留下來了,接下來怎麼著?」
陸知許嘿嘿一笑,「我有辦法。」
她提著藥箱去見南玉了。
南玉見了她,直呼稀客。
「還能想起我來,真不容易。」
陸知許揚了揚手中的藥箱,「給你看看,怕耽誤了你。」
鐵蒺藜也不擺譜了,連忙把家裡好吃的點心找出來,「她這陣子倒是挺好的,睡得好,吃得香……」
陸知許微微詫異,南玉的病一直瞞著他的,可現在看,他應該知道了?
她看了南玉一眼,後者微微點了點頭。
「誰不知道鐵叔疼媳婦?可是你這麼吵,我怎麼看診啊。」
「哦,好好,我不說話了。」
陸知許拿出脈枕,將手指放到南玉的手腕上,從脈象上看,南玉的症狀有所緩解,進展雖然緩慢,但是病症確實在減輕。
「藥還得吃,不過方子要換一換。」陸知許提起筆,斟酌了一會兒才道:「這方子裡的幾味藥材比較難找,直接讓商會準備吧!另外,至少要吃三個月。」
「沒事,你儘管開方子。」
陸知許將方子寫好後,交給鐵蒺藜,又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
「丫頭,你跟叔說句實話,她這病,有得醫嗎?」鐵蒺藜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這會兒已經紅了眼眶。
「放心,有我在,保證沒事。」
「哎,好好。」鐵蒺藜咧開嘴笑,「叔信你。」
「叔,你先去找藥?別耽誤了。」
「哦,對,抓藥去,你坐著,晚上來家裡吃飯。」鐵蒺藜風風火火地走了。
南玉輕笑一聲,才道:「你把他支走,是因為我的病?」
不得不說,南玉是真聰明。
「我說的是實話,你死不了。」
「那就是你還有別的事求我,說吧!」
陸知許嘿嘿一笑,把蘭花的事情說了。
南玉嗨了一聲,「我還以為什麼事兒呢,就這?」瞧不起誰呢,段位也太低了。
不過對方腦子也不聰明就是了,這麼上不得台面的手段,都老掉牙了,居然還有人用。
「主要是看著她。」
「你放心吧,把人送到我這兒來,保准她服服帖帖的。」
「行,那我就先謝謝嬸子了。」
南玉翻了一個風情萬種的白眼,「叫什麼嬸子,平白把人叫老了,叫姐。」
「這不亂套了?」
「各論各的。」
陸知許收拾藥箱,「我一會兒讓人把蘭花送過來,晚上就不來吃飯了,我還有事呢。」
「我怎麼聽說,你到現在,連幾大掌柜的面都沒見過。」
「我這不是忙嘛。」陸知許有些心虛。
南玉切了一聲,忙?分明就是世子捨不得讓她操勞!
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