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晨莊背靠千景山,風光秀美,景色宜人。«-(¯`v´¯)-« ➅9𝐬Ⓗ𝔲𝓍.cⓄ𝐌 »-(¯`v´¯)-»
這裡原本就是一個荒蕪的山野之地,後來因為發現了溫泉,才有了一些人氣。
丙晨莊總共才建起來二十幾年,最開始也只是在莊子的外圍建了幾間房子。
後來莊子落在了順德郡主手裡,她大興土木,建造了避寒莊園,在這裡過冬避寒泡溫泉。後來又在莊子裡建了暖棚,開始養名貴品種花賣給京中世家,這莊子才越來越興旺。
住在丙晨莊的村民,幾乎都是莊上的佃戶和工匠家眷,他們依附順德郡主而活,為了順德郡主在這個莊子上創造價值。
可是順德郡主一聲不吭就將莊子賤賣了,連買莊子的人是誰都沒有透露。
這些佃戶收到消息的時候,莊子上所有的養花工匠和順德郡主的人都已經離開了,只留下一個獨眼的老人看守莊子,等待它新的主人。
因為不知道莊子的新主人會不會把地繼續租給他們種,佃戶們憂心忡忡,這個年過得都不安穩。
很快,陸大壯將馬車停在了莊園外面。
周茂材下車,上前敲門。他站在台階上,望著大門上的銅環發愣。
他在莊子上幹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進過避寒莊園,只是有一次,聽說郡主來了,他們一群人遠遠地朝這邊看了一眼。
確切地說,他們是沒有資格進入避寒莊園的。他們只是為郡主養花的工匠,住在最初建的那排房子裡。
可是,他現在站在大門前,還有可能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
周茂材有點不相信陸知許給他畫的大餅,但那是他的救命恩人,恩人讓他做什麼,他便做什麼。
想到這裡,周茂材不在猶豫,上前扣響了大門。
「來了。」門裡有人應了一起,趿著鞋來開門。
大門被吱呀一聲打開,裡面的人看到周茂材明顯一愣,「周師傅?」
他沒想到會在這兒看到周茂材,周師傅不是被辭退了嗎?
「李大爺,過年好。」
獨眼的李大爺看著周茂材,又看了看停在不遠處的馬車,才道:「周師傅,這些天你去哪兒了啊,出大事了。莊子被郡主賣了,現在我在等買家來,怕是幫不了你。」
周茂材指了指馬車,「買家來了。」
李大爺一愣,怎麼回事,周師傅什麼時候和買家走到一起去了。
正想著呢,只見有人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然後拿出踏凳,扶下來一位頭髮花白,年約七旬的老者。
這老者,氣質出塵,年紀雖然很大了,但是身姿如松,看起來風度翩翩,年輕時還不知道是怎麼驚艷絕絕的人物。
走近了再一看,有點面熟。
李井來不及問什麼,就見老者身邊的年輕婦人拿出了莊子的地契,放在了他面前。
「我是這莊子的新主人,大爺怎麼稱呼?」
李井連忙道:「哎喲,給夫人問安,小老兒姓李,是這莊子上看門的,不知道管事的有沒有跟您說過我的事。」
陸知許將地契收起來,「你就是李井吧?我知道你,買莊子的時候年管事說了,唯一的要求就是讓你留下來繼續看門。我答應了。」
「是是是。」李井臉上樂開了花,「那您以後就是東家了,該怎麼稱呼?」
「我姓陸,只是一個普通行商之人,咱們家老太太還沒過來呢。哦,對了,我這是我師父,你稱呼他韋老就是了。」
幾人說話間,已經從大門進來了,正往裡走呢,李井不動了。
他原本走在最前面,聽到韋老這兩個字時,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不走,其他人也沒往前走。
李井一臉疑惑地看向韋遺風,「您,您姓韋?」
韋老欣然點頭,他也早就注意到了李井的異樣,從他下車起,這個門房向他的目光就怪怪的,好像認識他似的。
「小老兒冒昧問一句,您可是韋大學士韋遺風老爺子?」
韋老沒想到,一個農莊的門房居然知道他,還認識他。
「是我。」
陸知許蓄勢待發,就怕這個李井會對韋老不利,結果讓她大跌眼鏡的是,李井竟然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他一下子跪到了韋老面前,痛聲道:「韋老,我是成王麾下,驍騎營小校李井。當年成王出兵之前,您去送成王,是小人為您牽的馬,提的酒罈。」
韋老大吃一驚,仔細打量著李井,「竟然是我的故人?」他記得這件事,隱約記得當年是有這麼個人,替自己牽馬,提酒,不想竟然是他。
「快起來,快起來。」
陸知許搶先一步將李井扶了起來,打量著這個痛哭流涕的漢子,沒有想到啊,竟然是成王的人。
他這麼多年一直留在順德郡主的莊子上?
「竟是故人。」提起成王,韋老心裡也非常不好受,那個驚艷才絕的少年,再也回不來了。
韋老有些激動,身體也有些受不住。
陸知許連忙扶住他,「老師,您的身體,不要激動。」
李井聽了,連忙止住淚,胡亂用袖子擦了一把,「都是小老兒不是,惹您老傷心了。韋老一定要保重身子,否則成王殿下在天之靈,也會怪我的。」
「不說了,有什麼話回屋再說。」
李井連忙道:「房間早已經收拾好了,就等東家來了,裡面請,裡面請。」
他把韋老等人帶進莊園,邊走邊為他們介紹,繞過前廳,中堂,直接把他們帶到休息的地方。
「韋老,東家,這後面全是獨立的小院子,哪個院子都能住人。不過最氣派的院子,就是前面的祈月堂。」
韋老很不喜歡,過於附庸風雅,太俗。
院子收拾得很乾淨,只不過冬天了,沒有什麼看頭。
屋子打掃得很乾淨,只是有些空,幾乎沒有剩下什麼家什。但是地龍燒起來了,加上有溫泉的關係,屋裡倒是暖和。
「師父,我看這院子不錯,你就住這兒吧。」
「那怎麼行,我是客人,哪兒有住主院的道理?」這院子脂粉氣太重,他不喜歡。
「那住旁邊的追風堂怎麼樣?」
韋老大手一揮,「走,去看看。」
眾人離開祈月堂,出了門往左轉幾十步,跨過一道月亮門,就來到了追風堂。
追風堂比祈月堂小了不少,但勝在幽靜,屋裡空無一物,比祈月堂還要寒酸一些。
「就這兒了。」韋老表示滿意。
「師父,這裡什麼都沒有。」陸知許道:「還很小。」
韋老眉頭一皺,「我要那麼大地方做什麼?你看看這左右各兩間,夠用了。缺什麼買就是了,你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