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平安連連點頭,他和陸知許想到一塊去了。
陸平安拿出兩上面口袋,擠到櫃檯前面,「勞駕,我要三十斤雜糧面,再來二十斤高糧米。」
陸知許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道:「多買,錢不夠,我借你。」
陸平安咬牙切齒地道:「五十斤雜糧面,五十斤高糧米。」
「一百斤,他每樣買一百斤。」陸知許替陸平安做了決定,「你信我的,不吃虧。」
陸平安咬牙應了,他帶的錢不夠,只好向陸知許借了一些。
陸知許也大肆採購,買了一些小米,一些玉米面。
之前她已經買了不少,現在買的這些,不過是裝樣子,用來迷惑別人視線用的。
她又買了一些鹽,一些蠟燭,一對打火石和一些其它生活用品。打了一點白酒裝在葫蘆里,又去藥房抓了一些便宜的,治風寒的藥材。
陸平安也按照他娘的交代,買了一些油鹽醬醋之類的零碎東西。
路過賣布的布莊,陸知許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一頭扎了進去,抓住一個夥計,直接問什麼布最便宜。
小夥計八面玲瓏,見他們是牽著騾子來的,又馱了那麼多東西,心裡當下有了計較,向他們推薦了堆在庫房裡染壞的布料。
「這布特別結實,顏色也好,只是當初下料的時候比例弄錯了,溫度沒掌控好,染花了。你們要是不介意,買這個最合適。」說完還給他們報了一個價。
確實挺便宜的,雖然顏色不均勻,但是不耽誤穿啊!
陸知許大手筆的買了兩匹,準備給家裡的孩子添幾件衣裳,順手還買了幾雙粗布鞋,都是按照家人的尺碼挑的。
小夥計可樂壞了,態度又熱情了幾分,最後直接把幾人送出店,看著他們走遠了才返身回到店裡。
「差不多了吧!」陸大壯道:「再買下去,都馱不回去了。」
陸平安也一臉狐疑,不是說怕累著牲口嗎?可買這麼多讓它馱著就不累嗎?還不如套車了呢!
陸知許嘻嘻一笑,「那行,不買了,回家。」她主要的目的是想多囤生活物資,不至於等想要用的時候拿不出來。
結果回去的路上遇見賣柴的,陸知許又把人家那兩擔柴都包圓了,讓他們挑著送到大雜院去。
他們回到大雜院的時候,不少村民還沒有回來,但是也有不少人看見他們大包小包的往屋裡拎東西。
「陸家日子是好過啊,買了這麼多,我看還有布。」
「人家知知有本事,你眼紅什麼。」
「我怎麼眼紅了。」那人說話酸溜溜的,「我說的是實話,這日子過得,比在家的時候還好,哪裡像逃荒。」
「你忘了之前……」那人小聲嘀咕了幾句,不知道說的啥,但是應該不至於太難聽。
陸知許聽見了也當沒聽見,她和陸大壯將東西搬到屋裡後,拎著酒葫蘆就去了陸銀山的家。
「二叔,二叔。」
陸銀山正要找她呢,見她來了,忙不迭地道:「正好,我剛要給你送錢去。」他拿出一個小布包,將到陸知許手上,「這是二百文,你數數。」
「二叔你這是打我臉呢!」陸知許直接將小布包收起來,將自己手裡的酒葫蘆遞了過去,「二叔,這是我孝敬你的,你可得收著。」
陸銀山嘿嘿一笑,接過來聞了一口,「行,那我就收下了。」
白氏連忙給陸知許端了一碗水,「快喝口水,我都聽平安說了,多虧了有你,糧食才能買得順利。那些人還懷疑你報的價格不實,這回都傻眼了吧?要我說,你有錢該多買糧食,買酒幹啥?」
「二嬸,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再說,那酒是我孝敬我二叔的。」陸知許將碗裡的水喝了,放下碗道:「二叔,我先回去了,家裡還有活呢。」
「好好,回吧!」
陸知許一走,陸銀山便抱著酒葫蘆不撒手了,以前在家裡的時候,沒事總得喝上一兩小酒。
出來逃荒這麼長時間,他都忘了酒是什麼味道了。
買糧食的人陸陸續續的都回來了。
那些原來還懷疑陸知許的人,這會兒都垂頭喪氣,後悔萬分。
早知道糧食的價格漲得這麼快,他們就應該早點出來買。
「都怪耿氏,胡說八道什麼。」
「可不是嘛,老娘們一天沒事,瞎胡咧咧。」
耿氏犯了眾怒,不敢出來說話,恨不能夾著尾巴做人。
眾人正往屋裡搬東西呢,突然,有什麼東西落了下來。
「下雨了?」
天邊黑壓壓的烏雲,預示著狂風暴雨即將來臨,大家也顧不上說話,連忙往屋裡搬東西,這要是讓雨澆了,可真是罪過了。
大雨傾盆,雷聲滾滾。
這一夜,註定是個難眠之夜。陸大壯心疼騾子挨澆,把它牽到屋裡來了,就讓它在堂屋的牆角里臥著。
虎子和大妞躲在被子裡,一聲不吭,雷聲太大,嚇得姐弟倆又想起一些不好的往事。
寶兒和大雁倒是睡得香,兩小隻沒心沒肺的縮在被子裡,仿佛外面的事情都與他們無關。
張氏憂心忡忡地問陸知許,「這雨得下到什麼時候?」
「我哪兒知道。」
張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模樣仿佛在說你怎麼不去問問老仙人。
陸知許翻了一個白眼,「娘,咱家的保家仙又不是龍王爺,她也不知道。」
氣得張氏直想揍她。
這雨一下就是一夜,第二天早上起來也沒停。
院子裡泥濘一片,想來街上也應該沒有人。
陸知許早早地起來做飯,烙玉米面大餅子,還煮了小米粥。
家裡早就沒菜了,空間裡倒是有,也不好拿出來。
不過只吃這兩樣,就已經很幸福了,至少能吃飽肚子。虎子捧著碗喝粥,不知道吃得多香,沒菜怕啥,有糧食就行啊。
「這個季節,正是種地的時候,往年這個時候,苗都出來老高了。」可是今年雨水太多了,種子沒等發芽,泡在地里都爛了。
「再這樣下去,今年又是災年。」
好不容易走到濟縣,走出了莽莽山脈,難不成又要進山才能活下去?
老天爺這是幹啥呀,根本不給人留活路呀。
「娘,吃完飯我出去一趟。」陸知許狠狠地咬了一口餅子,想起之前她看到的那一幕,也許是時候做個了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