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下來的趙布綢稍稍鬆了拳頭,眼神卻一直怨毒的盯著被兩個女孩圍在中間嘰嘰喳喳的蘇其元。
不久後開始擺宴席,肉菜肉飯陸陸續續被端了出來,香氣把這一方天地染了到處都是。
聞著味,蘇暖的小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咕嚕叫起來。
面對三人投來的目光,她一點兒沒感到不好意思,反而臉皮賊厚的嚷嚷:「咋,你們的肚子沒有叫過嗎?」
趙布綢譏笑一聲,小市民就是小市民,這麼點美食就被誘惑成了這樣。
蘇其元是個正兒八經的讀書人,他的閨女可不是,那就一實實在在鄉下來的野丫頭。
他的面上的表情多變,一會兒變一個樣,像極了一個小丑,自顧自擱那表演。
蘇暖眾人卻連個眼神都沒捨得給他。
龍月安一本正經的道:「我的肚子就沒有叫過。」
閨女難得一次在人跟前吃癟,蘇老三忍俊不禁,沒有作出表示。
蘇暖瞥了得意洋洋的小姑娘一眼,暗自翻了個白眼。
使勁嘚瑟吧你勒,遲早有打臉的一天。
飯菜都上了桌,新娘被送入了洞房,而新郎得和賓客們敬酒。
一圈敬下來,新郎的還站的穩穩噹噹,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沒醉呢。🍫🍫 ❻9şђù𝐱.ς𝓸Μ 🐍🎉
龍月安在一旁跟蘇暖小聲的叨叨:「其實爹爹早就已經醉了,不過醉酒的方式與旁人不同。不會東倒西歪的站不穩,也不會發酒瘋。」
蘇暖瞅著平穩坐在首桌,被人群圍著寒暄的賢王。看不出來一點兒醉酒的痕跡,小聲的嘟嚷:「明明就沒有醉呀,好好坐著呢。」
不僅僅好好的坐著,跟人說起話來也條理清晰,壓根就不像喝醉的樣子。
「別光看表面呀。」龍月安歪著小腦殼看向那處,見有人不停的沖爹爹敬酒。
爹爹還來者不拒,通通都喝了下去,心下不免心疼。
不過她沒有去阻攔,就算想去也不能去,身份擺在哪裡呢!
「爹爹的身份不容許他有任何不妥之處,所以每次醉酒都和常人一樣。」
「不過一但遠離了人群,他的性子才會暴露出來。」
龍月安至今還記得爹爹回府那日醉酒,抱著樹幹撒嬌呢,嘴裡還念念有詞的喊著若知姐姐的名字。
不對,現在該稱為娘親了,不能再喊若知姐姐。
也就是那時,她才知曉爹爹有多喜歡娘親。
看過不少話本子,加上百姓們口口相傳賢王對楚若知轟轟烈烈的愛情。
龍月安小小一個就早熟了,回常常往玲瓏府跑,也是為了自家爹爹爭取機會。
她看真是個小機靈鬼呀!
龍(小)月(機)安(靈鬼)笑的一臉詭異。
蘇暖看的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抱緊自己的身子,晃了晃腦袋,以為自個看錯了。
眨了下眼發現還是那個詭異的笑,便用屁股挪遠了一些。
瞧見好朋友如同躲什麼洪水猛獸一樣,離自個遠遠的,龍月安頓時愣在了原地。
她有這麼可怕嗎?
想到什麼後,她夾起一塊肉,上面糊滿了一層紅色的辣椒,亦或是紅色的醬計。
蠱惑般的放在鼻前嗅了嗅,當真蘇暖瞪的滾圓眼睛,嗷嗚一口塞進了嘴裡。
還發出砸吧砸吧的聲響,這樣就算了,還露出一副好似吃到了美味的不行的吃食。
邊咀嚼邊含糊不清的嘟嚷:「小暖坐這麼遠,可就吃不著這麼美味的吃食了。」
蘇暖咽了口唾沫,剛沒吃幾口的肚子,又緩緩響了起來。
終究沒能抵的過美食的誘惑,用屁股把凳子挪了回去,平靜的瞥了小姑娘一眼。
淡定自如的夾菜吃起來,菜的種類很豐富,一桌有十來道,每盤都裝的滿滿的,八個人壓根就吃不完。
且坐的都是大人物,對這些吃食不感興趣,有這麼好的機會,都在籠絡他人呢。
蘇暖四下看了眼,發現每桌的菜沒被動過幾口,酒到時是喝了不少。
頓感暴殘天物,這麼好吃的吃食居然沒人吃,真是太浪費了。
可惜她有心也無力,自個就一張小嘴和一個小胃,是容納不下這麼多東西的。
大婚嘛,圖的就是一個熱鬧,吃飽喝足了也沒人走,一直呆到了下午黃昏。
散場前還有一個重要的習俗,便是把賓客送來的禮念出來,誰送的禮越大,誰的面子就越大。
蘇暖是不知道有這個習俗的,這會兒人群鬧哄哄的一片,都在議論這個事呢。
王府管家拿著記錄禮品的冊子站在上首,他看著那冊子,嘴邊的笑就沒停下過。
來的賓客很多,多達上百位,自然不是全部都念出來,只念記錄的前一百名。
蘇老三對這事一點兒不感興趣,低頭想著事。
而坐在一側的趙布綢就顯的異常的興奮,帶著挑釁的目光盯著蘇其元。
見他一副悠哉悠哉,還不知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便冷笑一聲。
既然拿他沒有辦法,那就讓他在眾人們面前丟臉,不好意思在私塾里呆下去。
眾人心思各異,管家粗大的嗓音隨之響起:
「知府大人送來的是流光溢彩琉璃盞……」
……
念了一大堆蘇暖聽都沒聽過的名稱,聽的他昏昏欲睡,腦袋一歪,差點沒磕到桌角。
好在被蘇其元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腦門,才免了這場血光之災。
蘇其元輕聲道:「閨女,再堅持會兒,弄完就能回去了。」
蘇暖困的眼皮直打架,迷迷糊糊的點著腦袋,坐直了身子,可沒一會兒腦殼又開始一點一點的。
蘇其元怕她再次磕下去,伸手把他攔進了懷裡,讓其腦袋靠在胸膛上,這樣怎麼點腦袋,都不會磕到了。
龍月安也困了,不過還能撐的住。
其實只要她走,是可以走的,不過一想到蘇暖明日就要走了,便捨不得和好朋友在一起的時光。
與他們不同的是,那些大人物在念到個自己的名字之時,便會喜笑顏開的說這是自個送的。
得了別人的幾句奉承的話,尾巴就翹的老高,恨不得頂天上去。
蘇其元這才知曉為什麼他們早早起來參加婚宴,還有人比他們更早的,甚至排起了長隊。
還以為自己自個來晚了,原來是這個原因,怪不得那些人來的這樣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