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其正看向他,感嘆頗深,不知不覺中,當初那個小屁孩長那麼大了,也懂事了,「那成,只是有一點,不能累著自己,不然到了考試的那天,會適得其反。」
蘇懷涑笑了:「爹,我有分寸的,可不是那些個蠢人。」
待蘇懷涑吃完,蘇老大才端著碗出了門,關門前他道:「你爺和暖寶已經到了。」
蘇懷涑猛的站起,急道:「怎麼不早於我說。」
蘇其正摸了摸鼻子:「你也沒問呀!」
蘇懷涑:……
他不問是不知道阿爺他們什麼時候到,他爹也太不靠譜了。阿爺和暖寶獨自過來他本就不放心,一個是小孩一個是老人,能放心才怪。
隨著他爹下了樓,想看看阿爺和暖寶,看見他們才能放心。
蘇老爺子等著蘇其正下來再開始吃飯,可這左等右等,都不見人下來。
蘇暖也餓的肚子咕咕叫,路上的吃食不怎麼好吃,如今瞧見這還不錯的菜色,蘇暖看的直咽口水,但是她沒動。
蘇其正下來就瞧見蘇暖小饞貓的模樣,他猛拍自己的腦門。上去前忘記與爹說了,讓他們先吃,這才餓著了暖寶。
「暖寶可是餓了,快快快,快吃飯。」
「我不餓的大伯。」說完,肚子的抗議聲又響了起來,蘇暖老臉一紅。
蘇懷涑逗她:「不餓呀,那是什麼東西在叫呀?」
蘇暖紅著小臉,嗔怪道:「大哥就會取笑我。」
蘇老爺子揉了揉蘇暖的頭,笑呵呵道:「既然餓了,那就快些吃飯,不然得涼了。」
見蘇老爺子下了筷子,蘇暖這才開始動筷,吃了半碗就沒吃了。這裡的菜比不上吳氏做的,連翠紅做的都比不上。
吳氏在縣裡住下後,家裡的一日三餐就包在了翠紅身上,翠紅跟著吳氏學了不少吃食,味道上差了那麼一點,可也是很好吃的。
蘇老爺子顛簸了一路,也沒什麼胃口,蘇其正怕浪費,全部吃完了。
來收拾碗筷的小二看他們的眼神里都是鄙夷,能吃這麼幹淨的也就他們幾個人了。
蘇暖幾人毫不在意,自顧干自己的事,蘇懷涑五日後就要考試了,蘇老爺子打算明日讓他出去走走,整日窩在房裡不好,適應的走動很有必要。
在蘇老爺子強烈的要求下,蘇懷涑不得不答應下來,明日與暖寶出去逛逛。至於蘇老爺子,以一路顛簸為由,窩在了家裡,蘇其正來幾日了,附近好幾處都逛了個遍,沒有心思再逛,最後只有他們二人出了門。
楠州府各處都有像蘇懷涑一樣的學子,都是為了府試而來,蘇暖還瞧見了年紀較大穿書生打扮的人。
知道這也是學子,有許多的人窮極一生也過不了秀才這個門檻,更別說什麼上京趕考了。
蘇懷涑緊緊牽著蘇暖的手,人流量大,怕一不小心走丟了,他給蘇暖買了一串糖葫蘆,幾顆糖塊,他的銀子不多,能允出來買這些已是極限,他怕再走一會兒蘇暖瞧見喜歡的東西,自己卻拿不出銀錢來。
蘇暖壓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顧著東張西望了,他遞啥過來,順手就塞嘴裡,看都不看一眼的。
突然,蘇暖瞧見一個眼熟的身影,她大喊:「林家成!」
那個人影一晃而過,一眨眼就沒入人群中,她人矮,已經看不見林家成的身影了。
林家成摔她那一下,她記得可清楚,若不是自己身體是個小不點,早撲上去了,還會留他在這裡蹦躂。
蘇暖聲音很大,蘇懷涑聽見了,他問:「林家成是誰?」
蘇其慶和蘇幽幽還沒回到靈藥村,蘇懷涑就出來了,不知道是正常的,蘇暖簡言意駭解釋了一遍:「他是姑姑的相公,一點都不好,不是打姑姑就是罵姑姑,姑姑快生的時候他還推到了姑姑,早產了,不久前和了離,還坑了我們家五兩銀子。」
蘇暖很生氣,只要一想到這個人,肺都得氣詐,真的是枉為讀書人,不能高中就是對他的懲罰。
「他來這裡幹嘛?」蘇懷涑顯然是知道蘇幽幽的存在的。
蘇幽幽比他大了五六歲,知道很正常。兩人在蘇家應該相處過一段時間。
蘇暖氣呼呼的道:「他要去省城考試,應該是路過這裡的。」
省城離這有三天的路程,距離考試還有五日,到也能趕上。
蘇懷涑高高的抱起蘇暖,讓她看看周圍,「是哪個人,你給我指指。」
蘇暖快六歲了,聰明又懂事,是不可能無緣無故亂說話的,他非常相信蘇暖,再有他小的時候,姑姑對他挺好,他要討一些回來才行。
蘇暖這會兒可以與蘇懷涑平視了,她看著那些個來來往往的人頭,瞥見一處,雙眼一亮,朝一個頭頂指去:「那個那個,就是那個。」
那個頭頂的頭髮用玉簪束著,玉簪有一條不小的裂痕,是蘇老爺子和蘇其慶打他時留下的,這根玉簪許是他最好的,才會一直戴著,裂了也捨不得換,蘇暖才會那麼篤定那就是林家成。
蘇懷涑抱著蘇暖沒有放下,而是朝著她指的那人走去,並不怎麼遠,走幾步路就到了。
林家成對著自己身旁錦衣華服的男人陪笑著:「楊公子,我保證自己能取的功名後去求娶楊小姐。」
這人就是林家成口中千金小姐楊茜汐的弟弟楊岡,林家成和離後第一時間就是去找楊茜汐,說兩人可以成親了。
誰知她爹又出來說條件,中了舉人才能成親,這不,借了他一筆銀子去省城趕考。楊岡來楠州府有生意要做,林家成就跟著一起來了,順路嘛,到時再分道揚鑣就成。
蘇懷涑以往溫文爾雅的俊臉,這會兒滿是嘲諷意味:「有些人呀光知道嘴上說,還沒開始考呢,就說大話了。」
林家成以為是在說別人,待看見蘇暖,才曉得是在說自己,他怒了,指著蘇懷涑的鼻子破口大罵:「你們蘇家的人怎麼總是陰魂不散,哪哪都能遇見,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有多遠滾多遠,懂嗎?」
蘇暖朝他吐了一口唾沫,奶聲奶氣道:「這麼大個人了,打媳婦就算了,還會尿褲子。」
「羞羞臉。」蘇暖悟住自己的小臉,做出一副很羞恥的模樣,「我都不尿褲子,你這麼大了還尿褲子,一點兒都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