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懷涑放下筆,他沉著眼眸望向遠方,仿佛消煙戰火,濃煙滾滾,千軍萬馬近在眼前。
他從小便喜歡跟著啊爺去兵營村,不是好奇,也不是想去,而是哪裡有他羨慕的人。
那些人個個鐵骨錚錚,雖是殘疾,他卻覺得他們很了不起。
在那裡的時日,他學會不少武功,回家後每夜都會偷偷的練習,後來離開家,練習的時日就更充足了。
他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傲然的站在戰場上,與敵人進行斯殺拼搏,他沒有想著光憑自己一個就能拯救這個瀕臨死亡的國土,只希望自己能盡一份力,一份微博之力。
他相信有朝一日,今日寫下的這幾字以後定會實現!
隨即眼中的的光芒暗了下去,爹娘的願望是他能高中,光耀門楣,啊爺也不願他冒險,這件事只能深深埋藏心底。
蘇暖把她眼中的不甘與失落盡收眼底,不知道他在糾結什麼事,但蘇暖知道他現在應該是過的不開心的。
相處有幾日了,到底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再怎麼會隱藏,也會露出馬角。
蘇暖想問,可又覺得她不該問,要問也是爺爺或大伯來。
懷涑哥哥也是個有心事的人啊。
她趴在桌上嘆了口氣,整個人嫣嫣的。
蘇懷涑被她這一聲輕嘆拉回神志,才想起屋裡還有一個蘇暖,斂去周身壓抑的氣息,他揚起眉毛,柔聲問:「暖寶怎的了,為何嘆氣?」
看吧看吧,才十四歲的小屁孩都那麼會裝!
蘇暖攤開兩隻手,哭喪著臉,「我寫的字難看及了,不想寫。」然後眼睛嗖的亮了起來,「要不大哥你來寫,反正我寫的丑,寫了豈不是浪費紙墨。」
蘇懷涑搖頭,點了點她的額頭,「不可,啊爺說每人都要寫,既然知道自己寫的不好看,應當多多練習才是。」
蘇暖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好吧,我寫。」
一把抓起毛筆,在攤開的紅紙上寫寫畫畫,不多會,一個福字寫好了。
豈止是難看啊,這壓根不能稱之為字了吧,歪歪扭扭不說,紙上被糊了一灘墨跡,勉強能看出來是個字的模樣。
蘇懷涑聽她說難看,真的以為只是難看,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往常帶著笑意的嘴角忍不住抽搐。
蘇暖就知道會是這樣的,丟死人了,臉紅的能滴出血,她拿那張紙企圖擋住自己的臉。
誰知旁邊的人越笑越大聲,她氣呼呼的道:「我就說丑了,你還讓我寫。」
蘇懷涑見她生氣了,連忙止住笑意,把紙從她臉上取下,對著她哄道:「挺好看的呀,不醜。」
他第一次說了違心的話。
蘇暖哼了聲,把你嘴邊的取笑收完了再來跟她說這句話。
這還沒完,讓蘇暖無地自容的還在後頭。
眾人寫完後,放院子石桌上讓蘇老爺子點評,他看著手中的對聯,無論是詩還是字都寫的很好。
特別是字,字形正倚交錯,大大小小,開開合合,線條粗細變化明顯,跌宕有致。最末一字寫歪了,歪得簡直要傾倒,但這樣的傾斜並不生硬,反倒更見自由,體現出他的任情恣性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