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君在慈仁堂摔倒,斷了一臂一腿的消息,很快在京城傳開。
而隨著消息傳開,京城內的形勢頓時變得十分微妙。
一門三公的徐府,乃是勛貴第一的存在。而這勛貴第一,其中有老大的原因在於徐老太君。
定國公府,徐碩收到消息後,猶豫良久,最終還是決定去徐府走一趟。
雖然他曾經被徐老太君從徐府趕了出來,但在他功成名就歸來時,這一切已經變了。當然,為了爭一口氣,為了面子,徐碩並沒有回去過徐府。
但現在這情況,徐老太君摔了一跤,摔得很重。
對於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來講,這樣的一跤摔下來,一個不慎,就可能與世長辭。
二十年前的事情,箇中的隱情,外人是不知道的,但是徐碩自己清楚。雖然他當時是反對的,但後來,他還是妥協了。
所以,二十年前的事情,他其實並不是無辜的。
不見徐老太君這個親娘,一方面是心裡有一道坎兒過不去,另一方面是他想讓他娘後悔。
徐碩本以為自己現在跟以前不同了,可是等大長公主在他面前原形畢露,視他如狗,徐碩才恍然明白,他其實並沒有改變什麼。
他想過跟徐老太君母子相認,借他娘徐老太君的手,鎮壓大長公主,可他剛回京城的時候沒有跟他娘相認,再想相認,就沒了那個切入點。
如今,徐老太君摔了,對徐碩而言,便是一個極好的切入點。♡♢ 👌💢
「不准去!」
然而,等徐碩準備前往徐府探視他娘徐老太君時,大長公主帶著人攔住了他。
「讓開!」
徐碩目光冷冷地望著大長公主,這是他去見他娘的最好機會。若是錯過了這個機會,他也就徹底絕了回歸徐府的機會。
而沒有了他娘做靠山,他就只能一直活在大長公主的淫威之下。
作為一個男人,徐碩自然是不想一直被大長公主壓著。
「不錯啊,脾氣長了!」
大長公主冷冷地望著頂撞她的徐碩,嗤笑道,「現在想回去母子相認了?」
「想借你娘的手來鎮壓本宮?」
「你怕是沒睡醒!」
「做狗,就該有做狗的覺悟!」
「有些時候,狗要是不聽話,是會被宰掉的!」
大長公主冷哼一聲,厲聲道:「看好了國公爺,若是他想要出府,那就打斷他的兩條腿!」
「李梓,你瘋了!」
徐碩聽到大長公主對身邊女衛的命令,整個人都要氣炸了。
「掌嘴!」
大長公主冷喝一聲。
然後,真有女衛上前,揮手就朝著徐碩的臉上抽去。
徐碩也是發了狠,不等這女衛的手落到他的臉上,已經是先一步出手,一巴掌反擊回去,將這女衛抽飛了出去。
「打斷他的腿!」
看到徐碩動手,大長公主臉上露出冰冷而殘忍的笑意。
下一刻,女衛們出手,一張漁網拋出,將擺出了戒備姿勢的徐碩給罩在了漁網中。
嘭!
嘭!
兩聲悶響幾乎是同時響起。
兩名女衛在同一時間揮動手裡的棒子,狠狠地砸在了定國公徐碩的雙腿膝蓋。恐怖的力量爆發,直接粉碎了徐碩的雙腿膝蓋骨。
膝蓋骨粉碎,以當前的醫術條件,徐碩是徹底廢了。
「毒婦!」
「毒婦!」
「你,不得好死啊!」
徐碩沒有發出慘叫,而是怨毒地望著大長公主。
他早該想到的。
這個女人如此狠毒,為了自己改命,不惜將災厄轉移到親生兒子的身上。如此蛇蠍心腸的女人,之前就視他如狗,他也是蠢了,居然還幻想這女人能有良心。
「不知悔改,給本宮掌嘴!」
大長公主聽到徐碩的咒罵,當即下令。
這一次,徐碩已經無力反抗,只能被動挨打。
沒多一會兒,他的臉就腫了。
徐碩心中恨大長公主,恨到恨不能生吃了對方,然而,他很清楚,形勢比人強。大長公主占據絕對的優勢,而他現在的每一句咒罵,都是在自己給自己找苦頭。
所以,徐碩閉上了嘴。
大長公主看到徐碩不再言語,並不管徐碩內心是不是在怨恨她。不管徐碩是不是怨恨她,她都不在乎。
她只需要徐碩這個定國公還活著,那麼,便一切都不是問題。
「去請太醫來!」
「順便傳出消息,就說國公爺聽聞徐老太君摔了,一時激動,也摔了,也是摔斷了腿,兩條腿!」
「是!」
女衛得了大長公主的指示,自然是堅定地付諸行動。
沒多久,定國公也摔斷腿的消息就傳了開。
於是,都不需要人引導,就有人認為徐老太君和徐碩這母子倆是走了背字,甚至還有人認為,這母子倆是壞事做多了,遭了報應。
徐老太君在京城可是威名赫赫,定國公也是鎮守邊疆的英雄。
這是京城百姓對兩人的一貫認知。
但這一次,卻有人將二十年趙氏的事情散播了開來。
京城趙家的嫡女,富可敵國的嫁妝,卻最終在病困之中死去。唯一的兒子,流落他鄉,靠著軍功才重新回到京城。
徐老爺子,武成侯!
徐老二,勇武伯!
趙氏的兒子、孫子,都展現了人中之龍的風采。
而徐老太君和徐碩現在的兒孫,則是沒有一個成器的。
……
大宅門裡的事情,本來就是很容易引動尋常百姓的關注。
此番徐老太君和徐碩母子倆接連摔斷腿,由不得百姓們不去多想。
一時間,這母子倆的名聲就臭了。
只是兩人都只能在床榻上趴著,根本聽不到外面的消息。
徐碩是被大長公主給軟禁,身邊都是忠心於大長公主的女衛,大長公主有心不讓他知道這些事情,他自然是無從知曉。
至於徐老太君,這位徐府的定海神針,長樂公和永安公還需要她坐鎮徐府,自然不希望她被這些坊間謠傳影響了養病的心情,自然是瞞著她。
而徐老太君的心腹,也是擔心徐老太君的身體,更不敢亂說話。
於是,外面的說法越演越烈,甚至於,已經逐漸逼近了真相。
然而,作為當事人的兩人,什麼都不知道,完全被蒙在了鼓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