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大很快進了縣城,直奔縣衙,找到了左丘這位四叔,將李拓在村里幹的事情給講了一遍。
而聽完了徐老大講述的左丘,臉色那叫一個難堪。
他在安順縣為官多年,不敢說自己是個青天大老爺,但也是沒有做任何魚肉鄉民的勾當。此番,如果不是因緣際會,讓徐老二碰上了李拓作惡,他左丘就間接做了十惡不赦的壞事了。
畢竟老話說得好,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大侄子,這事兒,是四叔我的錯,是我高估了李拓的心性!」
左丘是真的挺懊悔的。
因為,一般的人,即便是爬上了高位,想要作惡,也得是掌握了手裡的權力之後,並且還會很講究手段,至少不能讓自己一下就被人認定為壞蛋。
可李拓是咋做的?
這人都還沒到縣衙履職,只是憑著任命書,就已經開始作威作福。
如此行事,徹底刷新了左丘對人性之惡的認知底線。
「四叔,那啥,我爹還說,要是實在不成,您就換把刀吧,他說,這把刀瞧著實在是不上檯面。」
「沒事兒,等李拓到了縣城,我會跟他好好聊聊!」
左丘心裡發狠,打算等李拓到了縣衙,先給他來一個下馬威。別的不說,先給他來上一頓板子,殺殺他的威風再說。
反正,這只是他用來處理楊氏宗族的刀。
等到處理完了安順縣楊氏宗族的不法所為,這把刀,也就該被回爐了。
徐老大只是傳話的,不可能對左丘的決定說三道四。
他很快就從縣衙離開,瞅了瞅天上太陽的高度,徐老大就沒去縣學等徐老三,而是直接返回靈水村。
等他到了城門口,又碰到了李拓這一家子。
徐老大沒有去找這一家子的麻煩,而是一副不認識對方的樣子,直接錯身而過。
這會兒的徐老大,已經丟了之前戴在頭上的大草帽。是以,李拓的爹娘根本就沒發現徐老大就是半途冒出來踹了他們兒子好幾腳的過路人。
……
「兒啊,要不,咱們先去你外公家住幾天吧?」
「你這樣子,咋個去縣衙呢?」
一家人進了縣城,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李拓他娘楊氏忽然開口了。
「不去!」
李拓沒好氣地望了他娘一眼。
「你這孩子,咋氣性這麼大呢?以前,你外公說你,也是為了你好,你咋能一直跟你外公記仇呢?」
「就是啊!」
李拓他爹李大癩子跟著開口,「你外公對你,也是寄予了厚望。如今你當了官,你外公知道了,肯定也會為你高興的。」
「都閉嘴!」
李拓恨恨地望了他這蠢得無藥可救的爹娘一眼。
他為什麼不去?
他現在這樣子去幹嗎?
去被人嘲笑嗎?
他就算是要去,也得是到縣衙履職後,風風光光地去。
楊家的人,慣會捧高踩低。
當初他屢試不第,沒少被楊家的人笑話。尤其是他的外公,說什麼他就是個土雞,是不可能飛上枝頭變鳳凰的。
這話,他一輩子都忘不了。
如今,他做了安順縣主簿,正是應了那句話,莫欺少年窮。
他要去,也是去打臉的。
讓楊家的那些人明白,天道酬勤,有志者事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