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徐老太太的猜測,楊雲義真的來道歉了。
他來的時候,天色還沒黑。
最神奇的是,楊雲義不是一個人來的,他還帶著一個年輕貌美的婦人,而這婦人的懷裡還帶著一個襁褓。
「孝義郎恕罪!」
「都是楊四御下不嚴,才會出了這種事情。」
「那孫媒婆上門之事,楊四是真的不知情,都是這小賤人自作主張,肆意妄為!」
楊雲義見了徐老爺子,上來就道歉。
然後,隨著他的言語,那抱著襁褓的年輕婦人就跪在了地上。
「徐老爺恕罪!」
「婢妾真不知道令嬡被封了德福鄉主,若是知道,便是給婢妾一副熊心豹子膽,婢妾也不敢遣人上門提親!」
「婢妾真的不知道啊!」
年輕婦人跪在地上,忽然磕起頭來。
一下,一下,額頭重重地磕在青石地面上。
那咚咚的聲音,就如同擂鼓一樣,敲在徐老爺子的心頭。
「王八蛋!」
徐老爺子心裡的火氣蹭蹭地往上漲,但他卻不能爆發出來。
只因楊雲義這一招苦肉計真的很管用。
婦人何辜?
侄子何罪?
他若是擰著這件事情不放,那麼,楊雲義必然會對這婦人,甚至是婦人抱著的嬰兒發難。
屆時,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徐老爺子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什麼良善之輩。
但他卻不會讓自己的憤怒牽連到了無辜之人。
「楊縣丞這是做什麼?」
「俗話說,不知者不罪。」
「您快將您的如夫人扶起來啊,我這,男女授受不親,也不好做啥,你看,這嬌滴滴的美人兒,額頭要出血了!」
「秋香、冬雪,趕緊的,準備乾淨的帕子,帶楊縣丞的如夫人下去處理下!」
徐老爺子忍著怒火,面容平靜地招呼著。
得到徐老爺子招呼的秋香、冬雪很快到了近前,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年輕婦人,把人帶出了老徐家的待客廳。
「孝義郎,這事兒,我是真的不知情!」
「唉,我,我知道,我說啥你都不會相信!」
「為了證明我的清白,這個,還請你收下!」
「楊四告辭了!」
楊雲義從懷裡掏出兩張薄薄的紙片,放在了桌子上,起身就往外走。
徐老爺子被楊雲義這一手給鬧得莫名其妙,擺兩張紙在這裡,是幾個意思啊?
「楊縣丞,且留步!」
「留步!」
然而,任憑徐老爺子怎麼喊,楊雲義都是腳步不停,眨眼就出了院子。
徐老爺子無奈,返身取了楊雲義留在桌上的兩張紙一瞅,瞬間傻眼。
「媳婦兒,媳婦兒!」
看著手裡的兩張賣身契,徐老爺子真的慌了。
他速度進了堂屋正房,找到了正在逗著福寶玩耍的徐老太太。
「媳婦兒,你快看看,我(和諧)他大爺的,這王八蛋真不是個東西!」
徐老爺子把手裡的賣身契遞給徐老太太,氣得張嘴就是髒話。
兩張賣身契,一張是楊雲義那小妾的,一張是小妾生的兒子的。
徐老太太瞅見這兩張賣身契,也是傻眼。
「當家,這咋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