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莫急,誤啥事了?」
徐老爺子很有做大哥的風範,一把就扯住了左丘。
左丘苦著臉,嘆了口氣,道:「府尊大人下午要來安順縣訪友,我這,給耽擱了!」
常言說,縣官不如現管。
別看左丘跟晏景結拜了,可襄邑府知府沈萬晟是他的頂頭上司,也就是現管。這知府到了下官的地盤,結果下官沒了影子,換了誰能開心?
「二弟,看你的了!」
徐老爺子聽完了左丘的話,轉頭望向晏景。
晏景還是有些頭暈,望向徐老爺子,道:「大哥,看我什麼?」
「老三這事兒,難道不是你拉著他喝酒把人給灌醉了麼?」
「是我麼?」
晏景撓撓頭,仔細回想,然而啥也想不起來。
旁邊徐老大瞄了眼自家老爹,很識時務地一句話沒說。
難道他要拆自家老爹的台?說三人之所以喝高了,全都是因為他爹非要跟兩個結拜兄弟不醉不歸麼?
若他真的說了,那妥妥的是他嫌皮癢了!
「可不就是你!」
徐老爺子清了清嗓子,「二弟,這事兒,做大哥的得說說你啊!」
「你這酒量不行,以後斷然不能再這么喝了!」
「哦對了,還有老三,你也得少喝點兒酒!」
「你們這酒量都不行啊!」
徐老爺子一副嫌棄的樣子,「以後啊,咱們兄弟喝酒,你們倆至多也就一壇酒,再不能多了啊!」
「大哥說的極是!」
「是小弟莽撞了!」
晏景是個實誠人,知道自己的酒量不成,所以對於徐老爺子的批評,很虔誠地認了。
左丘能說啥?
他都耽擱了給知府大人接風的大事,難不成還有臉說自己酒量可以?
最終,晏景決定扛下這個罪過,幫左丘化解這次給頂頭上司留下的壞印象。
只是誰也沒想到的是,就在他們剛談好一切的時候。
徐老三到了徐家的飯館子,同行的還有襄邑府的知府沈萬晟。
「府尊大人,您這是……?!」
看到出現在這裡沈萬晟,左丘很懵逼。
沈萬晟倒是呵呵一笑,道:「是定山啊,我說怎麼在縣衙沒看到你呢,感情你在這裡!」
「沈知府,多日不見,近來可好?」
在左丘跟沈萬晟說話的時候,本著主動承擔責任的晏景從後面轉了出來,表情略帶尷尬。
「宴學士?!」
看到晏景,沈萬晟也挺懵逼。
「你不是回京了嗎?」
晏景更尷尬了,小聲道:「傳旨,傳旨!」
「傳旨?!」
沈萬晟更懵,又傳什麼旨,為什麼他一點兒消息沒收到。
晏景只能將事情來龍去脈重新講了一遍,順道把左丘為什麼沒有在縣衙等著沈萬晟過來的罪過攏到了自己的身上。
「原來如此!」
沈萬晟總算是明白了。
然後,他也鄭重其事地跟徐老爺子行禮相見。
孝義郎雖然只是七品,但這高風亮節,聖旨冊封,必須得敬著。
至於沈萬晟前來訪友的友,赫然是徐老三。
等到沈萬晟知道徐老爺子和晏景、左丘結拜的事兒,沈萬晟立刻很厚臉皮地表示,能不能算他一個?
能不能?
必須能啊!
畢竟這位可是襄邑府的知府,真正的地方大員。
看著沈萬晟成了四人結拜中的老二,徐老三有點小尷尬,因為不久前,沈萬晟還一口一個「賢弟」地稱呼著他。
可現在,賢弟成了賢侄!
相比徐老三的尷尬,沈萬晟則是慶幸無比,慶幸自己來的時間湊巧。不然的話,他這輩分可就一下矮了一輩,你就說尷尬不尷尬吧?
旁邊,徐老大、徐老二兄弟倆面面相覷後,又去抓雞。
飯館後院的桃樹下,再斬雞頭,燒黃紙……
「大哥,你說,還要準備酒麼?」
徐老二看著重新跪在那裡拜把子的自家老爹,小聲發問。
「看看,再看看!」
徐老大咽了口唾沫,舉頭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