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陰雨綿綿,時而有閃電劃破長空,時而悶雷滾滾。
晏景就是在這樣的天氣里回到了京城。
這一路行來,就沒個好天氣。
可憐本要三天的路程,愣是走了三個三天,同行的侍衛們,則是十人九著涼。
神奇的是,欽差大隊中的大多數人都病了,作為欽差的晏景卻是安然無恙,吃嘛嘛香,躺下就睡。
欽差大隊進京,晏景第一時間沐浴更衣,這才進宮求見。
乾天殿,乃是永平帝處理國事的所在。
當晏景到達乾天殿時,乾天殿內正有人覲見。
巧的是,這覲見的人,正是如今風頭正盛的定北侯。
「元殊,你這回來的可有些晚啊!」
在晏景跟永平帝見禮後,永平帝就笑呵呵開口了,「來,給朕說說,朕這個大外甥是個咋樣的人?」
「回聖上,因為聖旨上的言語有差,徐懷義不敢奉詔,臣已經將聖旨帶了回來!」
晏景躬身,從袖籠里取出了小心保管的聖旨,雙手捧起,舉過頭頂。
而隨著晏景這一番言語,剛才還笑呵呵的永平帝瞬間沉下了臉。
旁邊陪著的定北侯也是跟著變了臉色,跪倒在地。
「聖上,小兒無狀,子不肖父之過,臣願代兒受過!」
定北侯跪在地上,誠摯開口。
永平帝掃了定北侯一眼,淡淡開口,道:「妹夫何出此言?起來吧,朕又非昏君,豈會因此便降罪朕這個大外甥?」
「晏景,你且說說,這聖旨何處有差?」
永平帝跟定北侯說完,也不管定北侯是不是站起來,轉頭就望向了晏景。
「回聖上!」
「旨意上講,徐懷義為定北侯長子。然,徐懷義認為自己是定北侯嫡長子,一字之差,他不敢有負生母生養之恩,是以不敢奉詔!」
「後,徐懷義知曉其母已被徐府休棄,他本人也被從徐氏族譜出名。因此,他更不敢奉詔!」
晏景沒有提及趙秉炤在其中扮演的角色,非是怕了趙家,而是不欲橫生枝節。
永平帝坐在龍椅之上,半晌不語。
定北侯依舊跪著,面無表情,只是他握緊的拳頭,表明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髮妻被休,嫡長子被族譜除名,這些事情,他竟一無所知。
「居然有這樣的事情?」
永平帝幽幽一嘆,目光在定北侯的身上一掃而過,淡淡開口道,「不過,既然這是徐氏族內的私事,朕也不好強加干涉。」
「那麼,這道旨意,也就罷了吧!」
「聖上,那,這徐懷義之功,當如何獎賞?」
晏景在永平帝做了決斷後,跟著開口詢問。
「有功當賞,有過當罰。徐懷義拒不奉詔,朕不追究他的責任,權當是功過相抵了吧!」
永平帝隨意地擺了擺手,示意此事到此為止。
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聖旨被拒,他不要面子的嗎?
然而,就在永平帝這一番言語說完的剎那,一道匹練般的雷霆從天而降,劈在了乾天殿的屋頂之上。
滾滾雷音中,雄偉恢弘的乾天殿的屋頂瞬間被劈開了老大一個窟窿。
屋頂上的琉璃瓦簌簌落下。
「聖上當心!」
定北侯到底是沙場上走出來的猛將,在剎那之間回過神來,一個飛撲,用身體護住了還在懵神的永平帝。
而定北侯本人則被乾天殿屋頂落下的琉璃瓦砸得頭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