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機廠廠長辦公室里。
季伯常看著自己的辦公環境。
心裡一陣嫌棄！
不到二十平的房間裡！
擺著兩張辦公桌，其中一張桌子，就是他的。
另外那張桌子，是副廠長劉峰的。
出了兩張辦公桌，兩把椅子。
靠牆還放著一組檔案櫃。
屋子裡很乾淨，劉峰明顯打掃過。
兩個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劉峰就開始介紹農機廠的情況。
據劉峰的講述，農機廠主要負責的產品就是手扶拖拉機。
這種拖拉機，直到2024年，還有部分地區使用！
手扶拖拉機，容易駕駛，載重量可達到1.5噸！
當然現在這個時候，幾個公社才配備一輛這種手扶拖拉機。
農機廠每年的產量是定量的。
季伯常所在的農機廠，每年都產能過剩！
主要是拿不到足夠的配額！
軋鋼廠這個主要負責單位，也不重視他們。
國家不撥款，農村公社壓根買不起。
季伯常簡單了解情況後，也明白了。
自己這個廠長，就跟擺設差不多。
「劉廠長，我們一天能生產多少拖拉機！」
劉峰的臉抽了抽，之後尷尬的解釋道。
「季廠長，情況是這樣的，我們設備老舊，而且短缺主要生產材料！」
「工人倒是想開足馬力生產……」
季伯常明白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具體數量是多少！」
「季廠長，不怕你笑話！」
「一天也就三輛手扶拖拉機，下生產線！」
「一個月，大概不到一百五十台！」
「這還是在原材料供應充足的情況的！」
「可就算這樣，首都附近的鄉村，也沒有這麼大消耗的地方。」
「我們現在主要負責的工作是，維修！」
「確保農村現有的手扶拖拉機，可以工作，不耽誤秋季收割就成！」
「對了，我們還要負責一個需要單位，那就是糧食局！」
「他們也是我們的主要對接單位！」
「我們每年生產的拖拉機，都被糧食局消耗掉了！」
劉峰說了半天，季伯常也了解的差不多了！
「還行！」
「但是一個月生產一百五十輛，那麼一年就是一千八百輛！」
「這還是在原材料供應充足的情況下，是不是！」
劉峰笑著點點頭！
「是的，廠長！」
「劉廠長，你跟我說說，咱們廠現在有沒有什麼研發項目！」
「比如，怎麼提高現有拖拉機的性能，還有能省點油，工作時間更長一些！」
「怎麼把現在的生產成本降下來，達到節約成本！」
「讓購買單位，可以花少點錢！」
劉峰雖然有點尷尬，但是回答的很乾脆。
「季廠長，你說的這些，都沒有！」
「季廠長，你不知道，就咱們廠的拖拉機，要不是部里幫忙，每年給指定的指標！」
「還有，軋鋼廠幫忙拉到一些關係單位！」
「咱們農機廠，也就半年的活！」
季伯常一拍腦袋。
計劃經濟害死人吶？
工廠賺多少錢，跟工廠沒有關係。
都是國家的，不管盈不盈利，也都是國家托底。
不管什麼原材料，還是銷售渠道，都由國家負責。
他們這些工廠，只管幹活就成。
這樣，大夥即餓不死，但也別想吃飽。
聊著聊著，到了中午，季伯常讓劉峰幫忙，給他安排宿舍。
之後拿上飯盒，去了食堂。
看見食堂的大白菜，土豆，季伯常一點胃口都沒了。
劉峰笑著跟他解釋。
「季廠長，實在抱歉，我們農機廠，沒什麼錢，中午大夥能吃上這些就不錯了？」
季伯常沒說什麼，打了一個窩頭，外加半盒白菜。
強忍著，把這些飯菜，吃到肚子裡。
下午沒什麼事，劉峰就帶著他，下了車間。
農機廠就有一條生產線！
「一個大車間裡，容納了四百多人。」
轉了一圈下來，季伯常覺得自己既然到了這裡，就要干點成績出來。
不然都不好意思，回軋鋼廠，更別說當什麼軋鋼廠副廠長了！
「把廠辦李愛玲主任，車間主任，王長友，還有副廠長劉峰，都叫到了辦公室。」
這幾個人，就是農機廠的主要負責人！
「王主任，你們車間我今天看了一下，太亂了！」
「人員出入，雜亂無章不說！」
「那些工具，隨地亂扔！」
「這樣可不行，容易出現危險！」
「上面要是下來檢查，指定不合格！」
「這樣，趁著廠里工作不忙！」
「我看，不如把，發動機車間，單獨分出來。」
「還有，那個焊接車間，也要單獨放在一個地方！」
「最後就是組裝車間了！」
「王主任，這事你來挑擔子，我給你們一個月時間，能不能完成！」
王長友作為車間主任，當然知道這樣是最好的。
只不過之前，幾位廠長都不管這事。
現在季伯常既然提出來，正合了他的心意！
「季廠長，你放心好了，一個月指定能把車間分出來！」
「嗯！」
「既然，車間分出來了，那麼焊接車間，組裝車間，就要再增加兩個人，擔任車間主任！」
「你回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好的，季廠長，我回去就研究研究這事！」
「嗯！」
「李愛玲主任，你雖然是辦公室主任，但是後勤這塊也歸你管！」
「我有個提議，你看看咱們食堂，衛生不好就不說了！」
「食堂的飯菜，也太差了一些！」
「李愛玲主任，工人師傅們吃不好，可是要罵娘的！」
「咱們廠的發展，可就看這些工人師傅啦！」
「食堂這塊，一定要整改，具體怎麼改，我不管，但是衛生，必須管好！」
「另外，能不能結合咱們廠的實際情況，看看給工人師傅們，添加副食品供應！」
「對了，還有細糧供應！」
「最不能天天吃窩頭，還有大白菜吧！」
李愛玲滿臉的為難！
「季廠長，我們廠的副食品供應，都是有數的！」
「哪點東西，還不夠上級來，招待用的吶？」
季伯常把臉一板！
「這個我不管，你不行，就讓辦公室那些科員，沒事下鄉收雞蛋去！」
「正好，一個個閒的就知道看報紙！」
「既然這樣，還不如讓他們去給大夥，貢獻點福利呢？」
李愛玲主任雖然不願意，但也不好說什麼。
再有，真要收雞蛋，弄不好還能賺個差價什麼的，弄點額外補貼！
說完了辦公室，季伯常看向了劉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