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伯常跟廠辦張主任，兩個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
張主任等他說話，季伯常再想怎麼說這個話！
桌子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嚇了兩個人一跳。
張主任嚇得更是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慌亂著用手指著電話，讓季伯常趕緊接電話！
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張主任，把電話拿起來。
電話裡面就傳出廠長的聲音。
「我說，季伯常你小子要翻天哪！」
「剛給你升職，就遲到！」
「還有沒有組織紀律性了！」
「你讓別的同志怎麼看！」
「我可告訴你，你這個科長，可還在觀察期呢！」
「這要是這麼幹，小心我把你拿下去！」
「換個好的上來！」
廠長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頓罵。
季伯常的臉都擰到一塊了。
「廠長廠長您聽我解釋！」
「今天特殊情況，實在對不起，我檢討！」
「保證沒有下次了！」
季伯常態度很端正，廠長聽到後，語氣這才緩和了不少！
「季伯常，我可告訴你，就這一次！」
「要是有下回，看我怎麼收拾你小子！」
說完，電話裡面，傳出爽朗的笑聲。
「季伯常，這次的任務完成的不錯！」
「王慶同志，發來電報，都跟廠里匯報了！」
「你小子，命挺好啊？」
「那麼偏遠的山區，都能遇到老鄉，還能借來大卡車！」
「這運氣真是不錯！」
「我來電話，就是告訴你，你朋友那些汽車配件，我們廠里給報銷了！」
「你列出一個單子來，我給你小子簽字！」
「咱們不能讓人家，倒搭咱們！」
「他也不好跟自己的單位交代！」
「還有，王慶電報里說，你朋友開的那輛卡車，有很多先進的性能！」
「這次他們到長春那邊的汽車製造廠！」
「請教了，那邊的工程師！」
「人家很重視啊！」
「特意找到上級，希望看看那輛車，作為參考，收集一些數據！」
「這事，你小子上點心！」
「幫忙把汽車借出來，你放心好了，跟你朋友說，我們廠，用閒置車輛跟他換，不會耽誤他們廠里任務的！」
「還有，汽車製造廠那邊，也會出錢，給他們補償的！」
「這件事，我就交給你了，有沒有困難！」
「要是有實際困難，就跟我說，不行我直接聯繫他們廠里，把車借出來！」
廠長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
可是越說，季伯常心裡越沒底。
「喂，你小子聽沒聽見！」
「趕緊回個話，我可告訴你，這是上級給的任務！」
「一定要執行好！」
「可不能延誤了！」
季伯常聽著，實在沒了主意。
只能硬著頭皮，扯謊！
「那個廠長，廠長你先聽我說，行不行！」
「行，你說，是不是有困難！」
「困難還真有！」
「什麼困難？」
季伯常一臉為難，廠辦張主任看他好像便秘一樣。
在邊上直著急！
「我說，你小子倒是說話呀？」
聽到電話那邊的催促，季伯常咬了咬牙。
「廠長，我跟你明說吧！」
「事情是這樣的，我那個朋友壓根沒有單位！」
「沒有單位，沒單位，他不上班啊！」
「不是，廠長你聽我跟你解釋，你就明白了！」
「是這樣的，我那個朋友是給人家拉私活的！」
「說明白點，就是幫黑市那些倒爺，拉貨的！」
「卡車是他自己的！」
「這小子在解放前，在外地給老外開車，後來老外回國了，這卡車帶不走，就給了他！」
「您也知道，養車得用油啊！」
「通過關係，認識這幫人，這幫人幫他弄柴油，他能給他們拉貨，順帶賺點養家餬口的嚼穀！」
「他就算靠著這個維持生計！」
「你說，他幹的那個事，我要真跟他說了，那不得給他嚇跑了呀？」
廠長對季伯常的過去，也知道一些。
知道這小子，以前是個混混。
人面很廣，三教九流沒有不認識的。
對於季伯常的話，倒是深信不疑。
「那你說怎麼辦？」
「人家專家過兩天可就到了！」
「沒有車，咱們可都得跟著挨批！」
「你小子，是不是看我這個廠長坐的太穩當了！」
「想讓我挪挪地方！」
季伯常一臉的尷尬，不知道怎麼接這個話。
「這樣吧，你小子現在來我辦公室一趟，我們商量商量！」
季伯常撂下電話，看了一眼張主任。
「別看了，走吧！」
「一會廠長又該急眼了！」
張主任說完，直接出了屋。
季伯常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馬不停蹄到了廠長辦公室門口，先敲敲門！
聽到一聲請進，季伯常這才推門走了進去。
「廠長，我來了？」
「嗯，坐下說！」
「哎！」
季伯常應了一聲，坐到了椅子上。
廠長看了一眼，這個坐著都比自己高大得多的小子。
「季伯常，把情況跟我仔仔細細說一遍！」
「哎！」
「我朋友說明白，就是幫黑市拉貨的，也接點私活！」
「這次看見他，也是運氣!」
「運氣好！」
「你說，車要不是他的，他敢把車接我嗎？」
「之後，直接回了這邊！」
廠長一想也對，私自借車可是犯錯誤的！
就算幫忙，也得自己跟著，才算說得過去！
「季伯常，咱們這樣！」
「你也知道，你朋友的身份，指定不合適自己養車！」
「還不說，他幫著那些投機倒把分子！」
「這樣，要是可以的話，你讓他把車交給上級！」
「你放心，不會讓你朋友吃虧的！」
「只要他把車交出來，我可以給他正經工作，就到咱們軋鋼廠來！」
「還有，他以前的事，也是迫於無奈，為了生活，對於哪點錯誤，可以既往不咎！」
「另外，我們廠也可以給他解決一些實際問題！」
「有要求可以提嗎？」
「都好商量！」
季伯常這會，心裡難受死了！
這上哪，找這個人去啊？
就算找到這人，怎麼對口供！
就算口供對上了，萬一以後說漏了，那也是麻煩事！
季伯常都後悔死了。
唉！真是當你撒了第一個謊言，後面就有無數個謊言等著你撒呀！
廠長看著他一臉為難，也來了脾氣。
當即一拍桌子！「小子，你可別得寸進尺啊！」
「給句痛快話，到底能不能把車弄過來！」
季伯常瞟了他一眼！
我敢說不嗎？
真要敢，保證小鞋就套上了！
「廠長，保證完成任務！」
「可是廠長，車能弄過來，人能不能，我就不知道了！」
「你也知道，這事怎麼說，都是他有錯的地方！」
廠長一想也是，對著季伯常點了點頭！
「別的先不用管，把車借出來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