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啊?
明月當空,繁星點點,晚風吹拂著人的面頰。
陣陣清涼。
月光像是野貓悄悄從山樑上滑下來,把所有的聲音一起裝進峽谷,山下便打起鼾聲。
夜裡非常寂靜,濯坐在地上,從南到北,思緒停不下來。
濯能感受到胸口處零的身體,感覺到她的切實存在;卻又在為剛才沙灘上的事情患得患失,為未來的不確定患得患失……
片刻後,零從他的懷裡脫開身體,雖然眼下還有淚,但濯已經能從她平淡的嘴角看出了恬淡的情緒。她雖然沒能笑出來,卻也能感受的到。
這也讓濯稍稍鬆了口氣。
她拽著濯起了身,擦了擦自己的臉。
「先進去吃點東西,明天回去。」
「好,不過我剛才吃了很多點心,不是很餓。」比起吃飯,濯更想和她聊聊天。想和他說說這段時間自己的經歷,分享一下最近漂泊不定的心情,抱怨一下因為她的離席自己瘦了不少。
濯也很想跟她解釋一下之前山下的『暴躁』,不過這條大概是不行的。
濯與路鳴澤的條件之一,就是給路鳴澤樹立正面的形象。
算了,先這樣吧。
濯想著,站了起來。
零點點頭,拉著濯的手腕進了那個之前來過的餐廳後,就向廚房裡走去。
可零沒走幾步就會回頭看他一眼,每走幾步又是回頭看一眼……終於到了廚房後,拿碗看了他一眼,洗完餐盤看他一眼,就連盛米飯的間隙里都要看他一眼。
濯不知道零在擔心什麼,只得無奈地笑了笑,生怕她出了意外。
「我先去衛生間洗漱,等吃完了,我好好跟你講一下最近的事情。」
她似乎也發現了自己的異常,明亮的吸頂燈下的小臉竟然有一些淡粉,答應了一聲後開始專注於手上的事情。
這天晚上,濯的夜宵格外豐盛,煎蛋臘腸青菜奶油湯一應俱全,五光十色的滿滿一大碗。
濯心想:得虧自己最後把那塊綠豆餅吐了出去,不然這一大盆真是吃不了一點了。
吃飯的過程中,零依舊像是往常一樣心不在焉,吃幾口就望著自己發呆。
濯一邊拼命往嘴裡塞飯,一邊鼓著腮幫子拉起嘴角回應她。
這時,我才總算體會到了懷念已久的溫情。
吃完飯後,濯主動擔起了洗碗的任務。零搶不過他,只好走去走廊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一切就緒後,濯先一步回到了這個超級大的客廳,坐在椅子上。順手收拾了一下眼前的桌面,給自己倒了杯水。
沒多久零就回來了。
她回來的時候依舊有些不自然,該說是侷促嗎,之所以不能確定,是因為濯很難把『侷促』這兩個字和零放在一起聯想起來。
她站在那裡,皺著眉頭糾結了好久才在沙發坐下,而且居然是坐在了很遠的對面。
「三無是怕你討厭她了,嫌棄她了,不敢離你那麼近。」結果開口的第一句話也不是她說的。
蘇恩曦打著哈欠從走廊里走出來,回頭帶上門後,伸手打了個招呼「晚上好」,然後若無其事地在側邊的沙發坐下。
濯聞言愣住了。
這才終於明白了零為什麼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他忽然消失了,或者生怕這一切都是做夢的樣子。
零是在為之前不告而別,且這麼多天也沒給出一點消息的事情而內疚,而害怕——或許是濯太想當然了吧。因為他從來就沒在心底想過責怪零,自然也沒想過這種可能性。
濯想著怎麼去說明這些事。
……接著酒德麻衣也進來了。
她懶洋洋地招了下手,就翹著腿坐在最後的一張沙發上。
濯看著互相面對面坐成一圈的四人……嗯,四面圍桌,就差一副麻將了。
不過眼前的一幕讓濯覺得有些好笑,有點像是普通女生面見男生時,因為畏懼與羞怯特意帶上閨蜜壯膽的行為。
原來零也會做這樣的事嗎?濯心裡想到。
又是一陣沉默。
沒人先說話。
之後……
「啊~我武力大過地藏、智慧勝過文殊的宇都宮殿下啊,能不能告訴我們那天崩地裂、海枯石爛、雞蛋黃都被晃散了的兇險一戰,您是如何勝利的呢?」
蘇恩曦單手撐在扶手,拳頂下巴,用捧讀的語氣說道。
濯:「?」
濯看向蘇恩曦,後者半闔眼皮,昏昏欲睡非常困的樣子——剛才像是她說的夢話。
「看什麼看,趕緊說完我們回去睡覺了……懶得說伱們,你倆的事情關我們什麼事兒啊,睡得好好的非要拉我們起來聽別人講什麼最近的豐功偉績。」蘇恩曦突然瞪了他一眼,很生氣地說。
濯暫時摸不清是什麼狀況,不好回嘴,於是裝作沒聽見的樣子低頭抿了口熱湯。
並趁機偷偷給零使眼色詢問是什麼情況。
結果零從桌子對面遞來一塊手帕:「你的臉上有油漬~很有損你待會兒講話時的威嚴~」
「呃……」濯略微蒙圈地接過手帕,擦掉嘴邊的痕跡。不過他趁此機會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也大概弄清楚了狀況。
應該是他原本與零說的『聊聊最近的事情』似乎被誤解了,讓零覺得是他要講解一下自己之前戰鬥時的豐功偉績,所以這才將被窩裡的蘇恩曦與酒德麻衣拉起來一起當聽說。
想到這些,他抬頭偷偷掃視不滿的蘇恩曦,與已經杵著下巴開始『磕頭』的酒德麻衣二人一圈。
蘇恩曦和酒德麻衣明顯是被強迫過來的,然後現在,如果自己說這些都是誤會……她們不會衝過來打我吧?
濯留了個心思,開始在心底準備措辭——結果卻被富有洞察力且一直關注著他的零先一步發現了。
之後不知道零跟她們倆說了些什麼,酒德麻衣倒還好,蘇恩曦憤憤地瞪了他一眼,這才離開。
等到二人走後。
偌大的客廳只剩下了他和零兩個人,空蕩蕩的,寂寥又安靜。
這種氛圍才真的適合『講講最近發生的事情』——不過事到臨頭,濯又不知道從哪裡講起好了。
是從風間琉璃與上杉繪梨衣開始說起?——明顯不太合適,倒不是不能把『他們住進了濯的家裡』這件事告訴她,只是零剛好在那天離開了,且也沒回復消息。提起這個,總有種算後帳的意思在裡面。
從風間琉璃與上杉繪梨衣離開後說起?——老實說,那段記憶很模糊。如今回想,他的那些日子好像步入了快車道,兩側的風景快速倒退,他卻什麼沒看清,什麼沒記住。
從被堵截開始?——也不太好說。因為那時候自己挺狼狽的,東躲西藏,有損自己光輝且威嚴的形象(認真臉)。
再者,濯也很想知道零有沒有聽到剛才在山下的事情……那到底是路鳴澤的空城計,還是真和他想的一樣。如果想的一樣,零現在又是怎麼想的、
他都想知道。
所以濯看著桌面的奶油湯沒說話。
零就好像等著這個安寧的時刻一樣,看著濯的臉說道。
「……你身體不舒服嗎?」
「沒,不是的……呃,要怎麼說呢,發生了很多事情,一時不知道從哪說起了。」
「是發生了很討厭的事情嗎?」
「嗯,差不多吧,不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用放在心上。」
看到零打探般的眼神,濯輕輕搖頭,沒有提起自己反覆糾結的山下那件事。
零是聰明的。她向來非常敏銳,卻什麼都不關心。
稍微有些區別對待的,也就只有濯了。
即便如此,在過去有很多次,只要濯稍稍表明自己不願意被別人觸及的地方,她瞬間就能摸明白狀況,就會退下。
以二人的關係,濯還不至於擔心零會認為自己會『因為得到力量後突然變得膨脹』,只是那些事情無論是不是被她聽到了,都是不能給她解釋說,那是路鳴澤的計謀,他是個綠茶……這些話是不能說的。
零似乎發覺了濯不打算說出口,她筆直地抬頭望著濯,不生氣、不傷心、也不為難。
被通透的湛藍色眼睛盯著看,濯好不尷尬,而零仍然注視著他,好像根本不在乎濯的心情如何。
「咋了?」
「沒什麼,就是看你好像很困,而且頭髮好像有些亂,睡前最好整理一下。我挺擅長這些的。」
「啊?「
「無論是哄睡或者整理頭髮。」
「?」
濯都做好了準備接下零的質問或者提問,她卻突然莫名其妙地講起了完全不相干的話來,濯不由得睜圓了眼。
他原以為就算零沒聽到那些話,也該詢問一些問題的,零說的卻是頭髮與哄睡這兩件毫無關係的事情。
在濯感到困惑的時候,零還是看著濯的頭髮,表情一如往常。
「我能摸一下嗎?」
「……」雖然莫名其妙,濯倒也不會計較這種小事,點頭,「怎麼了啊這是……你要摸那就隨你摸唄,又不是啥。」
「嗯,那就請過來吧。」
說完,零站起來換到沙發的角落坐下,然後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濯再次以發出了「啊?」的聲音。
1,閱文水準基本看出來了,以後我儘可能寫的更加直白,更加無腦,更加淺顯易懂,內心戲一字一字寫出來。伏筆用話直接說出來,不藏不躲,點明。
2,感謝雨溯雲兄弟的1000點幣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