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回歸日常(二合一4400)
「歡迎回來,先去洗手吧。」
零看見濯回來,站起身側移了一步,接著又遲疑了片刻,然後才默默走到玄關的地方,接過濯手裡的提包。
「emmm……」濯反應了一下,「歡迎回來。」
重複了一遍。
這所公寓租戶的主人是他,所以該說歡迎回來的也是他才對。
不過這句『歡迎回來』的語氣中摻雜著些許怨氣,對於零這種什麼解釋都沒有就消失兩個月,又沒打任何招呼突然出現的行為,終究是有些怨氣的。這種怨氣算不上生氣,去哪裡,甚至一去不回都是零她自己的自由,濯管不著,也沒資格管……所以這種類似小媳婦久居深閨深閨不見大官人的怨氣他也不想表達出來的……可是沒忍住。
所以話脫口後濯就後悔了。
太尼瑪內個了。
就差嘟著嘴說了。
連忙轉移話題。
「哦,對了,你事情處理完了吧?」
濯有點心虛地問著,畢竟和蘇恩曦背後討論了一番和零的事情,並且也確認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但無論怎樣,這些事情肯定是不能讓她知道的。
零正墊腳將提包掛在衣架上,聽到了他的問題後,手指明顯收緊了幾分。
她扭頭看了濯一眼,沉默片刻,輕輕搖了搖頭。
「本來就沒什麼事情。飯已經做好了,早點去洗手吃飯吧。」
她說著就放下提包走進了廚房。
「哦。」
濯應了聲。
不知道為什麼,剛才零扭頭注視他的那片刻,總覺得有些說不上來的東西。
而且今天她居然沒等濯陪她一起做飯……就算她是剛回來,濯也才放學。
等濯心不在焉地洗完手後,零已經將飯菜於矮桌上擺好,而她依舊坐在沙發上發呆,直到濯坐在她身邊都沒發現。
……是的,身邊。
濯雖然性子溫和,卻也有自個兒的小心思,在如今『宇都宮之心路人皆知』的前提下,將自己和零的距離儘可能束在貼身的距離,便是他小心翼翼試探性宣誓主權的小拳頭。
這種行為在過去不自知的時候,是可大可小、兩人都毫不在意的日常瑣事——濯是已經享受過零的膝枕的人。相比之下,像這樣貼坐在一起,本該是一件無關輕重的小事才對。
奈何今時不同往日。
零心裡是什麼想法,他不知道。
但他已經不是曾經那個赤心少年了——現在他心裡沒裝好東西,全是小心思。
然而,令濯沒想到的是。
等零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像是受到驚嚇一般渾身抖動了下,接著轉過頭正巧對上濯有些尷尬卻故作平靜的目光,隨即突然默不作聲別開了臉。
「你……」
「你……」
濯和她幾乎同時開口,卻又同時收聲。
隨後濯笑一聲,收回視線拿起插在米飯上的筷子。
「伱先說吧。」
仍舊和零貼著沒動,濯如此說道。
其實在之前零像是受驚的兔子顫抖那一下時,宇都宮濯的心也跟著猛地跳了一下——畢竟這種事情是有前科的,生怕皇女殿下跟上次一樣撒腿跑了,然後再也找不著影兒。
好在沒有。
萬幸萬幸!
而零沉默了一會兒,用視野的餘光看到濯已經夾了塊土豆在碗裡,端著米飯開始吃了,這才吐出一句話:「你課上的還好吧。」
提起上課,宇都宮濯立刻回想了自己這兩天的課堂經歷——沒有任何記憶。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才清醒過來,這段日子的他是多麼的渾渾噩噩,簡直像是只會喘氣的殭屍,腦子裡沒有裝進去任何東西。
真沒出息啊宇都宮濯!
真沒出息!
還好零不知出於什麼情緒,並沒有朝他看過來,濯才壓抑住了內心複雜到想要撞牆的情緒。
「嗯,反正就是日常的那些內容,學起來還是很容易的。」
「那就好,」零頓了一下,接著說,「我的事情說完了,該你說了。」
「完了?」
「嗯。」
「……那彳亍口吧。」濯用勺子吃下一口米飯,道:「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問問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熟悉的湯汁味道,鮮香微辣,甜度被完全遮蓋。
就連粒粒分明的米飯也是闊別已久。
「……」
咽下口中的米飯後,仍舊沒有聽到零的後話,濯不由轉頭看向她。
恰巧和她的視線撞在一起,零的眉頭突然皺得很緊,一言不發。
濯很少見到她這么正經的樣子,突然有種心底的秘密被發現,或者說,上課抄作業被老師抓現行的感覺——濯看著零的表情也不由有些緊張。
「沒有別的了嗎。」
零淡淡地說。
可能是錯覺,濯忽然覺得零的語氣有些冷淡。
「……沒了。」
濯眨巴著眼睛回道。
「……」聽到他的回答後,零無言地注視著他,眉頭緩緩鬆開,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
扭過頭去。
濯一邊注視著零的側顏,一邊想著要不要將蘇恩曦的事情說出來——沒有托盤而出的理由也很簡單:不管怎麼說,蘇恩曦是零的朋友,就這麼將她賣了,總有種挑撥離間的意味在裡面。
『蘇恩曦色誘我。』這種話怎麼說都不好聽。
猶豫許久,濯還是選擇了沉默。
濯慢慢放鬆身體靠在沙發上。
身邊就是歸來的零。
相比起過去,他們之間的物理距離已經接近了很多,甚至可以說是0距離。
但感覺上卻差了好多。
或許真的是太久沒見,時間的力量過於可怕,再怎麼樣的曾經,重逢後都缺少了什麼。
這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很是憋悶,好在腿邊、腰間的溫度與柔軟提醒著他,此刻零就在他的身邊,不在別處。
二人依偎著,沉默著,剛剛所有的焦慮與不安漸漸消失了。
許久之後。
零的聲音也恢復了平靜。
「我會不會拖累你了。」
她的樣子像是在望著前方的牆壁發呆,嘴裡卻很突然冒出一句非常奇怪的話來,聽語氣似乎還很正經。
濯不清楚是不是零知道了什麼,或者猜到了什麼。
但他聽到這句話的瞬間,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夢境』中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他們酣暢淋漓的戰鬥,下方的無數生靈都是被餘波波及到的殘渣,輕輕一吹什麼都沒留下。
濯討厭那些傢伙。
可也不想豁出自己全部的【情緒】與【擁有】,去和他們同歸於盡……不僅是因為這個交換是不可逆的,而且梭哈之後,極有可能連同歸於盡都做不到。
很不值當。
做到了父母也會傷心。
匹夫一怒說來容易,但終究是匹夫。
神明之所以是神明,不僅是指他們的力量,他們的智慧、權力、見識……等等,這些他們同樣處於頂峰。
匹夫拔劍衝上王殿,即便僥倖使王血濺五步,他的家族也會滿門抄斬——這是肯定的,甚至不需要王去特意安排。
路明非再怎麼牛逼,奧丁如果鐵了心要殺死誰,他也攔不住!!!
……成熟一點,還是卡著時間點提前跑路比較妥當。
當然了。
除去這些因素,濯仍舊有一些自己的私人攪和在裡面。
沉默許久。
房間裡靜悄悄的,只能聽到他和零的微弱呼吸聲,其餘什麼聲音都沒有。
濯的目光放在廚房內的方向,鍋碗瓢盆剛剛使用過,還沒有收拾妥當。牆角的垃圾桶有顆菜葉梗露在外面,舒張著自己的存在感。
陽台開著,陳列在衣櫃內的衣服已經掛在了外面曬著,被風徐徐吹動。
夏天的氣息。
眼前有若有若無的淡金色絲線被空調揚起,落在臉上,痒痒的。
濯捻起貼在臉上的那根頭髮,在手指搓了搓。
「無聊。」
他如此回復。
零聞言轉頭看向他,緊閉著唇,卻似乎有什麼話想說。
濯仍舊懶洋洋躺著,任由她看。
少許。
這沒完沒了的目光還是不肯結束,且沒有蹦出一個字來。
濯轉動貼著沙發靠背的腦袋,覺得好笑。
然後伸手湊到她的額頭,把她的眉毛輕輕捋平。
沒有收到任何抵抗。
零隨著他的動作舒展開了沒見,接著被他的手指勾著嘴角,『被迫』拉起一個怪異的笑容。
「是我的問題,或許想多了……」零的一邊嘴角『被迫』勾著,發音有些含糊不清,卻也意外地少了些平日裡的冷靜,多出了些鐵憨憨味道。
她像是在對濯說,也像是自言自語,「……這樣挺好的。」
零說著,漸漸放鬆了肩膀,把腦袋自然的靠在濯的手臂邊,順帶著閉上了眼睛。
濯聽著零那句挺好的,感覺像是催眠,兩個月的波瀾起伏總算是進了港灣。
濯看了她一眼。
收回目光。
也合上眼睛。
……也許自己喜歡你這件事也挺好的。
…
…
這一晚過後,宇都宮濯與零之間的相處方式似乎再次回到了從前的狀態。
關於那兩個月里,各自都在想著什麼,思考著什麼,經歷著什麼,決定著什麼……都沒人再提起。
他們好像默契地去忽略了這件事。
可能濯真的是太年輕了,不明白『喜歡』這個詞有著多麼可怕的力量,當它被揭露出來之後,便開始如同藤蔓一般不斷的瘋長。而濯不僅不知道去抑制它,反而隨著它一起沉浸下去。
在學校,在家裡,在路上,在睡前……無聲無息。
並且從心底里冒出了第一個念頭就是送她一件禮物,一件她喜歡,自己也喜歡的禮物。
……然後第二件事就是再送一件禮物。
這種陌生又熟悉的行為,讓他有種莫名的既視感。
隨後某天睡前,恍然警覺。
——這他媽是舔狗行徑啊!!!
垂死病中驚坐起,小丑竟是我自己。
接著繼續若無其事地躺下。
夜深人靜,意識即將睡著,濯閉著眼睛。
零你會讓我成為小丑(舔狗)嗎。
…
…
零再次出現在教室上課,受到了一系列歡迎以及殷勤。
女生也就算了……真不知道那些男生是怎麼想的。零不在的時候這些人也沒當誤去和別的女生聊天,現在零來了他們仍能理直氣壯地呈現『愛意滿滿』的情書。
真是廉價。
不,或許並不是他們的錯。
只是自己才是那個怪胎而已。
教室再次齊整。
回到原本的日常生活。
但唯一不同的是。
宇都宮濯現在不會直接回家。
而是在放學後在校門口等著某輛買菜回來的阿斯頓馬丁,然後一人一車以龜速爬行的速度前往公寓。
……
周五。
下午放學。
不管是上學還是工作,周五總是最受歡迎的。中心高校的學生們一簇簇地離開校園,準備迎接美好的周末。
因為零在校園過於受歡迎,所以被全班學生集體請求她加入到九月份的文化祭(學園祭)中,所以留在教室里的時間可能會有點長。
故此,宇都宮濯就來到了大門保安室里坐著。
天氣晴朗。
夕陽西下。
車來車往的街道。
宇都宮濯和在教室里一樣,坐在木椅子上,兩條腿蹬著牆,一來一去,晃晃悠悠的,像是勞動結束後靠在搖搖椅上歇息的老大爺。
窗外有一朵火燒雲。
「看到那朵雲了嗎濯。」桐谷仁的聲音從窗口傳來。
「看到了。」宇都宮濯回答道。
「那是一種大氣變化的自然現象,因為太陽光穿越的空氣層變厚了,只有紅光和橙光才能走完全程,於是才會有火燒雲這種現象的存在,而火燒雲也預示著這兩天天氣會轉暖。」
「你想問什麼。」
「請問你手腕上的這個項鍊是哪裡來的。」
桐谷仁將半邊身體從窗口伸進來,好奇地戳了戳系在他右手手腕上的黑色細繩項鍊。
沒有任何修飾或者掛件,只是一些盤旋纏繞的細繩。
宇都宮濯平時是連手錶都不會戴的人,今天怎麼會把這麼一個項鍊系在手腕上?
中午吃豪華富婆套餐的時候都沒摘下過。
「抓娃娃得到的。」宇都宮濯如實回答,「一家老爺爺便利店前的娃娃機。」
「娃娃機里怎麼會有項鍊?」
「手鍊。」濯揚了揚手腕。
確實是抓娃娃得到的,娃娃機里確實也沒有手鍊,所以他什麼都沒抓到,老爺爺看他可憐,就送了他一條手鍊。
就是這樣。
不算說謊。
「手鍊?」
「對。」
桐谷仁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從提包里拿出來一塊黑色的小石頭,說道:「這是我在京都撿到的紀念品,清水寺的,要交換嗎?」
他的語氣誠懇真摯。
是真心的。
但拿石頭交換手鍊到底是出於什麼心態、
而且這塊石頭明顯是清水寺犄角旮旯打掃漏過的吧。
你怎麼把它找出來的。
還沒等到宇都宮濯回話,後面的神田智和就已經將手掌搭在了桐谷仁肩膀:「桐谷。」
「啊?」
「這是濯打算送給女孩子的。」
「……」桐谷懵逼的眨眨眼,「真的?」
「不明顯嗎,一看就是女款。」身為經常收到禮物,自然也需要經常回禮的『王子大人』,他的判斷很有權威性。
而且修飾手腕的細繩。
絕大部分情況下,是不會有男生用它來做裝飾品的……當然橡皮筋和頭筋除外,那是女朋友用來表明身份所屬的道具,宣誓主權。
大概。
因為這都是濯道聽途說的。
畢竟他沒有經歷過這個環節。
「你太魯莽直接了,」桐谷仁撓了撓頭,「我是想一點一點讓濯自己說出來的。」
「……不得不稱讚你的陰險狡詐。」
發現神田自己在第一層而桐谷在第五層後,豎起大拇指回敬。
濯懶得理這兩個人。
感謝憨批陳的100點幣打賞。
感謝勞倫斯家贅婿兄弟的5500點幣打賞。
感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