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粥
事實證明，做事情多一個備案，永遠是有備無患。
其中一鍋的紅糖水糊底了，顏色已經開始發黑，實在拿不出去給病人喝。
所幸他有Plan B。
又打開壁櫥，原本空曠無用的壁櫥里，現在被塞得滿滿當當，各種各樣的餐盤、茶杯、和刀叉，這些都是零整理的。
拿出一個小碗，和一個勺子。
剛熬好的紅糖水很燙，盛出來的時候，不小心濺出來一些，案台留下淡紅色的印記。
端在手裡也很燙。
瓷碗。
滾燙。
宇都宮濯全程低著頭，緊盯著手中的小碗，然後小心翼翼地往臥室里走。
一不小心就可能灑出來。
推開門。
「來了~客官！您的紅糖水~」
濯特意用搞怪的語氣喊道。
但是房間裡沒有回應。
他先將紅糖水放在床頭柜上，然後看去。
零倒是還老老實實側躺著，應該說她不得不躺在那裡，依舊是面向牆壁的方向，背對著臥室門，弓著身體，一點動靜都沒有。
像是噶了。
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零身上的黑色T恤顏色更深了，尤其是背上那一塊，黏在身上。
能讓零痛到流一身汗，這能有多痛，濯都不敢想。
宇都宮濯站在床邊，有些傻眼的同時，卻不知道怎麼辦。
但不知道怎麼的，看著她這麼難受，濯自己的心裡也跟著揪了起來……這讓濯下意識地想要逃離這裡。
「……零，要不我先幫你揉揉吧，不然你這樣扛著我看著都難受。」
濯擰著眉頭說道。
這個時候已經顧不上別的，這丫頭太他媽嘴硬了，疼成這樣都不帶吱一聲的，並且一大早還來做飯。
照這麼下去，就算不揪心揪死，也得內疚死。
「揉…你…怎麼……」
從床上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此時的零連說話都在顫抖。
但還是沒有任何語調變化，也聽不出痛苦的意思。
濯也等不及她同意了，直接雙手合十，快速摩擦手掌，等到熱的受不了時，立刻跪在床上，繞到零的背後將雙手探進被窩，然後順著感覺伸進了零的T恤里，按在她柔嫩的肚皮上。
「…唔…」
這一下溫度很高，濯是搓手搓到自己受不了才停下的。
接觸到零的瞬間，她立馬渾身哆嗦一下，發出一聲不符合她人設的悶哼。而這一聲也差點讓濯實打實的顫抖一下，感覺靈魂都短暫升了空。
零也發現了自己的不妥，更用力地勾著脖子，把臉也埋進被子裡。
濯看不清她的表情，也不敢做多餘的動作，只是安靜地用手掌在她的小腹輕輕地畫著圈。
等到溫度稍微下降後，濯又重新搓熱手掌。
就這樣來來回回折騰了近半個小時的時間，零身上的汗漬慢慢冷卻下來，呼吸變得均勻了，濯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隨後濯慢慢退下了床頭，坐在地上，仰著臉發呆。
身後沒有任何聲音。
但濯知道，零一定醒著。
因為剛才準備繼續給她焐小腹的時候，手背被掐了一下。
很疼。
正式說來，這是濯第一次沒有任何阻擋地接觸零的身體，滑嫩綿軟的清晰觸感，可能這輩子都忘不了。
在濯的想像中，零應該有腹肌才對……雖然很不禮貌啦。
可她的小肚子軟綿綿的，像是充了棉的氣球，稍微用力就能戳破。
這是事後感想。
幾秒鐘之前，他腦子裡沒有絲毫越軌的想法。
就在濯低頭看著自己被搓得通紅的雙手發呆，順便思考人生哲理的時候，身後幽幽傳來了些許聲音。
「……伱先去吃飯吧，我好多了。」
沒聽出怒氣，濯原本揪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他在褲腿上抿了兩下手掌，這樣簡單的動作都有些難受。
然後站起來。
「以後這樣的情況要說明，別這麼折騰自己了行不行，死心眼也不是這麼死心眼的啊。」
濯略帶埋怨地說著話，然後幫她把被子掖好。
零背對著這邊，輕輕地點頭。
可濯對她的這個反應並不滿意，總覺得有些敷衍。
他不是第一次這麼想了。
這些混血種，一定要很固執，很執拗，最後流著血，忍著淚，才能表現出你們很酷嗎？
酷你嗎！
這是傻逼！
可這些話又不能說出來。
最後，濯徐徐嘆了口氣，把心裡話重新咽回去，又看了眼一動不動、可能已經瓦特掉的三無蘿莉一眼，猶豫了下，還是走到衣櫃前，從裡面取出一件藍色的T恤放在床邊。
「衣服放這裡了。午飯不用你操心了，好好休息。」
再逞強弄么蛾子打死你！
最後這句沒敢說。
說完，他把紅糖水往床頭挪了挪，這樣不用坐起來就能喝到。
然後才出門。
踏出房門的時候，濯好像在身後感受到了熟悉的視線。
但他沒回頭。
帶上了門。
……
早餐肯定已經涼了，此刻時間已經來到了上午十點多，馬上就要到午餐的時間了。
雖然嘴上說的很利索，什麼不用零操心了……實際上也只是嘴上利索。
可話已經放出去了，濯也只能硬著頭皮上。
這段時間，在零忙不過來的時候，濯也會經常幫她打打下手……洗菜什麼的……但沒見過豬跑還沒吃過豬肉嗎？
照著手機上的菜譜做，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於是。
窩在廚房裡折騰了兩個多小時，中午時間還出門去了趟藥店。
一碗香氣四溢的藥膳粥總算是齊活了。
等他滿臉驕傲，正欲前往臥室邀功的時候，發現零已經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了。
宇都宮濯手上戴著烘焙手套，雙手之間捧著一個陶瓷鍋，蓋著鍋蓋，蓋子裡還在冒出『咕咕咕』的沸騰聲音。
兩人四目相對。
都沒有先說話。
這個過程大概持續了幾秒鐘。
「你做了什麼。」
零先開口了。
濯也就順勢走過去，把鍋子放在桌面上，遞過勺，有點不好意思卻強繃著臉，說道。
「粥，加了乾薑、紅棗、薏苡仁、枸杞和艾葉，醫生說對生理痛效果很好。有點燙。」
零坐在那裡，手裡拿著勺子沒動，眼睛卻一直盯著他，瞳孔映射著陽光，反射出詭異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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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