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肯定不同意,晚上堅持還是自己睡在小房間,讓她跟陳家夫婦一個炕睡覺,她得彆扭死。
第二天一早,陳媽起來烙了十多張白麵餅,要帶著給陳曦和陳卓在路上吃的。
家裡人匆匆的吃完早飯,陳媽又拿了二十斤玉米面還有十塊錢和一些糧票給陳卓。再三囑咐陳卓:「把這錢和票裝好,路上不要掏出來,這是送給姥姥姥爺的。」額外又給了陳卓兩塊錢,是兩個人的路費。
陳曦和陳卓在一家人的目送下,頂著陳小三羨慕嫉妒幽怨的小眼神,歡快地離開了家。
姥姥家住在哈市下面的向陽公社紅星大隊,她和陳卓兩個人現在是要去汽車站乘汽車,大概要四五個小時能到公社,公社那邊有一些大隊拉活的馬車,在那邊等著接人,坐馬車大概還要兩個小時才能到姥姥家。
兄妹倆來到了汽車站買票上車,陳曦就沒見過這麼破的車,她穿越前的報廢車輛都比這輛好。一股濃重的汽油味還是柴油味啊?反正就是能夠讓人暈車的味道。那個破汽車開起來叮叮咣咣的,除了喇叭不響哪都響,陳曦覺得這個車的減震肯定是老早就壞掉了,或者是根本就沒有減震。
最讓人難以容忍的是有一個老大爺帶了一個小豬崽兒上車,而且豬崽兒還拉粑粑了。那車裡的味道啊!簡直了!有乘客就說讓大爺處理一下,那老大爺眼皮都沒抬一下,看著小豬那個眼神呀!簡直的是溫柔的要滴水了,那個稀罕勁呀!可能比看他親兒子親孫子還親呢!「豬拉屎咋啦?豬屎還是好肥料呢!」我的個天呀!真服了。
這時一個中年人插話道:「老哥,你這豬崽兒是在農牧局弄來的吧?農牧局那邊的豬崽兒就是比俺們這些的豬崽兒好,個頭大,產崽兒還多,這小豬長大了,留的當種多好。」老大爺笑的一臉褶子。「是的是的,俺這個就是帶回去當種的。」這大爺樂呵呵的就跟這中年人攀談了不少養豬的事。「老哥,你這豬崽兒是咋弄的呀?能不能給俺也弄一個呀?俺們隊裡也想弄個做種。」中年人可能感覺鋪墊的差不多了,就切入了正題。「哎!弄不到了,沒有了。」然後這兩個人也就默契的不聊天了。
陳曦真慶幸陳卓讓她坐在靠窗的位置,可以開點窗戶空氣能好一點。
好不容易到了公社上了馬車,真比汽車坐著舒服,不那麼顛簸,主要是也不臭了。早春的天氣已經不冷了,太陽曬在身上暖暖的。路上的雪已經化乾淨了,野草已經冒頭了,柳樹已經冒出一點點的綠色小芽了,陳曦的心情很好,在心裡喊著:「大自然,我來了。」
終於在下午三點的時候,兄妹倆來到了姥姥家門口。趕車的大爺往裡大聲吆喝:「大哥,你家來客啦!」「來了!來了!」隨著應聲出來了一大幫人,姥姥和姥爺、大舅大舅媽,還跟著幾個小蘿蔔頭,其中就有他們的弟弟陳賀。
姥爺張忠孝今年58歲,姥姥張秀珍今年56歲,生有三子一女。
大舅張樹仁,現在是紅星大隊的大隊長,娶妻李美鳳,生了三個兒子,分別是張松20歲,張柏16歲,張楊13歲。
二舅張樹禮是現役軍人,剛升的團長,妻子胡亞薇是一個軍醫,家裡也生了三個兒子。分別是張楠13歲、張樺9歲、張杉5歲。
小舅張樹德是姥姥的老來子,只比張松大兩歲,娶妻王紅梅,夫妻兩個都在公社的製衣廠上班,去年剛剛生下兒子張榕。
大家七手八腳的把這兄妹倆迎進了屋,姥姥親昵的拉著陳曦的手「小曦呀!你怎麼來了?是不是想姥姥了?姥姥也想你了。」陳曦是目前家裡同輩孩子裡的唯一的女孩子,所以姥姥特別喜歡她。
還有那個每天都琢磨著要生女兒的大舅媽,趕緊拉著陳曦。「小曦呀!這回來多住些日子吧!你想吃啥跟大舅媽說,大舅媽給你做。」
陳曦忙回應:「謝謝大舅媽。」她有點不適應這幫人的熱情,趕緊喊陳卓:「大哥快來把東西拿給姥姥,讓姥姥看看怎麼分?」
陳賀也趕緊跑過來抱著陳曦。「姐姐!姐姐!我可想你了!」「嗯,姐姐也最想小賀了。」
「你個小沒良心的,不想大哥是不是?」陳卓邊說著邊把陳賀抱了過去,還舉幾下高高。小陳賀興奮的直叫:「我最想大哥了,再高點,再高點!」姥姥趕忙攔著「快放下,別摔了。」
陳卓沒忘記正事,趕緊放下了弟弟,把糧票和錢拿出來給了姥姥,告訴姥姥這是媽媽給姥姥姥爺的。
陳卓又打開拿來的袋子,把裡面的東西都拿出來,一樣一樣的擺出來,給姥姥一一過目,完成了自己本次任務。
陳曦又看向了另外幾個小蘿蔔頭,原來是二舅家的張杉,還有兩個是大舅媽的侄子李波和李濤。
「小杉,小波,小濤都過來,姐姐看看你們長高了嗎?」幾個孩子趕緊過來,圍在陳曦身邊。「姐姐!姐姐!」叫著不停。
這時姥姥抓了一大把糖過來,每個孩子分了兩塊。「你們都記住啊!這是小曦姐姐給你們帶來的糖,你們吃糖要記得小曦姐姐的好,你們長大了都要保護小曦姐姐。」孩子們紛紛表示一定會對陳曦好,陳曦的好人緣就是姥姥這麼給建立起來的。鑑定完畢,這個姥姥是親的!
姥姥趕緊吩咐大舅媽去給倆孩子煮點麵條吃,陳曦兄妹兩個趕緊說已經吃過了,媽媽給帶的餅都吃了,現在還很飽,真不餓,這才作罷。
姥爺這時候過來拉著陳曦的手。「走,小曦跟姥爺走,姥爺給你看好東西。」陳曦跟過來就看見有兩個大水缸,每個大缸里都有半缸蛤蟆,一缸是公狗子(雄林蛙)一缸是母豹子(雌林蛙)。這回可有口福了!
陳曦前世就愛吃蛤蟆,非常開心地提條件:「姥爺咱今天晚上就燉蛤蟆吃,燉一大鍋不加土豆的。」姥爺笑的眼睛眯眯著「好好好!不加土豆,本來我這兩天還尋思著怎麼給你們捎點去呢?這回正好你倆來了,明天讓你哥帶點回去。」
「好呀姥爺!家裡還有沒有五味子秧子了?沒有咱倆現在就上山去弄點,燉蛤蟆不放五味子秧子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