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建國並沒有急著去見周懷南,而是在辦公室里和李建斌兩人喝了會兒茶。
「老李,時間差不多了,基地那邊還有不少事情,你看是我去找周懷南,還是你讓人把他叫來?」許建國放下茶杯,開口問道。
李建斌想了想,開口說道:「還是讓他過來吧,農場那邊人多眼雜的,不合適。」
「行,那我就在這兒等他了。」許建國點頭說道。
「那你等會兒,我出去安排人把他帶來,不過建國,哥哥還得囑咐你幾句,原則上新犯人是不允許探視的,所以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心裡要有數!」李建斌站起身,開口說道。
「你放心,我明白,不會給你添麻煩的!」許建國笑著說道。
「好,我相信你!」李建斌說完之後,就離開了。
許建國想了想,也起身走了出去,到車上將他給周懷南準備的東西給拿了下來,拎回了辦公室。
半個小時後,門外響起了一道蒼老且略顯沙啞的聲音:「報告!」
許建國知道,這是周懷南來了,便開口說道:「進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穿著單薄且滿是補丁粗布衣的周懷南從外面走了進來。
接到通知的時候,李建斌安排的人並沒有告訴周懷南要見他的人是誰,所以老爺子便以為是不是自己的事情又有了什麼變化,或者是家裡邊的老伴兒和女兒出了什麼事情。
因此他在來的路上一直是心事重重,原本挺的筆直的身體也略微的變得有些彎曲,就連進門的時候也是低著頭的。
許建國看著眼前這個蒼老了不少的身影,心中五味雜陳,剛想開口說話,就聽見周懷南率先開口說道:「報告管教,伐木小隊三班,周懷南前來報
到。」
聽著這聲音,許建國覺得有些心酸,於是便開口說道:「老爺子,你抬起頭來,看看你還認不認識我?」
聽了許建國的話,周懷南有些錯愕的抬起頭來,看向面前站著的許建國,只是一眼,就愣在了原地,緊接著那瘦弱的身體便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你,你是建國?你是許建國?」周懷南抬起右手,有些結巴的說道。
「周老,好久不見!」許建國快步走到周懷南身前,伸出雙手握住了他那顫抖的手,笑著說道。
「你真是許建國?」
「如假包換!這才三年沒見,您老這麼快就不記得我了?」
「我怎麼可能不記得你,我這條命都是你救的,只是我做夢也想不到,居然能在這裡見到你,之前聽高望山說你去當兵了,我還好一陣後悔,後悔沒把你招攬到機械管理局,不過也幸虧你沒去,要不然你現在的下場估計就和我一樣了!」周懷南有些唏噓的說道。
「來,周老,咱們坐下說!」許建國見他有些激動,便扶著他坐到了椅子上,緊接著拿過一個新的杯子,給他倒了杯熱水。
「建國,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你被調到這農場工作了?」周懷南用他那布滿傷口的雙手捧著茶杯喝了口熱水,這才開口問道。
「沒有,我之前在濱海那邊,前段時間基地換防來了這邊,那天您剛到的時候,我正好陪著我們的司令員來視察,當時就在人群中看見您了,只不過那個時候周圍人太多,我沒有和您說話。另外,我也不怕您生氣,我也是擔心
您真的犯了錯誤,所以等回去之後就托關係打聽了一下,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就立馬過來看您來了。」許建國從兜里摸出煙盒和火柴,給老爺子和自己一人一支點燃,開口說道。
「這沒什麼可生氣的,自從我出事到現在,身邊的很多人和事情也都看開了,反倒是讓我認清了一些人的真面目,只是苦了我那老伴兒和閨女,也不知道她們過得怎麼樣!」周懷南抽了口煙開口說道。
「大媽那邊您不用擔心,前段時間因為您這事兒確實是住院了,不過身體上沒什麼大事兒,現在已經出院了,目前住在你女兒家裡,我已經安排人去看過了,給她們留了錢和票,生活上不會有問題的,而且您家裡的房子,組織上也沒有收走,等您從這裡回去,還是有地方住的。」許建國開口說道,其實他還沒讓符伯過去,只不過早晚也得去,只是先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給周懷南,讓他高興高興也沒啥。
「你說的是真的?」周懷南一聽,立馬就激動起來,許建國能感覺到,老爺子之前的那股子精氣神似乎又回來了,心中也不由得為他感到高興。
「當然是真的,所以家裡的事情您不用擔心,一切有我呢,我在那邊有朋友,定期會去家裡看她們的。」
「建國,我,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你是我們一家子的救命恩人啊!」
「咱倆這關係哪還用說謝謝,當初要不是您把我介紹給高叔,我哪有機會認識我媳婦兒,所以真要說謝謝,那也是我謝謝您啊!」
「我聽高望山說了,你和他廠里的一個丫頭走到一起去了,好啊,真好啊!有孩子了嗎?男孩女孩?」
「有了,男孩,剛一歲多點,找機會抱來給您瞧瞧!
」
「哈哈哈,那感情好!」
「對了,還有個事兒我剛才沒說,就是您的女兒和女婿離婚了,據我了解這事兒是您女婿提出來的,孩子現在跟您女兒,有我照顧著不用擔心!」
「哎,有你照顧著我當然不擔心,只是苦了我那閨女了,他那個對象當初我就不同意,可是閨女自己看上了,我能有啥辦法……」周懷南聽說自己閨女離婚了,還要自己撫養孩子,頓時老淚縱橫。
「周老,我倒覺得這不是壞事兒,早點看清楚那人的真面目,總比以後吃虧要強。」
「對,你說的沒錯!」周懷南擦了擦眼淚,點頭說道。
一老一少在李建斌的辦公室里聊了能有一個多小時,許建國就準備回去了,臨走之前,他將自己給周懷南帶的東西給拎了出來。
他給周懷南帶了不少東西,光衣服就有好幾套,什麼秋衣秋褲、毛衣毛褲、棉衣棉褲、棉鞋、手套、帽子、圍脖,還有壓縮餅乾、烤饢、風乾牛肉、兩條大前門香菸和四瓶二鍋頭白酒。
老爺子看著放在桌子上的好幾個麻布袋子,說什麼也不要,最後還是許建國好說歹說他才留下。
臨走之前,他還給周懷南留下了一個軍用水壺,水壺裡邊裝著的是空間井水,除此之外,他還留下了一些錢和票。
老爺子淚眼婆娑的拉著許建國的手,將他給送到了門外,兩人約定等天氣暖和了,就帶著孩子來看他。
直到車子消失在大門外,周懷南才收回目光,抬手擦了擦眼淚就準備回辦公室收拾東西。
剛一轉身,就發現農場的大隊長站在辦公室門口,周懷南連忙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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