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是二舅母給我的。」葉雲利跑過來,把手中的兩個糖塊給方氏看。
方氏下意識地就要讓葉雲利扔掉,葉明珠輕輕地扶住了她的胳膊:「三嬸,家裡來了客人,是不是讓客人進屋。」
方氏這才回神,先讓葉雲利去玩,才對著方牛氏笑道:「二嫂今天怎麼來了,昨天我當家的回家可是沒看到你們。」
方牛氏愣了一下才笑著說:「昨天是回娘家的日子,我回娘家了,這不今天回來了,聽說你們沒回去,就過來看看。」
她試探性地說:「你們昨天怎麼沒回去?」
按理說,方氏的公婆都已經離世,她又沒個女兒,她是要回去看看自家爹娘的。
可年前方二哥過來鬧事,她心裡煩躁,又想把兩個兒子送到鎮上,所以就想著初二先接待葉明珠,改天再回娘家。
這打算,她找人往娘家送了信的,她不信二嫂不知道。
「我雖然沒有女兒,但我有侄女,初二是我侄女第一次回娘家,我怎麼也得在家裡等著,我年前把這事告訴娘了,娘沒跟你說?」
方氏現在怎麼看方牛氏怎麼不順眼,說話間就開始諷刺她。
方牛氏只是一時間把這事忘了,她尷尬地笑笑,往屋裡探頭:「今天怎麼沒看到妹夫,這是出去了。」
此話一出,方氏和葉明珠互相看了一眼,都覺得方牛氏是來探聽消息的,要不然娘家嫂子上門,哪有問妹夫的,這得多厚的臉皮。
方氏這樣想,就這樣說了出來,直把方牛氏說了個大紅臉。
「我,我這不是隨口問問。」
方牛氏覺得今天的方氏有些不對勁,就覺得她知道了什麼,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想探聽下消息。
她咬咬牙,走進屋裡,開始東拉西扯,不是問雲平去哪了,就是問最近他們有沒有出去,打探消息不要太明顯。
剛才他們進屋的時候,葉明珠已經悄悄地讓葉雲利去找村長了。
萬一方二舅他們真的做了什麼違法的事情,她怎麼也要把葉三叔扯出來。
哪怕葉三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身上的血可是真的,萬一方二舅他們狗急跳牆,攀扯葉三叔就麻煩了。
方牛氏還在那東拉西扯,葉雲利悄悄地走了進來,在葉明珠耳邊小聲說:「姐,村長說知道了,讓我把衣服給他拿過去。」
葉明珠點頭,讓他去找葉三叔,不用在這裡待著。
這事,可是牽扯到外村的人,只有村長出面最合適,他是不想管也得管。
方牛氏見葉雲利往外走,喊了他,問他去哪裡?
葉明珠給他使了個眼色,讓他出去,又笑著說:「雲利去看雲平。」
方牛氏起身:「雲平怎麼了,我也去看看雲平。」
方氏在後面瞪她:「不知道是哪個殺千刀的砸傷了雲平的頭,害的雲平躺在床上。」
方氏的聲音裡帶的憤怒太明顯了,方牛氏回頭看她,試探性地問:「妹妹可知道是誰傷了雲平,我回去好跟你二哥說,咱們一起去給雲平討回公道。」
「……不知道。」方氏這話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三嬸,要不咱們一起去看雲平。」葉明珠不想再說下去了,免得一會兒方氏忍不住,跟方牛氏鬧起來。
「對,去看看雲平,去看看雲平。」方牛氏忙不迭的點頭,還率先往門外走去。
方氏抿嘴咬牙,在方牛氏後面使勁的平復著心情,葉明珠走到她面前,低聲說:「三嬸,雲利已經去喊村長了,你再忍忍,免得他們把黑鍋扔給三叔。」
這話讓方氏清醒了許多,她勉強扯動嘴角:「我知道了。」
方牛氏正好回頭,方氏快步上前,拉住她,兩個人一起去了葉雲平的房間。
葉雲平還在昏睡,除了臉色不太好,倒是看不出什麼來。
方牛氏上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我看雲平也也沒什麼事。」
這話裡帶了一絲遺憾,讓方氏心裡的火氣立刻升了起來:「怎麼,雲平沒事你似乎很失望?」
「沒有。」方牛氏回答的很快,「我可是雲平的親舅母,哪會有這樣的想法,我提前不知道雲平傷了,要知道我就給雲平帶些東西了。」
「沒帶東西怕什麼,只要帶了銀錢,多少東西買不了。」葉明珠笑吟吟地說,眼神上下打量著方牛氏,「你是雲平的親舅母,給錢就行。」
她說完還看了方氏一眼。
方氏先是懵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葉明珠的意思,她雖然恨對方,但云平這樣就是他們害的,要他們多少錢也不為過。
「二嫂,你是雲平的親舅母,就給兩隻老母雞,一袋紅糖的錢就行。」
「三嬸,雲平這傷可不輕,以後可要多吃些好東西,二平的二舅母,怎麼也得帶一籃子雞蛋。」葉明珠是狠了心要讓對方破財。
「還是明珠考慮的周到。」方氏點點頭,直接把手伸到了方牛氏面前。
方牛氏都要跳起來了,誰家看望受傷的外甥帶那麼多東西,這兩個人是搶錢呀。
方氏給娘家嫂子要那麼多錢,這是不準備回娘家了?
方牛氏不想給錢,可方氏的手已經伸到了她的面前,她堅持不給,就有些難看了。
她有一點還真是猜對了,方氏就是不準備跟她來往了,她要的是他們傷害雲平的補償。
方牛氏在方氏和葉明珠聯合擠兌下,只能拿出了十個銅板。
方氏一臉的不屑:「二嫂,你來看婆家外甥,就帶這麼幾個銅板,你是看不起我嗎?」
這話幾乎是要鬧崩的節奏了,方牛氏沒有辦法,只好又從身上拿出了十個銅板放到方氏手裡,不等方氏說話,就走了出去。
「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葉明珠沒讓方氏再攔她,兩個人就這樣看著她走了出去。
方牛氏剛走,村里就帶著里長走了進來:「方氏,你家雲利去找我說的事是真的嗎?」
葉三叔一直在屋裡聽著外面的動靜,聽到這裡,立刻從屋裡走了出來,手裡拿的是剛換下來的帶血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