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叫你不要到處亂跑,晚上老老實實呆在房間裡吸收月精華嗎?」
說完,直接把他抱進後院的閣樓,上面有一個塗朱紅色漆的小棺,師父把小棺打開,把小殭屍放進去,然後把棺蓋上,從懷裡掏出一張黃符,貼在棺木之上。
只見師父拍拍棺木道:「小搗蛋鬼聽話,今天已經很晚了,明天再放你出來。」
翌日蘇黎世外出歸來,將近義莊的時候天色已經漆黑,荒郊一片陰森恐怖,蟋蟀的叫聲,貓頭鷹的叫聲,所有聲音令人聽來都毛骨悚然,但蘇黎世卻是無動於衷。
不是因為他年輕,也不是因為他是茅山師父九叔的徒弟,只因為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遇上什麼令他覺得是恐怖的事情。
看著眼前這熟悉的場景,為什麼熟悉?因為這些場景都是屬於英叔一部電影裡的情節,沒有想到的是,劇情這麼快就要上演了。
所以他一路走來都很輕鬆,一直到他踢到了什麼。那到底是什麼他實在不如道,他在看天上的黑月,腳下便踢著了。
那東西硬硬的,
他險些被絆倒,劃手劃腳,好不容易才站穩身子,然後他聽到了一下呻吟聲,循聲望去,便看見了一個老頭兒。
只見那個老頭兒一身白色的衣杉,滾跌在地上,頭縮著頸縮著,一雙手不停發抖,在地上爬動,爬起來又跌下,看樣子可憐得很。
此時的蘇黎世完全不知道那個老頭兒什麼時侯出現,看見踢著了這樣的一個老人家,心裡實在難過,慌忙走過去,一把扶起他。
「老伯,你沒有什麼事情吧?」
「骨頭總算還末散開。」老頭兒嘴唇哆嗦著說道。
「那!對不起──」蘇黎世此刻一陣歉疚。
「方才我真的看不見你老人家。」
這時就見那老頭兒把手一擺:「我們這些老兒,有什麼人會放在眼內。」
「老伯,我可是真的無意這樣。」
「那就是我有意為之的啦。」老頭兒搖頭嘆氣:
「我們這些老鬼,當然是礙手礙腳的了。」
「老伯,你可別這樣說,我心裡難過。」蘇黎世現在心裡的確覺得很難受。
這老頭兒看來也實在太可憐,皮包著骨頭,一臉都是皺紋,眼睛凹陷,疏落的白髮在風中飛舞,身子老是在發抖,嘴唇也老是在哆嗦。
「算了,年輕人──」老頭兒終於爬起來,兩條腿像彈琵琶似的,抖動著一步一步移向前。
蘇黎世此時不由自主的朝前追去:「老伯,你怎麼這麼晚了,還不回家去?」
「我現在不是正回去嘛!」老頭兒這時縮著脖子嘆道:「唉!就是人又老,力又衰。」
說著,就見他身子一歪,差一些又摔倒地上。
蘇黎世這時連忙一把扶住他說道:「老伯,我背你回去好了。」
此時老頭兒一笑,說道:「好心不一定會有好報的。」
「快上來吧,老伯,我是自願的。」蘇黎世這也是心裡話。
「這可是你自願的啊!」老頭兒此刻笑得更加開心。
蘇黎世隨即蹲下身子。
這才蹲下來,老頭兒便像一隻青蛙似地一躍而上,扒倒在蘇黎世的背上。
蘇黎世剎那間幾乎一跤摔倒地上;老頭兒看來瘦瘦的,那裡知道竟然這麼重。
這時那老頭兒雙手搭在蘇黎世的肩膀上,自蘇黎世的頸旁伸頭向前,笑問道:「年輕人,怎樣了?」
此刻他的笑容很是奇怪,蘇黎世此時如果看見,一定會發覺不妥,可惜他並沒有。
「重是重了一些,但是可以支撐得來。」蘇黎世這時前行兩步,據實回答。
「那我可是舒服得很啊。」老頭兒此時眉飛色舞的說道。
「老伯,你家住在哪兒啊?」蘇黎世問道。
「過了這座山,再過一座山。」
「什麼?」蘇黎世聞言大叫起來:「那豈非要跑到天亮?」
「不用跑到天亮的。」這時老頭兒雙手之間突然多了一條狹長的白布,蒙住蘇黎世的雙眼。白布這時落在蘇黎世的眼睛之上,突然又消失。剎那之間,蘇黎世只覺得眼前一花,前面道路白煙瀰漫,翻滾著朝這邊湧來。
「怎麼突然間霧這麼大?」他有些奇怪問道。
老頭兒這時笑著說道:「不用害怕,我會指點你的,走吧!」
蘇黎世答應一聲背著老頭兒前行。
「小心撞上樹,左轉。」這時老頭兒隨即叫一聲。
這時在蘇黎世眼前,與之同時出現了一株大樹,蘇黎世連忙朝一側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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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右轉,再左轉啊!」老頭兒一聲聲的叫。
此刻的蘇黎世不由自主左轉再左轉。
他是怎麼也想不到,他是背著那個老頭兒在原地打轉。
那塊白布其實就是鬼布,遮上眼睛,蘇黎世所見的便全是幻覺。
那老頭兒的連聲「左轉」也是有意誘惑他打轉。
由於受到那幻覺的影響,他是一無所覺。
那到底轉了多少個圈子,蘇黎世並沒有細數,轉著轉著只覺得背上的老頭兒那是越來越重,而自己卻是越來越累。
這時忍不住喘起氣來,額頭之上也汗珠紛落。
看到他氣喘如牛,汗流披面,老頭兒這時更為得意:「桀桀」的怪笑起來。
此時蘇黎世的一雙眼直勾勾的望著前面,所見的只是一片煙霧迷漫在飛快的奔跑著,忍不住的問道:「老伯,還有多遠?」
「沒有多遠了。」這時老頭兒怪笑的說道。
蘇黎世此刻只有繼續往前行,汗水滾滾而下,滾進了他的眼睛,不由令他眼睛連眨。
那實在是不舒服,他探手拿汗巾,卻拿錯了插在腰間的一張護身黃符,他的手並沒有感覺,隨手抹上臉去。
這時黃符抹在眼蓋之上,一抹白灰便掉落下來,一股清涼的空氣由眼睛透入,蘇黎世這時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冷顫,眼睛同時又睜大。
在他眼前的煙霧同時消失,所見仍然是最初遇見那個老頭兒所在的地方,此時不由得一呆,目光及處,隨即看見地上只有自己的影子。
那個老頭兒在月光下怎麼沒有影子?蘇黎世此刻就是在笨也如道發生了怎麼回事,隨即偷看一眼那個老頭兒,只見那老頭兒陰陰森森的儘是滿臉的嘲笑。
「怎樣了,年輕人?」老頭兒笑問。
蘇黎世微笑地說道:「老伯,我很累,要歇一會兒。」
「好──」老頭兒這時滿口答應。
蘇黎世此時心中大喜,蹲下身,將老頭兒放下,有意無意的橫移兩步。
老頭兒此時好似一隻青蛙一般的蹲在地上,瞪著蘇黎世,仍然是一臉陰笑。
這時的蘇黎世再橫移一步,身子一弓,發足便跑。老頭兒與此同時一躍,正好躍落在蘇黎世的背上,將蘇黎世按個正著。
蘇黎世此時脫口叫出來:「老伯──」
然而那老頭兒陰笑著:「年徑人,你就這樣想將老伯丟下,是不是太狠心了。」
蘇黎世此時沒有作聲,猛然一個後翻,背撞向地面,企圖將老頭兒撞個狠狠的。哪裡知道老頭兒半空中身子一縮,已然離開了蘇黎世的後背。
這一撞,蘇黎世便後背撞在地上,只撞得張牙咧嘴,病入心脾。
只見那老頭兒身形一跳著地,又是一隻背蛙似的蹲著,瞪著眼睛看著蕭陌然站起來。蘇黎世忍痛偷眼看看那老頭兒,一個身子面對著老頭兒倒退,越退越快。
這時老頭兒「喋」地一笑,身子突然又躍起,朝向蘇黎世撲去;此時蘇黎世伸手要擋,老頭兒已撲至近前。
面對面雙腳一纏,雙手一箍,張口便朝蘇黎世面頰之上咬去。此時,就見那老頭兒嘴巴下落,一吸便縮回,蘇黎世面上的肌肉隨著一張又平復。
蘇黎世這時大叫。
這時就見那老頭兒應聲張開嘴巴,只見口內一片漆黑,一顆牙齒也沒有,他跟著一笑,說道:「不用怕,老伯太老了,牙也脫光了。」
蘇黎世這時驚魂甫定,怒從心中起,他霍地站起,挺著胸膛向路旁一株樹木撞去,人還沒有撞到,老頭兒已扳著他的肩膀,凌空翻到他的背後。
他的胸膛隨即撞在樹幹上,只撞得一股血氣翻騰,幾乎窒息。
「年輕人,要跟老伯耍手段,還差一點呢。」老頭兒此時「咭咭」的陰笑。
「你丫的要怎樣?」蘇黎世此刻無可奈何的問道。
「要你背著我。」老頭兒這時雙腳一夾一扭,就見蘇黎世的身子不由得一轉。
老頭兒隨即騎馬似的一個身子不停的搖動,蘇黎世不由得也好似一匹馬地往前奔。
他一面奔前一面叫,老頭兒大樂,搖得更急了。
朝前奔了數十丈,蘇黎世一眼瞥見路旁一個石龕,供奉著一個土地公公,腳步立時一頓。
老頭兒此時只顧笑沒有看見,發現蕭陌然忽然停下,隨即雙腳又一夾。只聞蘇黎世馬上大叫一聲,一下子撲向路旁,撲在那個石龕之上。
正當老頭兒發覺不妙的時候,時間已經來不及了,這時在他的眼中,一股金光自土地公公的石龕上透出,經過蘇黎世的身子朝他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