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去留隨意
「不自量力！」
不過是群野人，竟然敢挑釁他！
若不是弋紅飛那賤人從中作梗，坪西壩已經被紅月軍踏平。
哪輪得到這幾隻瘋狗在那犬吠。
溫雲昔不欲發生流血事件，帶著四個族長繞過桑敖那片區域，將他們帶到宣臨旁邊。
略為他們介紹幾句，就匆匆往回走。
相比起宣臨等人的淡定，四個族長以及他帶來的人仿佛剛進城的土包子，不斷驚呼出聲。
「哇，這是什麼果子，好甜。」
「還有豆乾，越咬越香。」
「嘿嘿，我更喜歡這個餅子，裡面居然還有花，真想給家裡的小女兒也帶些。」
曙巴嘴角就沒下來過，他拍著那漢子的肩膀道：「放心，我待會給你去食房裝。」
「好，夠兄弟！」
「給我也裝一袋子！」
「行，大家都有。」
劉總管收回目光，嫌棄道：「粗魯！」
給這群野人吃那麼精細幹啥，扔塊餅子他們也能吃得高興。
方統領以為又在罵他，懟道：「是，就你文雅。」
劉總管：「……？」
見自己最信任的左膀右臂又吵起來，宣臨揉揉額頭，更加羨慕溫雲昔。
想到溫雲昔，宣臨突然一愣。
他是未請自來，桑敖應該也如此。
看溫雲昔方才的驚訝模樣，那四個族也在她意料之外。
那麼，這個特意隔出來的觀禮區域，是為哪個勢力準備的？
察覺到此事的人並不在少數。
「老劉啊，你覺得會是誰？」
劉掌柜還著惱之前的冷遇，翻了個白眼道：「野蠻人唄。」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那些光著膀子的壯漢。
李掌柜捋了捋長須，沉吟片刻道：「水依族。」
「啊？」劉掌柜掏掏耳朵，「怎麼可能？」
他是朝廷派來瀾州的第一批漢人，雖沒見過水依族人，但傳聞倒是聽了一笸籮。
什麼吃人，劫掠漢人當奴隸買賣，還有他們家裡都是老鼠，挨著就可能被傳染鼠疫。
雖然半信半疑，但確實沒啥好感。
溫雲昔如今可是名聲極好的神醫，在醫院開業的這天，請名聲巨臭的水依族族來，不是砸自己腳麼。
劉掌柜連連搖頭，「不可能！」
「你想想，她為什麼要將醫院建在城外，有那個錢，城裡直接買棟樓都夠了，不是更好？」
「這……城外寬敞啊，以後還能擴建。」
李掌柜搖頭道：「因為水依族不准進黑石城。」
劉掌柜一愣，這麼說來……也有幾分道理。
若真是如此，那他得好好想想。
溫雲昔有如此城府算計的話，宣臨和桑伏能阻止得了她的勢頭嗎？
若他現在跟溫雲昔合作，會不會獲益比另外兩方更多。
他是商人，也是漢人。
桑伏雖然禮遇漢人，但他那些兒女都不是什麼好苗子，特別是桑敖，暴躁得他看都不敢看，生怕下一刻就被他砍了。
宣臨身份尊貴，但地位太尷尬，如今老皇帝在還好，若老皇帝去了，宣臨恐怕很快被別的兄弟吃干抹淨。
溫雲昔則不同，若她真有北方四族和水依族支持，安全上不用太擔心，再加上她還有商人身份，合作起來更能拓展買賣。
「老李，你的意思是？」
「噓，」李掌柜笑了笑，「先觀望，不急。」
眼看日頭偏中，果盤吃了一個又一個，終於有人耐不住性子了。
「溫神醫到底在等誰啊？」
「我哪知……你看那裡，是不是有大群人過來了？」
幾乎所有人都站起身，齊齊朝右前方遠眺。
他們是什麼人？
漸漸地，人群清晰起來。
約莫三百人，有男有女，都穿著藍色武服，有人背著弓箭，有人腰垮佩刀。
藍色武服中，還有二三十個穿著紅衣的小姑娘。
有人震驚大喊：「水依族？！」
只有水依族才有那麼多習武的女子。
「怎麼回事？水依族來幹嘛？」
「難道也是來抓溫神醫的？」
「你傻啊，明顯是來觀禮的！」
高台前，溫雲昔笑著跟曈扎行禮，又跟隨他前來的石長老和花長老點頭示意。
「恭喜。」曈扎送上禮盒。
溫雲昔接過，轉手遞給蘇嶠，蘇嶠接得誠惶誠恐。
這可是曈雲的父親，怠慢不得。
「師父！」
曈月被曈雲抱著懷裡，穿著和溫雲昔同樣款式的紅衣，笑得可愛。
「誒！」溫雲昔抱著她拋了拋。
眾人一陣譁然。
態度如此熟稔，可見她們關係非同一般。
特別是那隊伍里那些紅衣女子，已經走到了同樣穿著紅衣的秦鈺身邊。
再看不明白她們關係，就是大傻子！
溫雲昔竟然早早就收了二十個水依族的女子為徒。
她就是為了水依族，才將醫院建在城外！
曈扎帶著族人朝觀禮區最中間走去，那是溫雲昔特意給他們留的位置。
石驚和雷漁已經換了身同樣的藍色武服，跟族人匯合。
只有曈雲不同，她跟著溫雲昔，手裡牽著妹妹的手，朝高台走去。
曈扎嘆氣，他這女兒的心，真是徹底玩野了。
至於一直瞪視著他的桑敖，被曈扎直接無視，不過是個暴躁小子，還不值得他賞眼神。
桑伏那幾十個孩子迭一起，就比不上他女兒一根指頭。
想起岩山前些日子帶回來的藥丸，曈扎恨不得跟每個人顯擺自家女兒，那可是神藥，居然還能裝幾袋子回來。
誰有他女兒能幹！
隨著水依族人在最中間落座，後面的人群就騷動起來。
有人覺得受了欺騙，有人害怕跟水依族待一起，還有些占玥族人跟水依族有舊怨。
「水爺，我們走嗎？」
水爺給小孫子遞了塊鮮花餅，搖頭道：「溫神醫照顧我家良多，我不會離開。」
不提水辛被提拔成工頭的事，僅僅供他們免費吃喝，就已經十分難得。
之前也不是沒茶鋪這麼做過，但免費喝的茶水全是渣子，也只能蹲角落去。
坪西壩卻不同，特意給他們搭了棚子，放了嶄新的桌椅，甚至還特意給他們這些老年人設計了防摔的綁帶。
不是真心相待，誰能做得這般細緻貼心。
水爺這邊做得四平八穩，也有些區域漸漸離席。
正這時，秦鈺敲響銅鑼。
「先跟大家道歉，之前未告知大家情況，我今日特在此鄭重說明。」
溫雲昔目光掃過台下眾人，指著她身後的紅衣姑娘們繼續。
「秦鈺是我的首徒，這些水依族姑娘也是我親收的徒弟，她們將在醫院中接診。」
說完這話，她又指指身旁的曈雲。
「她是水依族新晉勇士，也是坪西壩小老闆。」
最後她笑著攤手，「你們去留隨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