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武的時候,禾薇把之前抽獎抽到的那瓶乳液萬金油拿了出來。
不是說外用有金瘡藥的功效麼,專治跌打損傷,賀擎東這種情形,應該能用的吧。
禾薇抱著試試看的心情,用指頭勾了點乳液,在他刮擦不是很嚴重的手背抹了點,抹均勻後不到半分鐘,細微的擦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奇蹟地消失了。
這麼神奇?
禾薇看向萬金油的眼神熱辣得跟她家珍珠看到肉骨頭時有的一拼。
【早和你說過這東西很靈光的,你偏不信!你媽偏頭疼,用它揉捏沒幾分鐘不是就不疼了?怎麼還這麼大驚小怪……】
禾薇咧了咧嘴。偏頭痛本來就是一種間歇性的頭痛症,用膏藥緩解後不疼了很正常。可這表皮挫傷居然用藥不到幾分鐘痊癒,連痂都沒留一點,這就讓人驚喜了呀。
既然萬金油對付皮外傷如此神效,禾薇大方地倒乳液、抹傷口。只要是傷,不管嚴重與否,全都用乳液輕輕抹了一遍,看得系統君眼皮直抽抽(如果它有眼皮的話):【我說你省著點呀,就這麼一瓶,男人留點疤有什麼關係嘛,只要血止住就行了……】
她不心疼,他看著心疼。心疼那為數不多、越用越少的萬金油。
禾薇抹藥的動作頓了頓。
倒不是系統以為的知道節省了,而是——這藥油不是還有治療骨折的功效嗎?萬一他身上哪個部位骨折了,她要是把藥油用完了怎麼破?於是,抹藥的速度慢了些、用藥省了些。
得知她想法的系統君,差點一個倒仰:【女大不中留啊……這日子沒法過了……】
「小禾!」
大武領著幾個家住附近寨子的寨民,匆匆趕到谷底時,發現人已找到,並且還活著,欣喜之餘不免擔心:「一直都昏迷著嗎?」
禾薇聽到動靜時,就已經把腳邊的萬金油、紗布啥的收進了空間,就留了毛巾和水。不然怎麼解釋賀擎東的臉和手那麼乾淨、身上衣物卻很髒。
等大武跑近,禾薇起身捶了捶發麻的腿,問道:「大武哥,需要叫救護車嗎?自己做個擔架送醫院,會不會造成二次傷害?」
「我看看。6̶̛̎̋̔̇ͅ9̴̮̦͖̥͈̳̭̭̋̏͝ŝ̸̢̜̳̱͈̹͓̀̆̔͋͛͜͠ḩ̷̻̩͍̱̗͔̺̏̓͊̀͂̀ͅṵ̵̙̻͉̦͙̗̥̉̓̓͊̑̂̑x̸͍̘̳͂͊̂̊̀͊̕͘.̷̹̦̆̆c̶͙͈͚̽̄̈̎̒͜ó̶̧̧̝̳̠͇͕̺̲̹̔̈́̃͝͝m̷̗͓̽̂̌̋̃̌」大武在單位學過系統的急救知識,聞言,蹲下身,仔細檢查了一番,能確定的是後頸和左側肋骨有骨折現象,然而令他奇怪的是:「看骨折情形,應該是從高處摔下來造成的,可他身上乾乾淨淨的沒一點擦傷,挺不可思議的……」
隨同來的寨民,也跟著慶幸道:「從山上摔下來,既沒破相也沒刮傷,就兩處小骨折,實在是老天保佑、太運氣咯。」
禾薇心虛地別開視線。
一不留神用萬金油把他身上的大小挫傷全給治癒了。不僅傷口癒合,疤也沒留半點。
幸而大伙兒誰也沒看到他是怎麼摔下來的,只當是運氣好,念了幾句「菩薩保佑」就兀自忙去了。
大武先前在寨民家看到麻繩,順手討了幾根,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用武之地。可光是麻繩還不夠。在寨民的幫助下,就近找來一些韌勁十足的青枝條,就地取材編了個簡易擔架,然後小心翼翼地將賀擎東從地面轉移到擔架上。
指揮著寨民往外抬時,大武徵詢禾薇意見:「剛上山時接到老領導電話,說是救援直升機半個小時前從南城出發,到這裡預計十二點半到一點之間,與其一路顛簸地送去醫院,不如就在寨民家等,直升機上有隨行軍醫,到了即刻就能救治,你覺得怎樣?」
禾薇看看時間,這會兒已經十一點了,最近的醫院離這兒也有四五十分鐘車程,還不確定骨傷科是否齊全。萬一遇上堵車,趕到醫院並救治的時間還要往後延,那還不如按大武說的,就近在寨民家安置,等救援直升機的到來。也省的路上顛簸顛簸地給他造成二次傷害。
後頸和左肋骨的輕微骨折,用萬金油應該也能治。可大武前一刻檢查的時候還骨折著,總不能後一刻就痊癒了吧。被他誤會賀擎東能傷口自愈怎麼破?
左右是輕微骨折,只要其他部位沒嚴重內傷,尤其是腦部,這點傷,相信賀擎東能輕鬆扛過去。
直升機到來之前,禾薇始終陪在賀擎東身邊,不時用毛巾沾水給他潤唇,不時探探他的額頭,看有沒有發燒。好在脈搏穩定、呼吸平緩,除了一直昏迷著。→
期間,大武分別給老領導和馮銘去了電話。
寨子裡雖然有信號覆蓋,但效果不好,打個電話斷斷續續、磕磕巴巴的,花好久才把意思表達清楚。
老領導那邊當然是報平安。
得知大孫子昏迷不醒,老爺子鬆氣的同時又吊了一口氣:昏迷意味著活著。這一點讓人慶幸。可要長睡不醒,那豈不成活死人了?
「軍醫到了之後,讓他給我電話。查不出昏迷原因,連夜給我送京都!已經拖不少時間了,救治上不能再耽擱。」
「是!」大武收到老領導的指示,又和馮銘聯繫。
馮銘那邊,還在查斗笠男的真實身份。
照著禾薇提供的外貌、打扮線索,打聽到古街一二號的迎客茶樓有這麼一個人,實地求證後,捏了份報紙坐在茶樓對面的涼亭間,就等人出來了好跟蹤。
哪知,就在他守著的空檔、和資料庫核對了幾個數據,把人給跟丟了。
當時那人上了一輛黃魚車,馮銘迅速起身也叫了一輛,可還是慢了一拍。對方不知和黃魚車夫說了什麼,七繞八拐的,進了城東一條陰暗狹窄的小巷子。
而拉馮銘的黃魚車夫,到了巷子口說什麼也不肯進,說這條巷子全城最窄,還是個斷頭巷,進去容易出來難,因為掉頭困難,而倒車又容易撞到居民戶擱屋門口的水缸、瓦罐,被逮到就是一頓竹槓。
馮銘聽他這麼說,索性下車用走的,可奔進巷子沒幾米,迎面碰上剛剛那輛黃魚車,不出他意料,車上只有車夫沒有乘客。問車夫,車夫也不知道那人下了車去了哪戶人家。巷子雖說是斷頭巷,可居民戶之間實沒什麼院牆隔擋,即便有,兩手一撐也能翻過去。馮銘巷裡巷外轉了個遍,不得不承認把目標給跟丟了。
大武聽說人跟丟了,著惱地直揪頭髮。
禾薇抿了抿唇,垂眼看蜂巢。
代表電子蜂一號的紅點,已經離開古城地界,正往雲城南端移動。只要電子蜂不出狀況,哪怕跑到天涯海角,她都能把他找出來。可當務之急,是賀擎東的傷。
「快點醒來……醒來好不好……醒來我告訴你害你的仇人在哪兒,那個人原來就是之前撬進我們學校宿舍的偷鳥賊,我把他照片拍下來了,另外還留了個秘密武器在他身上,到時一定讓你親手逮到他……你一定希望能手刃仇人的對不對?那就快醒啊,別睡了,賀擎東……」
禾薇握著賀擎東的手,看著他沉睡不醒的樣子,心裡不禁又急又痛,眼眶再度積起水霧,一個沒忍住撲簌簌往下掉。
屋外響起直升機隆隆的螺旋槳聲,大武在門外喊:「小禾,直升機到了,你守著賀隊,我去接應。」
軍醫是個行事利落的中年男人,一到就立馬拿出醫療器械給賀擎東做全身檢查,隨行的除了軍醫,還有六名全副武裝的保鏢,留下兩人護送賀擎東回京都,另四人和大武悉悉索索一通交流,轉身跳上大武開來的小車,風馳電掣地往古城駛去。
禾薇決定隨機,大武自然跟隨。所以古城這邊,勢必得有人坐鎮。馮銘畢竟是事業編制而非維安的人,不適合曝光。
維安調撥來的特種兵精英,雖說只有四名,但邊境那邊的隊伍即將趕到雲城,兩相聯手,哪怕掘地三尺仍無法把嫌犯揪出來,震懾一番也是好的。
「除了後頸和左肋骨輕微骨折,後腦部位也受過撞擊,有內出血和積水現象,昏迷不醒應該就是後腦傷引起的,需要儘快手術。雖然我們南城軍醫院的腦部手術成功率還算高,但賀老爺子既然要求送往京都總院,為使把握更大一些,我也贊成直接送去總院,路上這段時間,正好用來做術前準備,一到京都立即施行手術……」
軍醫檢查完畢,和賀老爺子通了個電話,取得共識——也就是不耽誤地送賀擎東前往京都。
賀老爺子掛了電話轉手聯繫軍醫院的腦外科,務必要讓一把手來給大孫子動刀。
這廂,禾薇一行人補充路上的吃食、飲用水等物資。直升機的速度雖說比較快,但終究不如時速達上千公里的客機,雲城到京都,直線距離兩千多公里,少說得飛六七個小時。
聽大武說這直升機先進,起飛前加滿油,中途不需要停頓、能一鼓作氣飛到京都。可直升機不加油,不代表人也可以不充飢。雖然她一點胃口都沒有,可還有其他人啊,飛行員駕駛直升機需要能量、軍醫給賀擎東做術前檢查需要能量,還有大武他們,二十來歲的大小伙子,一頓不吃哪能不餓。
給了借住的寨民家一千塊,請他們幫忙做了鍋過橋米線。她和大武在寨民吃過午飯了,但軍醫他們肯定沒有,到了又忙這忙那的,馬上又要飛京都,可不得好好補充補充能量啊。
寨民看到霸氣的直升機以及全副武裝的軍人,早被這陣仗嚇呆了,禾薇說什麼就什麼,一句話都不敢多問。好在手腳還算麻利,很快就把禾薇要求的什錦米線做出來了。
趁軍醫幾個坐下吃飯,禾薇又讓寨民準備幾份既能帶著走、涼了吃也不影響口味的雲城粑粑、米****、雞豆涼粉等乾糧當晚飯或宵夜,再就是必不可少的引用水。熱水、涼白開各準備了一壺。
大武見狀,不由好奇地問:「小禾,這水幹啥還分冷開水、熱開水兩種這麼麻煩啊?帶壺熱的,想喝涼的,倒杯里放一會兒不就冷了嗎?」
禾薇邊忙邊說:「不麻煩啊,多個水壺而已。萬一賀大哥需要服藥,熱水涼起來得等多久啊,影響治療怎麼辦?」
大武:「……」
好吧,女生就是心細,想他個大老粗哪裡考慮過這種問題啊。這不該是軍醫管得範疇嗎?咋還要自己準備了?
「女人就是比咱們男人想的多。以後有了媳婦,再往後添了閨女,見多了就習慣了。」軍醫安撫地拍拍大武的肩,爽朗地笑著走開了。
大武繼續無語。
禾薇忙得團團轉,沒發現大武聽完她的話後一直處於呆滯狀態,將準備好的吃食塞到大武手裡,指揮他:「大武哥,麻煩你把這些先拿上直升機,省得一會兒走得急忘了。我給圓圓打個電話,還有我爸媽那裡也要交代一聲……對了,我剛看到直升機上兩排都是座位,你記得拆一排做躺椅……」
大武目光呆滯地提著兩大包吃食登上直升機改座椅去了。
禾薇這廂先是給圓圓打電話,得知他們三個大男生還在古玩市場淘寶,背景音實在有些嘈雜,便沒多說,嘮了幾句就掛了,轉手撥禾二伯的雲城新號碼,她爹媽正好坐一塊兒聊天,也省的禾二伯去叫人了。
禾薇挑重點和她娘說了一下,禾母聽得訝聲連連,要不是禾薇急匆匆說了句「直升機要起飛了,有什麼事回頭再說」就把電話給掛了,禾母還想逮著她詳細追問。好好地出去玩,居然撿到重傷昏迷的賀家侄子,還要搭乘直升機送他去京都……禾母只覺得腦子不夠使了。
還是禾父反應快:「不還有大武那孩子跟著嗎?不會有事的。」
提到大武,禾二伯娘促狹地朝禾母擠擠眼:「那大武家是哪裡的?我看年紀比薇薇大不了幾歲,又是單位里的,人正氣,待人接物挺有章程,你和他三叔該不會想讓他和薇薇湊成一對兒吧?」
(本章完)